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玉小小把努雄頭人放到了地上。
努雄頭人睜開眼，不相信就這麽一會兒的時間，他們已經到了鬼林了！這有一個時辰的工夫嗎？！
玉小小伸手幫顧星朗整理被風吹得有些亂的衣衫，說：“中間橫着兩座小山，我說怎麽要五天的時間呢，原來是算上了爬山的時間。”
顧星朗整理着腰帶的手一僵，那兩座不是小山好不好？山間懸崖深有萬丈，就這高度還是小山？
努雄看看離他不遠處的兩堆人骨祭壇，這還真是鬼林的入口！“你，”大叔看向了玉小小，很小聲地問道：“你真的會飛？”其實想想看，大巫們能通生死，那他面前這位會飛又有什麽奇怪的？
玉小小看着努雄，她忘記把阿笙帶過來了，這下子語言不通怎麽辦？
努雄看玉小小望着自己不說話，也想起來自己說的話，這兩位恩人都聽不懂了，努雄頭人馬上也煩惱了，這下子該怎麽辦？
“飛？”顧星朗這時用苗地語，問了努雄一句。
努雄和玉小小同時眼睛發亮。
“對！”努雄點頭，說：“你媳婦會飛？”
玉小小說：“小顧，你會說他們這裏的話了啊？”這少年怎麽就這麽厲害呢！
顧星朗說：“會一點了。”
“啾~”玉小小掂起腳就在顧星朗的臉上親了一口，沒想到顧家小哥除了會打仗，還有語言上的天分呢！
努雄看着顧星朗笑，他們苗地裏沒那麽多的講究，努雄大叔看見這對小夫妻感情好，爲這二位高興。
顧星朗微微紅了臉，說：“我隻是會一點，老聽他們說話，聽也聽會了。”
玉小小眉眼彎彎地說：“我就沒聽會。”（那是你不想學吧？==）
顧星朗擡手摸一下玉小小的頭，也就這位當他是個寶。
玉小小說：“大叔說什麽飛啊？他要我帶着他飛過這片林子嗎？”
顧星朗說：“他好像是問，你是不是會飛。”
玉小小一時之間沒說話，說自己是進化種人類，她擔心努雄聽不懂。（不用擔心，努雄大叔一定聽不懂的。==）
“那什麽，”玉小小說：“我這個是輕功，功夫，大叔你懂不？哈嗨，”玉小小擺了一個拳式，這樣子就算自家小顧不會翻，這大叔也應該能明白她的意思了。
顧星朗很簡單地跟努雄頭人說了兩個字：“武功。”
努雄覺得這二位對他有隐瞞，他見過輕功，再厲害的輕功也不可能讓人長久地飛在半空中，沖玉小小豎一下大姆指，努雄頭人沒再往下問了。
顧星朗走到了左手邊的人骨祭壇前。
玉小小跟過來，看看有兩人高的祭壇，說了句：“用人骨頭堆，這多費事，用木頭搭不好嗎？”
顧星朗沒顧上接這句糟點無數的話，顧三少蹲下身，從土裏扣了一個珠子出來。
玉小小蹲下身，仔細看顧星朗手裏的這顆木珠，說：“這上面還刻着字呢。”
顧星朗低聲道：“永生寺。”
木珠上刻着三個字，圍着木珠正好一圈。
玉小小不用問，也知道顧星朗在跟她說，這木珠上的字是永生寺三字。
顧星朗把木珠上的泥土擦去，跟玉小小說：“看起來很新。”
木珠上着上好的黑漆，看着光亮，摸起來圓滑，仔細聞，還有一股淡淡的木漆味。
“莫問進去了？”玉小小站起了身，面前這片草木繁盛的林子在玉小小的眼裏，頓時變得危險起來。
顧星朗側耳聽聽林子裏的動靜，說：“裏面沒有動靜。”
玉小小說：“我們樂觀一點，說不定莫問已經被金耶大巫弄死了。”
顧星朗再樂觀也想不到這一出！
“進去吧，”玉小小擡腿就要往林子裏走。
努雄這時跑了過來，說：“你們這就要進去了？”
“他說什麽？”玉小小問顧星朗。
努雄手往林子裏指，做了個走路的動作。
顧星朗點頭說：“是。”
努雄神情凝重道：“你們一定要小心，這裏面還沒有活人走出來過。”
努雄頭人說話一長，顧星朗就聽不大懂了，但小心兩個字他聽明白了，沖努雄頭人一抱拳，顧星朗說：“多謝大叔了。”
聽顧星朗也喊自己大叔了，努雄大叔不知怎麽地，心頭就是一熱。
玉小小這個時候說：“小顧，前面有屍體！”
說着話，玉小小就跑過人骨祭壇，進林子裏去了。
看顧星朗也要跟着跑，努雄一把拉住了顧星朗，塞了一個羊皮卷給顧星朗，說：“這是大巫讓我給你們的，帶上它！”
顧星朗也來不及看這羊皮卷上寫着什麽，再遲一步，他媳婦就跑沒影了，把羊皮卷往袖口裏一塞，沖努雄點了點頭，顧星朗也跑鬼林裏去了。
“那是大巫給你們的，”努雄站在鬼林邊上喊：“大巫給的！”
顧星朗的身影很快也消失在了，交錯重疊在一起的樹影之中。
努雄也不知道顧星朗能不能聽懂自己最後的話，提心吊膽地站在鬼林邊上，努雄頭人不敢進去，卻也不會離開。
“小小？”顧星朗追到玉小小的時候，看見他媳婦蹲在一棵水杉樹下。
玉小小背對着顧星朗招一下手。
顧星朗走到了樹下，就看見一具屍體從頭到腳，整個被樹周圍的藤蔓纏裹住，咽喉那裏被勒得變形。顧星朗說：“被勒死的？”
玉小小搖頭，把這人的嘴一掰，說：“中毒。”
一條烏黑的人舌出現在顧星朗的面前，“别碰他，”顧星朗伸手就把玉小小往後拉。
玉小小卻擡手把這人頭上的帽子打掉了，跟顧星朗說：“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這又是永生寺的人。”
顧星朗把玉小小拉到了自己的身邊，看着這人的大光頭，說：“莫問不救他？”
玉小小歎氣，她家小顧難不成還對莫問那貨有幻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