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逼出的毒血,确實緩和他體内不少寒氣,可是,誰都不知道能撐多久,至少,目前來看,他霸氣英勇,煞爽肆意!
沒有人攔得住他,駿馬竄出軍營,便朝南邊直奔過去!
一路往南,必須下北疆高原,繼續往南直到三界之地,然後轉向西,一路往西邊去!
君北月非常清楚,自己現在趕過去,不管用什麽辦法,都不可能趕在西荊戰争結束之前的!
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沙丘子身上!
畢竟飛鷹在空中飛翔一日,能抵得上地上的馬匹繞路數日!
惟願沙丘子盡快把密函送到紫晴手上,惟願紫晴能對司徒浩南有戒心,能明白南宮城主的死,對司徒浩南的影響有多大!
而他!
他這麽拼命地趕過去,不單單是爲了自己的妻子,也爲了自己的兄弟!
在皇族,即便是同一個娘胎裏生出來的兄弟,都會鬥得你死我活,何況他和皇族的幾個兄弟,并非同一個娘胎裏生出來的,甚至不是同一個父親!
他自小就沒有兄弟,司徒浩南是唯一的一個,也是最鐵的一個!
這個兄弟,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反目,都不想放棄!
所謂Chun寒料峭,Chun節前後是北疆最寒冷的時候,刺骨的寒風不斷迎面撲來,沒完沒了,似乎永遠都不會停止!
君北月那血紅色的披風便風吹得剌剌作響,肆意高揚,而他那三千墨發亦是龍飛鳳舞,在寒風的呼嘯聲中,都看不清楚他的臉,隻覺得冷峻如冰!
一整日的疾馳,從黑夜到白天,再到黑幕降臨!
白萌萌逼出的毒,緊緊隻能支撐一天,當黑夜來臨,刺骨的涼意便開始從君北月腳底下沿着腿骨,往上侵蝕。
就像是有無數的寒蟲,從兩腳下冒出來,沿着腿骨不斷往上爬,一路爬到腰部,爬到身上,爬到腦袋!
這種冰冷,無法形容,似乎從腳到頭足尖被冰封一樣!
冷得四肢都僵硬了!
卻見,君北月咬着牙,慧眸注視前方,他都忘了自己,眼中隻有一條路,腦中隻有一個人方向!
這一夜,這個男人馬不停蹄!
這一夜,這個男人在馬上一動不動,除了持鞭的手!
這一夜,這個男人俊朗的眉頭上不見分毫憂色!
這一夜,這個男人沒有倒下!
天,終于朦朦胧胧亮堂了,Chun寒料峭時節最怕的莫過于下雨,一路往南,沒有下雪,竟是下了雨!
雨水打在身上,那種寒冷,可好似大冬天裏落水的感覺,非常人能忍受!
可是,君北月卻還在繼續往前!
任由一身上下都被凍雨臨死,雨水挂在他發上,他臉上,他衣服上,他睫毛上,他都無動于衷,就如同一尊威嚴的雕像!
終于,人沒有倒下,馬兒倒下了!
急速之中,又一次馬失前蹄,這回沒有暗算,而是馬疲到腿軟!
君北月淩空而下,落在一顆大樹下,可是一落地,他的腿也軟了!
寒氣封住了Xue道,寝室元氣!
他能撐那麽久,其實就是依靠元氣在撐的,一旦元氣被體内的寒氣侵蝕殆盡,他便真的危險了!
隻見君北月靠在樹幹上,撐着不讓自己倒下!
他從來不是逞強之人,卻也從來不是會輕易放棄,輕易求助之人,何況是求助于他厭惡的人!
求人,不如求己!
南宮城主曾在他面前嚣張,端着武林至尊的威嚴,孰不知,他是孤氏血統,他擁有孤氏一族全所未有的天賦,
要知道,留仙島才是真正的武林家族聚集之地,龍淵大陸上曾經最尊貴的武林世家全都隐居到留仙島,留在龍淵大陸的可以說是當年被淘汰的!
在留仙島家族面前,龍淵的武林根本不值得一提!
而他君北月,正是孤氏内功的集大成者,甚至超過了孤家主!
孤氏内功的巅峰之處,便是将“化元”,内功可化爲元氣,而當内功過渡耗損的時候,之前儲存的元氣便可轉爲内功,相輔相成!
如今,隻要他咬住牙關,撐過去,将剩下的元氣轉化爲内功,沖破被寒氣封鎖的Xue位,便可将一身的寒氣都逼出來!
隻是,這個過程是痛苦而艱難的!
君北月咬牙牙關,一日一夜的馳騁,雖然迎着寒風,可是足量的運動也讓他精血都沸騰起來!
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無論如何,他都要撐過去!
這個時候,大周不能沒有他,紫晴不能沒有他,他的兄弟,也不能沒有他!
他卯足了盡頭,挺身站直!
任由雨水打在身上,任由風寒襲入體内,他閉上眼睛,開始他有生以來,練功以來最艱難的一劫!
他能不能成功,誰都不知道!
而此時,遠在西荊西陲的戰場,硝煙已滅,戰歌已停,隴西城上,完顔烈手下一名大将舉起了白旗,示意攻城之人,他們投降!
雖然現在還看不到寒紫晴在哪裏,可是,無疑,這一戰如果沒有她在背後斷了隴西城所有補給,完顔烈不會那麽快投降!
僵持下去,軍心散,赢在一鼓作氣,軍心大震的司徒浩南,也未必能赢!
司徒浩南騎在高頭大馬上,兵臨城下,他仰頭看着城門上的白旗,禁不住“哈哈”大笑!
他轉身,持槍刺空,大聲道,“兄弟們,我們……赢了!”
“赢了!”獨孤将軍随即亦大喊,手舉長劍,直指蒼穹!
一時間,全軍歡呼,全軍皆舉槍振臂,萬人歡呼!
“赢了!我們赢了!”
“我們勝利了!”
“西荊赢了!”
“西涼投降了!”
……
“呵呵,赢了,終于打赢了!”司徒浩南望着歡慶的士兵們,一腔洶湧澎湃,鬥志高揚!
這一刻,他是那樣的意氣風發,那樣的英勇帥氣;這一刻,他俊臉上洋溢着勝利的歡喜和輕松;這一刻,他似乎暫時忘記了南宮城的仇恨!
如果,沒有南宮城的仇恨,此時此刻,該是多麽值得慶祝的時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