上官勇在這個時候倒是笑了一笑,看着面前的三個年青人,一個将軍,一個狀元郎,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高手,想看這三人手足無措的樣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安元志說:“姐夫,你平日裏多笑笑就行,這會兒不是笑的時候。”
“不要慌,”上官勇道:“大戰在即,聖上怎麽可能會自亂軍心?我們這些人的命是要留着去沖鋒陷陣的。”
“什麽意思?”上官睿問道。
“我們問心無愧,那我們就不會慌神,”上官勇道:“所以聖上就算在懷疑些什麽,相信我們的心還是占了大半,我們不要自亂陣腳就可以了。”
“那個暗衛真***是試探我們?”袁威小聲叫道:“遲早一天,我弄死他!”
“得了吧,”安元志說:“那是聖上的暗衛首領,你不要命了?”
袁威往椅子上一坐,說了句:“吓死我了。”
“沒事的,”上官勇跟還看着他的上官睿道:“現在沒什麽事,比雲霄關的這場仗更重要了。”
上官睿點了點頭。
安元志灌了一杯冷水下肚,說:“方才聖上跟我說,明天一早接着趕路。”
上官勇起身看着安元志道:“你自己小心。”
上官睿這會兒也知道發生什麽事了,說:“元志,那個人是五殿下。”
安元志說:“我知道,他也就是血比我們這些人高貴點,我沒覺得他還有哪兒比我們強的,都是人,這世上有殺不死的人嗎?”
“我們走,”上官勇往軍帳外走,跟上官睿說了一句。
安元志送了上官勇和上官睿離開後軍營,跟袁威站在後軍營的一堆篝火旁,兩個人就着火堆烤了烤火,安元志的手看着還好,袁威的手上已經能看到裂開的口子了。
安元志看一眼袁威的手,說:“你這手跟樹皮一樣,到了南疆之後,那裏天寒地凍的,你這手還能看了嗎?”
袁威說:“你一會兒嫌棄我媳婦,一會兒又嫌棄我的手,少爺,我身上有你看得上的地方嗎?”
“有,”安元志說:“你殺人的本事不錯,你媳婦生娃的本事不錯。”
袁威看着安元志瞪起了眼睛。
安元志笑道:“小樣兒,你媳婦懷娃兩個月了,你當我不知道?”
“你怎麽知道的?”袁威說:“她那肚子還沒顯懷啊。”
“我的天,”安元志說:“我看你樂得找不着北的樣子,就知道你小子遇上好事了,這事你還瞞個屁啊?”
袁威說:“你們都知道了?”
“知道了,”安元志說:“小睿子跟他媳婦說了,等你媳婦的身子重了後,就讓她住到衛國侯府去。”
袁威嘿嘿傻笑,說:“我不想麻煩你們。”
“傻,”安元志說:“這種事還想瞞人?你小子行啊,我姐夫之後,你是我們這幫人裏,第二個有兒子的人了。”
袁威說:“也許是個女兒呢。”
“女兒也不錯,”安元志說:“長大了,長得要是不像你媳婦,就讓她給平甯做媳婦。”
袁威望着安元志眨巴一下眼睛,說:“少爺,平甯小少爺的婚事,你能做主?”
“當然,”安元志說:“他是我外甥。”
袁威抽一下嘴角,人爹還活着呢,娘也活着,上官平甯的婚事有你這個舅舅什麽事?
“她要是長得像你媳婦那就算了,”安元志想想,又跟袁威說:“你找媳婦的眼光,那真是,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麽好。”
袁威嗅一下鼻子,他懶得理安元志這一茬。
老六子這時跑了過來,看了看四周後,跟安元志和袁威小聲道:“我打聽過了,五殿下身邊有個叫施爺的人。”
“施爺?”安元志說:“我還沒稱爺呢,他都是爺了?”
老六子說:“他叫什麽名字,五殿下身邊的那些侍衛也不清楚,少爺,這個人會是那個施武嗎?”
“差不多,”安元志說。
袁威說:“這事能差不多嗎?”
“他是太監?”安元志問老六子道。
老六子說:“這得跟着他去上廁所才知道了。”
“你摸一下不就得了?”安元志說:“都是男人,你害什麽羞啊?”
老六子一趔趄,說:“我沒事摸男人的褲裆去?少爺,這事出了後,我還能再在這軍裏待下去嗎?”
“少爺,”袁威這時下巴往三個人的左手一挑。
安元志和老六子往左手邊看,老六子看一眼往他們這邊走過來的幾個人,馬上就低聲跟安元志說:“少爺,走最前頭的,就是那個施爺。”
安元志的目光落在了走在最前面的這個人的臉上,小聲道:“***,長胡子的啊。”
袁威說:“說不定是假的呢?”
