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将官,”蘇仲看着許興嗤笑了一聲,别看許興是自己的長官,蘇仲也沒把許興放在眼裏。他又不想一輩子就在禦林軍裏混,蘇家的大公子就在外爲将,蘇仲遲早有一天也要走他大哥的路,在禦林軍裏鍍一層金後,出外爲将,建功立業。
“你别拉着我!”韓約就推死死拉着自己的許興,道:“這種不懂規矩的東西,也就你能容得下!”
“韓約!”許興拉不住韓約後,幹脆把韓約攔腰抱住了,心裏奇怪,韓約也不是這種沖動之人啊,這次來找禦林軍們的麻煩,是安妃娘娘的吩咐?
蘇仲望着韓約不屑道:“韓約,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吉和帶着人這時匆匆趕了來,看見韓約跟一個禦林軍要打在一起後,人還沒到近前,就叫道:“你們想幹什麽呀?都給我住手!”
禦林軍們對韓約不大看得上,可是對吉和,沒人敢得罪。
吉和趕到了近前後,一把就抓住了韓約道:“我的韓大人,你怎麽跑到這裏來發火了?”
韓約說:“這些禦林軍還能守宮門嗎?”
吉和看看要跟韓約動手的這位,說:“原來是蘇相家的小少爺啊,您這是要幹什麽?你要跟韓大人比試武藝嗎?”
蘇仲面對着吉和,好歹把少爺脾氣收了。
吉和看蘇仲不吱聲,便拉韓約走,一邊勸道:“你跟他們這些禦林軍置什麽氣?說出去,外面的人一定說你以大欺小,何必呢?蘇相家的公子,驕縱慣了,你理他做什麽?”
許興看着韓約被吉和拉走了,把臉上的雨水抹了一把,說:“你們就鬧把,他們都是天子近臣,真惹惱了韓約,你們身後的家不一定能保住你們。”
衆禦林軍都不說話了。
許興看了一眼蘇仲,搖了搖頭後,走到了一旁站下,說:“再守半個時辰,我們就能回去休息了。”
蘇仲心頭的火氣下去了,也隐隐有些後悔了,韓約身後站着安妃,他跟韓約這一鬧,會給蘇家惹下禍事嗎?轉念又一想,他們蘇家也是一門官宦,怕什麽安妃?蘇仲到底年輕,又是個被寵得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隻想着自家的好了,忘了去想安錦繡這一幫人的底氣,頓時就覺得自己沒什麽可怕的。
吉和這裏,拉着韓約走離宮門很遠了,才問韓約道:“你瞅出誰不對勁來了?”
韓約說:“許興就是個廢物!”
吉和說:“我的韓大人,現在不是說誰是廢物的時候,你看出哪個是沈妃娘娘的眼線來了嗎?”
“我跟蘇家小少爺幹架的時候,有兩個人在旁邊一直拱火,這兩個人一定有問題,”韓約說:“等娘娘回千秋殿了,我會派人去跟娘娘禀報的。”
吉和說:“那蘇相家的那個沒問題?”
“那種沒腦子的人,誰敢用?”韓約一臉看不上蘇仲的道:“不用娘娘出手,我都能收拾的了他。”
“算了,”吉和勸韓約道:“蘇家也是大家,娘娘不想動,你可别拱娘娘的火。”
遠遠地看見禦書房的高台了,韓約跟吉和說了句:“沈妃娘娘還站在那裏等呢?”
吉和一笑,說:“這就叫不撞南牆不回頭啊。”
帶着人出了宮的蘇養直,這個時候在安府的門前下了馬。
安府的門人看見是蘇養直到了,忙就下了台階來迎蘇養直道:“小人見過蘇大人。”
蘇養直說:“太師在府上嗎?”
門人忙說:“太師在府裏,蘇大人稍等片刻,小人這就去通禀我們太師。”
蘇養直把頭點了點。
門人跑進了府裏去,不一會兒,安太師親自迎了出來,老遠就沖着蘇養直拱手道:“蘇大人,稀客啊。”
蘇養直忙給安太師回禮道:“下官見過太師。”
安太師把蘇養直迎進了安府,說:“蘇大人怎麽來了?是否是聖上那裏有旨意?”
蘇養直說:“太師,不知道千秋殿的袁義有沒有來府上?”
“袁義?”安太師說:“他在我府上,怎麽了?聖上要傳他回去?”
蘇養直打量了安太師一眼,說:“下官有話要當面跟袁義說,不知道太師可否讓下官見一見袁義?”
安太師忙道:“蘇大人見袁義又不是什麽大事,有何不可的?蘇大人跟我來吧。”
蘇養直被安太師帶着往安太師的書房走去。
安太師邊走就邊問蘇養直:“聖上昨晚出宮了,不知道聖上回宮之後可有休息?”
蘇養直搖了搖頭,道:“太師也知道,吉王之事很是棘手。”
安太師聽了蘇養直這話就是歎氣,道:“等吉王之事平定後,聖上應該就可以好好将養一下身子了。”
蘇養直這時跟着安太師走進了書房的院子裏,一眼就看見滴水檐下站着一個人,“五殿下?”蘇養直站住了腳,驚訝不已地看着背着手站在那裏的白承澤。
白承澤望着蘇養直一笑,道:“蘇大人怎麽也來了?”
