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澤看世宗喜歡白柯,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跟世宗道:“父皇,兒臣許久沒有給母妃請安了,兒臣想去給母妃請一個安。”
世宗說:“那柯兒留下,你去吧。”
白承澤說了兒臣遵旨後,又叮囑白柯道:“你不要鬧皇爺爺,不然父親一定不饒你!”
白柯聽白承澤這麽一說,馬上雙手一捂自己的小屁股,說:“柯兒的屁股不能人碰的,爹爹也不行!”
“臭小子,”白承澤罵了一句。
世宗笑了起來,問白柯道:“那朕呢?也不能揍柯兒的屁股?”
“孫兒的師父說了,”白柯捂着自己的屁股,跟世宗爲難道:“男子漢大丈夫不可以讓人揍屁股的,不然以後就當不成将軍了。”
世宗故意一闆臉。
白柯看看世宗的臉色,把自己的小屁股送到了世宗的眼前,說:“那柯兒的屁股隻能皇爺爺一個人揍。”
世宗哈哈大笑,在白柯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說:“你這小子想将軍?”
白承澤給白柯找的師父自然不會是一般人,而是祈順賜宗朝唯一的兵馬大元帥李鍾隐,就算李老子爺子歸隐多年,在祈順還是有着不敗戰神的名聲。隻可惜當年風雲叱咤的李大元帥是太子一黨,世宗兵變上位時,李大元帥遠在邊關,新皇登基,李大元帥也隻能黯然歸隐。世宗對于兒子爲白柯找了這麽一個師父也沒說什麽,李鍾隐跟他道不同不相爲謀,但這人是有真本事的,教導白柯成材是足夠了。
白柯在世宗的面前有模有樣地打起了長拳,動作看着已是很熟練。
世宗的目光中閃過欣慰的喜色,白柯還不到六歲,能把一套長拳打成這樣,可見他的這個小孫兒是個能吃苦的。兒子們無法讓世宗滿意,白柯這個孫兒倒是讓世宗感覺滿意了。
白承澤看着白柯在世宗的面前獻寶,笑着搖搖頭後,從禦書房退了出去。
沈妃沒想到白承澤會在這時來看她,聽白承澤說把白柯留在禦書房陪世宗說話後,沈妃便發愁道:“柯兒這孩子是不錯,可畢竟不是你的嫡子。你父皇現在這樣,也沒心思爲你想正妃的人選,這往後可怎麽辦?”
白承澤便:“母妃還怕兒子娶不到正妻嗎?”
沈妃哼了一聲,說:“我也管不了你,這是你父皇要Cao心的事。你想着讓柯兒陪你父皇,就不知道把他帶來讓我看看?”
白承澤笑道:“是父皇把柯兒留下的,兒子也沒辦法。”
沈妃看了白承澤一眼,道:“你父皇這麽喜歡柯兒?”
白承澤說:“柯兒這孩子有點傻氣,父皇跟他在一起,不用想太多。”
“你爲他找了一個好師父,”沈妃卻不見喜色地道:“隻是這個兒子日後越有本事,你未來的正妃能容得下他嗎?哪個女人都是會爲自己的兒子着想的,到那時你就該頭疼了。”
白承澤不接沈妃的這個話頭,他就是庶子出身,白承澤不知道自己的母妃說嫡庶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的感受。
“算了,”沈妃看白承澤不接自己這話,也自覺無趣地道:“你自己的事,自己Cao心去吧。你父皇被皇後這一下子弄得應該會怕了,你的正妃,我看出身将門的小姐們是沒這個機會了。”
白承澤笑笑,說道:“母妃,兒子前日與楊銳見過一面。”
提起大将軍楊況來,沈妃便皺眉道:“那個殺神怎麽還不回白玉關去?”
白承澤說:“這個他自己作不了主,要看父皇的意思。”
沈妃搖搖頭,“你去見他,這個楊銳肯幫你嗎?他若是結交皇子,你父皇不會放過他吧?”
“這次楊銳來京,帶了他的兩個兒子來,長子楊君威,次子楊君成,”白承澤說道:“兒子與楊銳說了些話,感覺他很想跟父皇結個親家。”
沈妃這下子認真起來,楊銳的長子楊君威是娶了妻的,楊家四位公子,也就楊二公子沒有娶妻了,“楊君成不是個殘廢嗎?”沈妃問白承澤道:“一個殘廢他還想做驸馬?”
“母妃……”
“你不要說了!”沈妃惱怒道:“雲妍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你要把她嫁給一個殘廢?!”
“楊君成隻是雙腿殘疾,”白承澤跟沈妃道:“但這個人在他父親的帳下聽用,在楊家他就是一個軍師般的人物,母妃,楊君成不良于行,但此人絕非池中物啊。”
沈妃這會兒氣得不想聽白承澤說話,道:“你爲了你自己,連雲妍的死活你都不想管了?我管他有什麽才識,他的兩個弟弟都娶妻生子了,他還無妻,這是爲何?”
