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約這才又匆匆地往外走,袁義從房中跟了出來,跟韓約小聲道:“大人,這事還是要告訴聖上知道才行。”
韓約看着袁義就不爽,但這會兒不是他跟袁義不對付的時候,把頭一點,說:“知道了,我這就命人去宮裏報信。”
袁義看着韓約派了人去宮裏報信,才又回到房裏,就看見紫鴛一臉緊張地圍着安錦繡轉圈,就是對皇室的事情再不了解,紫鴛也知道這個公主來不是件好事。
“沒事的,”看安錦繡也勸不了紫鴛,袁義隻得拍一下紫鴛的小腦袋,說:“不是還有主子和我在嗎?你呆在屋子裏就一定會沒事。”
紫鴛看一眼袁義,看見袁義臉上還是溫和的笑容後,紫鴛咬着嘴唇點了一下頭,,說:“袁大哥,我聽你的,我就跟着我家小姐。”
安錦繡暗自搖了搖頭,問袁義道:“韓約派人出去了?”
袁義點頭,說:“他派了人去宮裏報信,自己帶着人去前院了。”
紫鴛說:“一個侍衛能見到聖上嗎?”
“你給我坐下!”安錦繡給紫鴛指了一個座位,說:“我都不慌你慌什麽?”
紫鴛看安錦繡有點要發火的樣子,這才把一肚子的話憋住了,坐到一旁去了。
袁義看紫鴛坐下了,才問安錦繡道:“韓約他們攔得公主嗎?”
安錦繡想想前世裏的雲妍公主,跟袁義說:“攔不住。”
“那主子還是找個地方躲躲吧,”袁義忙道。
“不用,到時候我還是得出去見她,”安錦繡這會兒已經拿到了主意,看了看袁義和紫鴛,說:“不是都擔心聖上會急着接我入宮嗎?雲妍公主來的正好,我想我可以在這裏住更長的時間了。”
紫鴛聽不明白安錦繡的話,但看袁義什麽話也沒再問,而是走到門前守着去了,便老老實實地陪着安錦繡坐在屋中,心中忐忑不安,卻也閉上了嘴,一句話也不說了。
雲妍公主是後宮沈貴妃所生,所以這位公主殿下突然興事問罪般地殺過來,不會是受皇後的指使,沈貴妃也出手對付自己了?想着自己印象中的沈妃一向背地裏出手傷人的習慣,安錦繡覺得這種讓自己的女兒殺進庵堂來的事情,不是沈妃的手筆。難道是白承澤?安錦繡想也不可能是這個人,按自己現在所處的境地,安錦繡想白承澤對自己,最先考慮的是拉攏,而不是得罪。
袁義這時站在門口說:“是不是要去看一下夭桃?”
安錦繡經袁義這一提醒,馬上對紫鴛道:“你去陪着夭桃吧,跟她說沒事,有我在她不用害怕,這次的人不是沖着她來的。”
紫鴛想守着安錦繡,可是也知道夭桃對她們主仆來說意味着什麽,一句話沒說,隻是沖着安錦繡點了點頭後,紫鴛就跑了出去。
袁義守在門前,對安錦繡道:“主子想使苦肉計,但你的身體能行嗎?”
安錦繡轉着左手食指上的血玉戒,“聖上不到,我是不會出去自找苦吃的。”
“聖上一定會來嗎?”
“不好說,”安錦繡老實道,女人對世宗來說就是玩物,世宗會不會來,安錦繡是真的沒有把握。
袁義倒也沒緊張,跟安錦繡說:“那我一會兒出去看着,如果聖上來了,我再進來陪你出去。”
“好,”安錦繡說:“我們也不用太擔心,韓約他們爲了自己的命着想,不會讓公主殿下傷我一分一毫的。”
袁義走出了屋子,将房門帶上,看看院中被韓約安排來守着安錦繡的侍衛,又回頭看了看紫鴛和夭桃呆着的房間,看那間偏房也是門窗緊閉後,這才邁步往前院走了。
安錦繡一個人坐在屋中,思量着雲妍公主突然沖進庵堂來的原因,想着想着,突然就想起這位祈順朝的三公主雖然是沈妃所生,跟皇後的關系冷淡,但是在白承澤還裝着做太子好兄弟的時候,雲妍公主跟太子的關系還親密。
安錦顔,想到這個名字後,安錦繡便笑了一聲,不會是别人了,一定是這個女人想借着雲妍公主的手來對付自己了。雲妍公主嬌蠻,跟安錦曲的Xing子相近,若是這個公主一時下手沒輕重把自己打死了,世宗皇帝也不會爲了一個沒名沒份的女人殺了自己的女兒。
起身走到了梳妝台前坐下,銅鏡中的自己的确氣色不好,安錦繡将自己的發髻打開,開始慢條斯理地對鏡梳妝。有機會就要抓住,如果聖上會來,那安錦繡覺得自己日後見到安錦顔,還得跟自己的這個嫡姐說一聲謝謝。
庵堂的前院裏,被打傷的主持慧清師太被徒弟們護着躲開了,韓約帶着人堵住了雲妍公主一行人的去路。
雲妍公主看見韓約等人身上穿着的官服後,心裏就更是冒火,外面是禦林軍守着,裏面是大内侍衛守着,看來太子妃嫂嫂說的沒錯,這庵堂哪還是什麽佛門清淨地,分明就是一個勾了她父皇魂魄的狐狸精的藏身地!