蘇養直幾步走到了滴水檐下,給白承澤行禮道:“下官見過五殿下。”
“免禮,”白承澤虛扶了蘇養直一把,道:“蘇大人不在宮裏當差,怎麽到太師這裏來了?”
安太師從後面走上來道:“蘇大人是來找袁義的。”
“袁義?”白承澤看着蘇養直問道。
蘇養直小聲跟白承澤道:“是,下官來有話要跟袁義說。”
“五殿下,蘇大人,”安太師這時道:“你們說話吧,在下府裏還有些事,就不打擾兩位了。”
“太師去忙吧,”白承澤望向了安太師道:“是我們打擾了太師才對。”
安太師與白承澤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後,走出了這個院落。
“這是怎麽回事?”安太師走了後,白承澤才沉下臉來問蘇養直道。
蘇養直說:“是沈妃娘娘……”
“她一個女人看不清形勢,你怎麽也跟着她鬧?”白承澤說道:“袁義去了哪裏,與你有何關系?”
蘇養直這個時候發現白承澤跟沈妃不是一條心了,這臉色也是一下子變了,道:“此事與五殿下無關?”
“袁義出來!”白承澤這時沖着安太師的書房喊了一聲。
一個身材跟袁義相差無幾的人從書房裏走了出來,往書房前的地上一跪,也不說話。
“你看到袁義了,有何話要跟他說?”白承澤看着蘇養直道。
蘇養直看不到這個人的臉,有心叫這個人把頭擡起來,但是看看白承澤的臉色,蘇養直對這人道:“袁義,聖上讓你早些回宮去,不要讓安妃娘娘等你。”
“聽見了?”白承澤問這人道。
這人把頭點了點。
“退下吧,”白承澤把手一揮。
這人又退回到安太師的書房裏去了。
“我母妃的事,日後你不要插手,”白承澤在這人退進書房後,小聲跟蘇養直道:“她如今有些魔怔了,安妃娘娘不是你應該得罪的人。”
蘇養直道:“五殿下,那可是您的母妃啊。”
“日後我若成皇,她一定貴爲太後,”白承澤看着滴水檐外的雨天道:“可安妃娘娘,我也不會虧待了她。”
“這?”
“你就不要多說了,”白承澤斷然道:“我母妃的事,我會解決,你日後不要再幫着她了。”
蘇養直是真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出手幫了一回後宮女人的忙,就幫到了馬腿上。
“經過今天的事,你與我之間的事,安妃就完全猜到了,”白承澤又道:“你在宮中以後要越發的小心,隻要有一個錯處被安妃抓住,我們誰也不知道她會怎麽做。”
“安妃娘娘會想殺了下官?”
“她不是沒有殺過人,”白承澤看了蘇養直一眼,“安妃進宮之後做的事,你也看到了一些,你覺得她對你無還手之力嗎?”
安錦繡自然是個厲害的,蘇養直這會兒心裏暗自後悔。
“今天你就已經讓她抓到把柄了,”白承澤說:“小心一點,她若真想殺你,我不一定能保得住你。”
“五殿下?”
“後宮的女子想要一個男人的命,太簡單了,”白承澤拍了一下蘇養直的肩頭,“哪怕你多看了哪個宮人一眼,就這一件事就有可能要了你的命,你懂我的意思嗎?”
“下官明白,”蘇養直被白承澤說得都冒汗,後宮裏女人們的手段,他這個常年伴在世宗身邊的人自然清楚。
“回宮複命去吧,”白承澤道:“袁義很快就會回宮去了。”
“五殿下,”蘇養直說:“下官出宮之時,沈妃娘娘還等在禦書房下,她告發了安妃娘娘這事,下官覺得很難善了。”
“一會兒我會進宮去,”白承澤自然也知道今日這事難辦,跟蘇養直道:“我也會找機會親自與安妃娘娘把話說開,你就不要再管此事了。”
“下官明白了,下官這就回宮去。”
白承澤揮手讓蘇養直走,道:“見到我父皇後,小心不要說錯話,安妃娘娘是助我之人,你不要讓她受罪。”
蘇養直給白承澤行了一禮後,也沒再看安太師的書房一眼,匆匆地走了。
蘇養直走了後,安太師才又走進了院裏,望着白承澤一笑,道:“五殿下,沈妃娘娘與安妃娘娘之事,還望五殿下多多費心了。”
“太師,”白承澤道:“我太子哥哥,這些日子還找過你嗎?”
安太師說:“下官如今幫不到太子殿下什麽了。”
“識時務者爲俊傑,”白承澤道:“太師多聽聽安妃娘娘的話,不會有錯。”
安太師忙道:“五殿下說的是。”
白承澤看着安太師,這個老臣老Jian巨滑,在**上如同一個精明的商人,若是能一心一意地幫自己,倒是一個得力的助手,隻可惜,安家的心思從來不會放在一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