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有手覆在自己的額頭上,高燒之中的厲洛也感覺不出來這手的溫度是熱還是涼,他隻道是江卓君或是自己的母妃,仍是閉眼躺着沒有動。
玉小小眉頭皺了皺,跟江卓君說:“怎麽燒得這麽厲害了?”
景陌說:“大夫說了,他昨夜被凍狠了,發熱是避不開的事。”
“吃過藥了嗎?”玉小小問。
江卓君道:“吃過了,隻是看着沒什麽用。”
玉小小再扭頭看厲洛的時候,發現四皇子睜着眼睛了,擡手沖厲洛晃了晃手,公主殿下跟四皇子打了聲招呼:“厲洛你好。”
厲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回一句,公主殿下你好?奉天人現在見面都是這麽打招呼的嗎?厲洛想坐起身,可是試了幾回都沒成功。
江卓君在床榻邊上坐下,讓厲洛枕在自己的腿上躺着,小聲道:“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再講究了。”
玉小小咂嘴,多溫馨的畫面。
顧星朗生怕自己的媳婦再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話來,伸手就把玉小小的手一握,小聲道:“什麽也别說。”
趁着身邊這對你看我,我看你的時候,景陌開口道:“莫問來赤陽城了。”
厲洛和江卓君都是一愣,江貴妃更是直接跌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景陌扭頭,見江貴妃沒有跌在地上,才又道:“我想龍貴妃現在有了新的依仗了。”
厲洛苦笑了一聲,道:“他來的倒是時候。”
一個景陌的侍衛這時跑到門前,高聲求見。
“進來,”景陌應了一聲。
這個侍衛進屋之後,也沒有擡頭,禀道:“主子,莫問主持進了朱雀帝宮,朱雀國君已經下旨,傳艾敬忠進宮了。”
景陌沖這個侍衛揮了一下手。
“這是個什麽意思?”玉小小在這個侍衛退下去後,開口問道:“厲嘯遠又相信那三個兒子是他的了?”
景陌一笑,說:“恐怕是的。”
“他還挺聽莫問話的,”玉小小嘟囔了一句。
景陌看着顧星朗說:“莫問一來,你昨夜重傷澄明就沒有什麽意義了。”
顧星朗沉默不語。
玉小小這個時候看看厲洛的臉,說了句:“我發現厲嘯遠的兒子長得都不怎麽像他哎,我那個小表弟長得也不像他,這人的基因也太弱了點。”
屋中的幾個人……,基因是個什麽東西大家夥兒不知道,不過聽着玉小小這話,這位是在懷疑皇子們都不是厲嘯遠的種了?
玉小小說:“厲洛你長得很像小江,這長相好。”
厲洛擡眼看看江卓君,他怎麽一點也接不上這位公主殿下的話呢?
江貴妃這個時候聲音遲疑地道:“玲,玲珑公主?”
“是,”玉小小忙應江貴妃的話道:“小江他姑你有事?”
小江他姑?這個稱謂讓江貴妃又是愣了半天,然後問:“小江,是,是在說卓君?”
“是啊,”玉小小點點頭,頭往顧星朗的身上靠了一下,說:“這是我家小顧。”
江貴妃看看顧星朗,很不确定地說了一句:“驸馬爺看起來是很年少。”
這話要顧星朗怎麽接?
江貴妃突然又想起了什麽,跟玉小小說:“公主,厲洛是陛下的兒子,這個不會有錯。”
四個年紀其實都很年少的漢子……
玉小小說:“哦,是嗎?這也挺好哈。”
江貴妃說:“是啊,是挺好。”說完了這話,江貴妃問自己,我到底在說什麽?
玉小小看了看自家小顧,這話題是不是又跑偏了?
顧星朗幹脆拉着玉小小到旁邊坐下了,從衣襟裏摸了一包糖遞給玉小小,說:“吃吧。”
手裏又有食了,玉小小顧不上說話了。
景陌幹咳了一聲,問厲洛道:“你有什麽打算?”
厲洛沉默了片刻,擡眼又看看江卓君,道:“卓君,你去西南大營。”
江卓君說:“你真要起兵?”
景陌和顧星朗都看着四皇子。
因爲高燒,厲洛的臉龐這會兒泛紅,嘴角閃過一絲冷笑,朱雀的四皇子道:“不搏一搏,我們就隻有坐以待斃了。”
景陌這時問道:“卓君去西南大營,可以調動多少兵馬?”
江卓君道:“不足五千,路途也有些遠,我怕……”
“若隻是逼宮的話,三千兵馬足夠了,”景陌打斷江卓君的話道:“隻是這些兵馬怎麽進城?”
江卓君道:“壽宴若是還能按時開宴,兵馬可以混入百姓中,混進城中。”
“這個壽宴會如期舉辦的,”景陌說了一句。
厲洛說:“你能肯定?”
“莫問想扶龍妃所出的皇子爲皇,那這個壽宴就一定會有,”景陌道:“朱雀在此時生亂,莫問先前爲龍氏一脈花的心血不就都白費了?讓龍濘或者龍泸安安穩穩的當上太子,近而登基爲皇,這對莫問來說,是最好的局面。”
厲洛突然就恨道:“做一個傀儡皇帝,這到底有何意義?”
景陌笑道:“不做傀儡,那他們還有機會當皇帝嗎?再說,擺脫莫問,他們敢嗎?”
“那我這就去西南大營,”江卓君低聲道:“壽宴當天,我一定帶着兵馬到赤陽城下。”
景陌說:“西南大營突然少了近五千的兵馬,這事一定會驚動陛下和莫問的吧?”
厲洛看向了景陌,道:“你此話何意?”
莫陌臉上的笑容一斂,道:“你們能到西南大營調動兵馬,莫問,又或者艾敬忠,你的父皇就想不到嗎?”
厲洛和江卓君一時之間,都沒有再說話。
景陌問江卓君:“你這段日子跟西南大營還有聯系嗎?”
江卓君搖了搖頭。
“那你就這麽跑去,不是很冒險?”景陌看着江卓君和厲洛道:“這個時候,你們要先保命,再想着奪嫡之事。”
“我的天,”玉小小這時悄聲跟顧星朗說:“看見沒有?奪嫡小能手。”
顧三少……,他要跟着說一聲點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