“還愣着幹什麽?”雲妍公主怒喝自己的侍衛們道:“出了事有本公主擔着,給本公主進去搜!本公主今天倒是要看看,這裏是佛堂還是Yin窩!”
韓約一幫人被公主侍衛們手裏出了鞘的刀逼得步步後退,韓約嘴裏求雲妍公主道:“公主殿下,這裏真的是聖上下令封上的庵堂,您不可以再往裏走了,奴才求您了!”
“笑話!”雲妍公主極細的兩道柳眉一豎,嬌蠻成Xing的少女,這時顯得張狂,沖韓約說道:“你說是我父皇的命令,那聖旨呢?你把聖旨拿出來!”
韓約哪裏能拿得出聖旨,隻得跟雲妍公主說:“公主殿下,這是聖上的口谕,若是沒有聖上的命令,奴才等人也不會守在這裏,還請公主殿下留步!”
“滾開!”雲妍公主手裏拎着的馬鞭朝着韓約就揮了過來。
韓約沒敢躲,硬挺着挨了雲妍公主一鞭,前襟上迅速就被傷口滲出的血染紅了一片。
雲妍公主拿手裏的馬鞭指着韓約的鼻子,問道:“你滾不滾?!”
韓約稍一遲疑,就被雲妍公主的侍衛一把推開。
雲妍公主是冷哼了一聲,跟手下們說:“這庵堂裏呆着的可不止是尼姑,給本公主搜,本公主倒要看看,供着佛祖的的地方,能有什麽樣的妖精住着!”
韓約攔不住雲妍公主的手下,隻能是沖身後的手下們打了一個眼色,這個庵堂被公主殿下拆了都不要緊,隻要這幫人找不到安錦繡住的地方就行。
“公主,”跟着雲妍公主的一個宮人這時跟雲妍公主道:“您也累了大半天了,找個幹淨的佛堂休息一下吧。”
“這庵堂裏有幹淨的地方嗎?”雲妍公主大聲道:“本公主還是站在這裏好了。”
韓約站在一旁,雲妍公主的話讓韓約覺得好笑,要說這庵堂不幹淨,那也是世宗将安錦繡安排住在了這裏,這位公主殿下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在罵自己的父皇?
“都别跟着本公主了,”雲妍公主看看跟在自己左右的人道:“都給本公主去找人!”
韓約在一旁把頭一低,盡量不讓雲妍公主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其實紫鴛的Xing子也不算好,但跟面前的這位公主殿下一比,韓約就覺得紫鴛沖他瞪眼和揮拳都是一種小女孩的撒嬌了,相比之下,還是紫鴛那種傻乎乎的女孩兒更招人愛。
雲妍公主不知道自己在一個小侍衛的心裏,被一個爲奴的小丫鬟比了下去。有宮人給她端了一張高背的靠背椅來,雲妍公主就坐在了一間佛堂的台階下,等着她的手下,把那個安錦顔口中的妖精抓過來。
安錦繡正對着銅鏡梳妝的時候,紫鴛陪着夭桃找了過來。
夭桃一臉的灰敗,不等安錦繡開口便道:“夫人,是不是宮裏來抓奴婢的人到庵堂裏來了?”
安錦繡望向了紫鴛。
紫鴛跟安錦繡委屈道:“我跟她說了不關她的事,可是她不信我的話。”
安錦繡讓夭桃站到了自己的身邊,輕聲安慰道:“是雲妍公主來了,你放心吧,她不是來找你的。”
夭桃聽到雲妍公主這四個字,突然就神經質一般,沖着安錦繡道:“奴婢知道雲妍公主,她是五爺的胞妹,夫人,會不會是五爺讓她來的?”
紫鴛想喊,說了不關你的事,怎麽連五爺都出來了?可是嘴還沒張,被安錦繡一眼瞪過來,紫鴛就乖乖閉了嘴。
“五爺沒把你的事告訴公主殿下,”安錦繡跟夭桃笑道:“你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聽我的話,快些跟紫鴛回房去吧,跟着公主的也都是宮中人,被她們認出你來就不好了。”
再次失望了的夭桃,呆站了一會兒後,問安錦繡:“夫人,奴婢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五爺?奴婢還要在這裏呆多久?”
安錦繡轉身面對了銅鏡,細細描畫着自己的眉眼,聲音聽着像是玩笑一般地跟夭桃說:“你來我這裏還沒幾天,夭桃,你這就呆不住了?”
夭桃的臉色更加灰敗了,跟安錦繡說:“奴婢在這裏住着還是害怕。”
“害怕你當初就不應該答應五爺爲他做事,”安錦繡似笑非笑地回頭看了夭桃一眼,“這裏的日子總不會比下奴院裏的日子難熬吧?我若是沒照顧好你,日後五爺怪罪我,我可擔不起這個罪名啊。”
“奴婢不是,不是說這裏的日子難熬,”夭桃想跟安錦繡解釋些什麽,卻在說了一句話後,就被安錦繡看得不知道該怎麽往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