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妃不好與白承澤說話,隻是呆愣愣地看向了同樣魂飛天外的沈妃。
“來人,送魏妃娘娘出去,”白承澤命跟着他進來的永甯殿宮人道。
魏妃被兩個宮人“請”了出去。
卧房裏就剩下母子,兄妹三個人了,沈妃問白承澤道:“你方才說什麽?”
白承澤道:“父皇把雲妍指給安元志了。”
“又是因爲安錦繡那個女人?!”沈妃從雲妍公主的床榻上跳了起來,大叫道:“我要去見聖上!我要問問他,安錦繡那個女人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
“姐弟相Jian,”白承澤沒有安慰沈妃,而是冷冷地說了四個字。
沈妃一下子便噤了聲,驚恐不已地看着白承澤。
“看來這事是真的了,”白承澤搖頭笑了笑,說:“母妃,你就沒有想過,就算安錦繡這一次死了,父皇能饒過給她房間風流快樂的你嗎?”
“是,是安,是安錦顔,這與我何幹啊?!”沈妃慌忙道。
“你給父皇的說詞是什麽?”白承澤道:“光把事情推到太子妃的身上,父皇就能饒過你了?”
“我,”沈妃被白承澤的目光盯得擡不起頭來,說:“你不要這麽看我,我都是爲了你好。”
“爲了我?”白承澤說:“我與安錦繡都說好了,母妃你卻要治她于死地,你這叫爲我好?”
“你對她隻是利用嗎?你當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她是誰?”沈妃這個時候豁出去一般,怒道:“這種事你竟然瞞着我!你還當我是你的母妃嗎?!”
白承澤飛快地看了雲妍公主一眼,見雲妍公主還是癡癡呆呆地睡在床上,便跟沈妃道:“你跟父皇也是這麽說的?”
“要是說了,我們還用活了嗎?”沈妃道:“安錦繡不死,你就毀了!”
“那現在呢?”白承澤道:“你的臉腫着,安錦繡那裏有榮雙爲她看病,母妃,我看你的樣子,在父皇面前也哭過了,你的眼淚有安錦繡的有用嗎?”
沈妃往外走,嘴裏道:“我去見聖上!”
“外面有禦書房的人看着,”白承澤道:“母妃你被禁足了吧?”
沈妃這才又停了步子,轉身望着白承澤道:“你現在是不是在怪我。”
“兒子不敢,”白承澤嘴裏這麽說,臉上的表情卻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
“安錦繡,”沈妃這時自言自語一般地念道:“爲了一個安錦繡,他連雲妍都不要了,我在他那裏又算什麽?”
“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白承澤道:“聖旨很快就會過來,母妃你準備一下吧。”
“什麽聖旨?”
“爲雲妍指婚的聖旨,”白承澤說:“不然母妃以爲是什麽?”
沈妃甯願一會兒來的,是廢她貴妃之位的聖旨。
“安元志,”雲妍公主這時在床上開口道:“父皇要将我嫁給安元志?”
白承澤回身看着床榻上的妹妹道:“沒錯,事已至此,你不嫁安元志又能嫁誰?”
“他害了我,我還要下嫁給他嗎?!”雲妍公主從床上坐了起來,身上的疼痛這會兒都顧不上了,沖白承澤大喊道:“JianYin是重罪,到了我這裏,就是我下嫁嗎?!”
白承澤看了看跌坐在一邊的沈妃,道:“你失身于他,若是将他處死,你怎麽辦?”
“我做姑子去!”雲妍公主叫道:“這輩子沒有男人,我還不活了嗎?”
“你這輩子的男子就是安元志了,”白承澤沒跟雲妍公主發急,說道:“父皇聖心已定,你再說什麽都沒用了。”
雲妍公主掀被子就要下床,嘴裏嚷着:“我要去見父皇,我要問問他,我是不是他的女兒!”
白承澤道:“父皇不會見你。”
“那我就去大街上嚷嚷,父皇不要臉面,我還要什麽臉面?我去大理寺告安元志!”
“混帳!”白承澤給了雲妍公主一巴掌,沒打到臉上,還是打在了肩膀上,把雲妍公主打躺了回去,道:“我皇家的臉面已經被你丢盡了!你還嚷什麽?!”
雲妍公主挨了白承澤的打,又是呆了一呆,随後就委屈地大哭道:“你打我!”
二皇子白承路趕進屋裏的時候,沈妃與雲妍公主哭成了一團,白承澤鐵青着臉站在一邊幹看着。“母妃,”白承路喊沈妃道:“你這是怎麽了?”
白承澤看了自己的二哥一眼,道:“這個時候,你就說點有用的話吧。”
白承路道:“我進宮之前就聽說了,父皇要把雲妍嫁給安元志,父皇是不是瘋了?”
白承澤道:“雲妍已經是安元志的人了,你說父皇瘋沒瘋?”
“什麽?!”白承路站着原地就是一跳,看着雲妍公主的眼神就不對了,“雲妍你與安元志那小子是怎麽回事?!”