老六子說:“我看着不像,那胡子還動呢。”
安元志說:“我們這就上去嗎?”
袁威扭頭看了看他們的周圍,這會兒這塊地方沒什麽人,可是他們要是一打起來,這裏就會擁上很多人了吧?
老六子說:“少爺,我們不能沒個理由就下手吧?他是五殿下的人啊。”
施武看見安元志帶着兩個人站在篝火那裏,再想掉頭走,已經來不及了,因爲安元志已經在看他了,被安元志盯上了,再掉頭走,這不就是心虛了嗎?施武低着頭往安元志這裏走過來。
“往這裏來了,”袁威小聲道。
“要去五殿下的寝帳,他就得走我們這裏,”老六子說道:“少爺,我們要怎麽辦?”
安元志掩嘴咳了一聲,往施武走去。
袁威和老六子忙跟在了安元志的身後。
施武在安元志走近了自己後,就停了下來,往旁邊一站,做出給安元志讓路的樣子。
安元志卻也停了下來,看着施武道:“你們是五殿下的人?”
“是,”施武回了安元志一句。
安元志聽施武的聲音,也不像是太監的聲音。
施武記着白承澤的話,要離安元志遠一點,所以這時人往後退。
安元志看看施武往後退的腳,說:“我怎麽沒在五殿下的身邊見過你?”
施武道:“小人隻是五殿下身邊的奴才。”
安元志走到了施武的跟前,說:“看你代他們回話的樣子,你是個小頭頭了,你這樣的奴才,怎麽着也不應該是個默默無聞的人啊。”
老六子要跟着安元志往前走,被袁威擡手拉着了,這裏不光站着這個施爺一個人,一會兒要真打起來,安元志對付這個姓施,他們就得對付這幾個白承澤身邊的人了。
氣氛有些緊張起來。
施武沖安元志一躬身,道:“五少爺,奴才告退。”
施武轉身要走,他還是不相信,安元志敢在大庭廣衆之下,沖他下手。
安元志看施武要走,撇一下嘴角,直接擡手一拳擊向了施武的下颚。
施武閃身躲過安元志這一拳,叫道:“五少爺,你要幹什麽?”
安元志也不說話,欺身上前,佩在腰間的刀已經是出了鞘,既然他姐姐說這個人不能留,那這個禍害,他怎麽能留?
白承澤的人看安元志突然就沖施武揮刀了,片刻的愣神之後,一起要往前湧。
袁威擡腿就踹倒了一個,直接也拔刀在手,惡人先告狀地喊道:“你們想幹什麽?你們想造反?!”
袁威的話音還沒落,白承澤的聲音已經遠遠地傳了過來,“元志!”
施武聽到了自家爺的聲音後,身子就往後退,想避開安元志。
安元志一刀砍向施武的心口。
施武沒法再退,側身避刀的同時,身子不可避免地倒在了地上。
安元志看施武倒地了,心中一喜,反手又是一刀,刀尖直剌施武的咽喉。
“少爺!”這時袁威在安元志身後大喊了一聲。
安元志原地翻身,避開了直剌他後心的長劍。
白承澤一劍剌空之後,馬上就收了劍勢,将手裏的長劍背在了身後。
安元志身體落地之後,扭頭看已經從地上站起來的施武,突然就開口罵了一句:“混帳!”同時,一腳将施武踹到了地上,在施武倒地之後,又是一腳踢在了施武的下腹上。
施武捂着肚子,在地上滾了兩滾。
白承澤看着安元志踢打施武,聲音淡淡地道:“元志,你要幹什麽?”
“五哥,”安元志在白承澤開口後,沒有再去踢打施武了,看向了白承澤道:“你怎麽盡養這種奴才?”
白承澤說:“他這個奴才怎麽了?”
安元志說:“我方才問他幾句話,他像做了賊一樣,往後直退,五哥,你的這個奴才躲我做什麽?”
施武從地上爬起,面向了白承澤跪着了,說道:“爺,奴才不敢對五少爺不敬。”
白承澤道:“元志,他隻是怕你。”
“是嗎?”安元志扭頭再看施武,說:“我今天在路上遇見的人,就是你吧?”
白承澤這下子飛快地皺一下眉,施武今天出去讓安元志看見了?
施武給安元志磕頭道:“五少爺,奴才今天沒有出去過。”
“死奴才,”安元志罵道:“你是在說我是瞎子?”
“元志,”白承澤往前走了幾步,道:“這個奴才今天都與我一起,他沒有出去過。”
袁威和老六子這時站在了安元志的身旁。
安元志看着施武道:“五哥,你心好,可是一個奴才罷了,你要護着做什麽?這個奴才,我今天在路上見過他,你信一個奴才的話,不信我的話?”
“五少爺,”施武這時叫道:“奴才真沒有出去過,奴才無令怎麽敢出軍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