“母妃,那是因爲……”
“那是因爲沒有大族的小姐願意嫁他!”沈妃也不給白承澤說話的機會,氣道:“世族大家的小姐們不願嫁,我辛苦養大的女兒卻要嫁他?你就不怕天下人笑話你嗎?”
“他至今不娶,是有大家小姐們以貌取人的原因,”白承澤心平氣和道:“但他也不是真娶不到妻子,隻是沒有女子讓楊君成看上,他不想委屈了自己,所以他的婚事才一拖再拖。”
“你不要爲他說好話了,”沈妃道:“你妹妹不會嫁給一個殘廢的!還有,你不要忘了你父皇對兵權看得有多重,你讓雲妍嫁他,你就不怕你父皇疑你嗎?皇帝的女兒還愁嫁?嫁誰不好嫁一個殘廢?”
“話不是這麽說的,如果是他楊家自己提出來,我想父皇看在楊銳的面子上,也不會拒絕的。”
“白承澤!”沈妃拍了桌子,“你什麽也不用說了,我養大的女兒不是去他楊家照顧他殘廢兒子的!你有本事,自己去奪兵權,不要打我女兒的主意!”
“還是讓雲妍見楊君成一面吧,”白承澤看着沈妃道:“如果雲妍不願意,那就當這話我沒有說過。”
“你,”沈妃面對這種不怕罵,也不知道臉紅的兒子簡直沒有辦法。
“母妃,”白承澤望着沈妃笑道:“楊君成長得不差,而且因爲不良而行,所以楊家上下對他都十分照顧,可以說在楊家,他的話比一家之主的楊銳都管用,這個人你日後見了便知,爲何兒子要說他絕非池中之物了。”
沈妃哂笑一聲,道:“絕非池中之物,他能跑能跳嗎?”
“還是讓雲妍去見見他吧,”白承澤對于沈妃的譏諷之言就當聽不到,說道:“兒子是有私心,有了楊家的幫忙,兒子的事就會好辦許多,但兒子不會爲了自己就将雲妍推到火坑裏去。母妃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兒子的話吧,雲妍也不小了,安妃娘娘與她同歲,如今都生子了。”
沈妃聽到白承澤提到安錦繡,腦仁都疼,想跟白承澤喊一聲,别跟我提那個賤人,最後還是忍了,說:“你讓我想想吧。”
白承澤聽沈妃松了口,這才起身道:“改日兒子會接雲妍出宮去,讓她與楊君成見上一面。”
“你都計劃好了,還跟我說做什麽?”沈妃忍着氣道。
“還是要母妃點頭同意才行,”白承澤站着道:“兒子不好擅自做主。”
沈妃沖白承澤揮了揮手,讓白承澤走,她現在不想看到這個兒子。一想到自己的這個兒子對安錦繡那賤人,可能餘情未了,沈妃就連白承澤都想殺了。
白承澤不急不忙地給沈妃行了一禮後,才退了出去。
沈妃一口氣憋在心裏,半天緩不過來。
正氣着的時候,有宮人來報,說:“娘娘,公主來給您請安了。”
沈妃沒好氣道:“讓她進來。”
雲妍公主沒事人兒一樣走進了沈妃的這間宮室,看看白承澤用過的,還沒及被收走的茶杯,說:“母妃,五哥來過了?”
“他剛走,”沈妃說:“你沒看見他?”
雲妍公主搖了搖頭,可惜道:“我又來遲了一步,母妃,我都很久沒有見過五哥了。”
“能有多久?”沈妃招手讓雲妍公主站到了她的身前,說:“福王逼宮那天你不剛見過他?你這個哥哥都不記挂你,你還想着他做什麽?”
“我知道五哥忙,”雲妍公主提起白承澤來,倒是通情達理。
沈妃讓雲妍公主在自己的身旁坐下,她在白承澤的面前爲了雲妍發了一通火,可是沈妃心裏有數,楊家若是投到他們這一邊來,對他們是天大的好事。用一個女兒,換兒子成皇,這樣的選擇對于沈妃這樣精于算計的人來說,完全不用費心去想。
“母妃,你有心事?”雲妍公主看沈妃一副望着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問沈妃道。
“你聽過楊君成這個人嗎?”沈妃問女兒道。
“沒聽過,”雲妍公主說:“他是誰?”
沈妃把白承澤的話,撿着能說的都跟雲妍公主說了,最後道:“這還是得看你自己的意思,你五哥也是這話,你要是不願意,沒人能逼你。”
雲妍公主沒有像沈妃猜的那樣爆跳如雷,而是坐着發起了呆。
沈妃看雲妍公主這樣又心疼了,說:“不願意就算了,我去跟你五哥說,讓楊家死了這條心。”
“這樣做能幫到我五哥嗎?”雲妍公主卻問沈妃道:“我嫁過去,他們就會幫我五哥?”
“應該吧,”沈妃道。
“那我嫁,”雲妍公主一點也沒猶豫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