雲妍公主聽到二哥斥問自己的話,更是哭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白承澤動的那一下手,把雲妍公主也吓住了,心裏不服氣,卻也不敢再鬧了。
“你胡說八道什麽?”沈妃護着雲妍公主罵白承路道:“你這會兒才進宮來,是不是想着我跟雲妍死了後,你好來替我們兩個收屍?!”
白承路被沈妃說得發傻,說:“母妃,你怎麽能不看着這丫頭呢?”皇家的公主也跟外面的女人一樣**?白承路一個頭兩個大,沒想到自己還能碰上這事。
“這事就不要再說了,”白承澤道:“安元志也沒什麽不好。”
“沒什麽不好?”白承路道:“他一個庶出的兒子配雲妍?我祈順朝有個庶出的驸馬爺嗎?”
白承澤說:“父皇已經命安家把安元志過繼了,安元志成了别家的嫡子,不就沒問題了?”
白承路一個沒站住,往後退了一步,世宗這是有多喜歡安元志,連這種事都要下旨命安書界去辦?“那楊家呢?”他問白承澤道:“楊家那裏怎麽辦?”
“雲妍與楊君成無緣,我們也不能強求,”白承澤冷着臉道:“以後楊家的事,二哥也不要再提了。”
“你,”白承路看着雲妍氣道:“你看上誰不好,看上一個奴才秧子的種?!”
沈妃哭道:“雲妍不是自願的,你罵她做什麽?”
白承路看向了白承澤,以爲自己聽錯了,不是雲妍自願的,那就是安元志強的了?
“母妃,”白承澤看向了沈妃道:“你要一直說這事,是想父皇把你與安錦顔設計的事說出來嗎?到那時候,我想我們四人都會沒臉吧?”
“母妃跟安錦顔又怎麽了?”白承路完全糊塗了。
“二哥,你替我去殺了安元志!”雲妍公主這個時候忍不住跟白承路喊道。
白承澤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我,”白承路一跺腳,追了出去。
“是母妃害了你,”沈妃抱着雲妍公主哭道:“是母妃沒用,鬥不過安錦繡,也軟不了你父皇的心。”
白承路追着白承澤出了雲妍公主的屋子,與白承澤站在了院子裏,說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偷雞不成蝕把米,”白承澤苦笑道:“母妃這一回押錯了寶。”
“雲妍跟安元志是怎麽回事?”白承路越聽白承澤的話越急,說道:“是那個奴才秧子強了雲妍?”
“母妃給安元志下了藥,雲妍被安元志抓了做消火的人,”白承澤說:“二哥,你說這事得怪誰?”
“這,”白承路傻了半天,說:“這怎麽可能呢?!”
“這事就不要再說了,”白承澤道:“父皇也知道我們想與楊家結親的事了。”
白承路說話的聲音馬上就小了下來,道:“父皇怎麽會知道的?”
“我們的身邊還是有父皇釘子,”白承澤小聲道:“雲妍嫁與安元志,對父皇來說就是自保,我們反對也沒用了。”
“那,”白承路急道:“那雲妍這步棋不就是廢了?”
“安元志以後也一定會領兵,”白承澤微微眯了眯眼,道:“雲妍若是能拿住他的心,她嫁與安元志,對我們也未必就是壞事。”
“你沒看雲妍現在恨不得殺了安元志?”
“成了夫妻她還怎麽殺他?”
白承路在院子裏背着手走了幾圈,煩燥不已地罵道:“事情都安排好了,竟然還能出這事!永甯殿的人都是死人嗎?!全都該死!”
“你現在罵有什麽用?”白承澤也不耐煩了,沖白承路道:“回去爲雲妍準備添嫁妝的财物吧。”
“不是,”白承路道:“我沒弄明白啊,安元志那小子是怎麽跑進這裏來的?母妃沒事沖那小子下手做什麽?”
“沒法說,”白承澤道:“你回去吧,你在這兒也沒用處。”
“我,”白承路手指點點白承澤,“行,我沒用處,我走!老五,你勸勸母妃,這會兒總管六宮的是安妃,她有我們兩個兒子在外面,她跟那個女人鬥什麽?”
白承澤沖白承路擺擺手。
白承路一路罵罵咧咧地走了。
白承澤在院子裏吹了一會兒晚風,感覺身上涼快一點了,才又走回進屋裏,這個時候沈妃和雲妍公主也都哭完了。
“母妃去休息吧,”白承澤道:“我與雲妍有些話要說。”
沈妃道:“有什麽話,你不能當着我的面說?”
白承澤看沈妃不肯走,也不強求沈妃離開,看着雲妍公主道:“安元志你是一定要嫁了,母妃跟我說,你願嫁楊君成,那安元志你也不必厭他,他比楊君成更好。”
雲妍公主說:“他好在哪裏?”
“至少你不必遠嫁,可以留在京都城了,”白承澤道:“你過的好與不好,我們兩個兄長和母妃都能看到,不會讓你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