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江氏就連“家族”二字都還配不上呢!頂多就是個小地主級别的家庭,有幾塊田地出租維生,哪裏來的财力和地位,能在留仙島唯一的一個港口設驿站呢?
說出去,估計整個留仙島上上下下都會笑掉大牙的吧!
現場,已經是一陣陣爆笑了,誰都不知道這麽開玩笑的女人是誰,但是所有人都覺得她真的太可愛了。
她居然還非常認真地在問江臣,“你江氏驿站呢?不用你Cao心嗎?你這麽閑跑到孤氏來多管閑事?”
江臣的臉不是煞白,而是直接給鐵青掉,在衆人的爆笑聲中,偏偏一句話都回答不上,恨不得地上有條地縫讓他鑽進去。
見他還是不答,紫晴狐疑地看了看周遭,視線落在徐統領身上,“怎麽了,徐統領,我說錯什麽了嗎?”
徐統領一直想笑不敢笑,紫晴這麽一問,着實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這一笑便挺不住,哈哈笑得一旁孤氏侍衛也都全忍不住了。
就這時候,人群裏不是是誰大喊一聲,“姑娘,你剛來的吧,江氏算什麽東西,能娶孤氏的女兒就是祖上三代積來的德,想在留仙港口設驿站,我看祖上三十代都積不了這德呀!”
“哦……這樣呀,那我誤會了。”紫晴這才恍然大悟,卻還是一臉認真,“江氏沒驿站,你閑着沒事做,也不該來管孤氏的驿站呀!人家這不是有統領在?”
這話一出,周遭立馬猜測一片,拖孤夫人親自執掌家務的福,也拖她老人家的能耐,孤梅婷和江臣婚後常住孤家,孤梅婷插手孤氏家務事,江臣插手孤氏家業一事,外人皆是全然不知道,隻知道江臣孝順,同嶽父、丈母娘走得很親近,每日都會到孤家去!
如今紫晴這麽一問,在場的聰明人可不少,自是多有猜測的!
江臣那臉險些就給黑了,不僅僅無話辯駁紫晴,更是無法阻住周遭的議論,他一言不發,冷冷給了紫晴一記警告的眼神,轉身便要走!
然而,紫晴卻是氣定神閑,刻意拉長了語氣,“站……住。”
這個男人若是反駁她幾句,兇她幾句,她還不至于如此瞧不起,沒想到他竟一聲不吭要逃走!
江臣若是站住了,豈不得繼續丢臉,可是,若不站住,豈不告訴大家,他怕了這個女人!
進退兩難之際,他所幸轉身而來,冷冷道,“我嶽父大人這幾日身子抱恙,讓我代爲下山巡視驿站,你算什麽東西,來對孤氏家務事指手畫腳?”
紫晴自然不會傻得當衆亮出身份,隻笑道,“代爲巡視,那我問你,孤氏家族接待貴賓就是你這種态度嗎?”
這話一出,又把江臣給堵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冷聲,“徐統領,還不趕緊把貴賓迎到留仙山去!”
徐統領不敢怠慢,可正要上前呢,紫晴卻又道,“剛剛,有多少人聽到了,這位大姑爺讓本姑娘滾的呢?”
話音一落,身後十兩他們一緻齊聲,“我們都聽到了!”
“江大姑爺,你代替孤家主巡視驿站,是這麽個巡視法?”紫晴又問,險些就把要江臣道歉的話說出口了,可是,她偏偏不自己要求。
江臣雙拳緊握,又深吸了一口氣,他很清楚,這件事若不趕緊解決掉,他隻會越來越丢臉,天曉得這個女人怎麽突然到留仙島來了,天曉得顧太醫在信函裏跟這個女人說了什麽事!
孤夫人和孤家主又不在,這個女人可不會估計孤氏的顔面,萬一把一些事情抖出來,他還如何在留仙島立足呢?
紫晴雙臂環胸,極有耐Xing地看着她,等他過來道歉。
衆目睽睽之下,江臣一忍再忍,終是朝紫晴走來,禮貌地作了個揖,“寒姑娘,剛剛是在下眼拙,抱……”
然而,話還未說完,誰知道原本還一臉現實耐心的紫晴,竟冷不防拂袖轉身,看都不多看他一眼,冷冷道,“罷了,畢竟不是孤氏的人,不懂規矩,不跟你計較那麽多。”
說罷,冷冷瞥了徐統領一眼,徐統領哪裏敢得罪,連忙上前帶路。
全場寂靜,江臣的手僵在半空,“歉”字卡在喉嚨裏,險些化作一口血給噴出來,那作揖的手立馬握成拳,險些一拳狠狠朝那個女人打出去,可是,在衆人異樣的目光中,他卻不得不悻悻收回手,尴尬得頭也沒擡,狼狽而逃。
寒紫晴,欺人太甚了,我江臣在孤宅一日,一定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
“我不給他下馬威,他一樣不會給我好日過嗎?”馬車上,紫晴冷冷回答十兩的勸說。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一上留仙島就這麽高調,之前沒有拿出信物是誤會,可是,江臣好歹是個姑爺,知道了她的身份,竟還一點兒都不客氣,歡迎沒有,道歉沒有,就是一句招呼,一句自我介紹都沒有,轉身就要走,他擺什麽臉色給她看呀!
“主子,不是說這姑爺和大小姐還暫時借住在孤家,日後見了多尴尬。”十兩又道。
紫晴卻沒有回答,顧太醫來信并沒有怎麽提及孤氏的家務事,她也不太關心,君北月未必會要孤氏呢,她管那麽多作甚?
那麽久沒有消息了,她就隻想知道君北月到底怎麽樣了。
她隻有一個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皇老子她都不客氣!
馬車緩緩朝留仙島的最高峰留仙山行駛而去,然而,此時留仙山上,影子才剛剛回去,還沒到大堂裏,遠遠地便看見大堂裏,孤梅婷高高在上坐在主位上,一副女主子的架勢,一旁坐了好幾個同樣年紀的女人,看起來應該是孤梅婷的朋友,幾個人正說說笑笑,閑聊家常八卦,好不熱鬧!
案幾上,滿是茶點瓜果,看樣子是要閑聊很久的。
影子戛然止步,一股怒氣立馬從心底冒出來,這個女人未免太不要臉了吧,借住在西廂,卻把整個主舍都當自己的,就差寝室沒有進去過,天天跟着那寶貝兒子吵吵鬧鬧,孩子的哭聲,責罵下人的吵鬧聲,都快把主舍鬧成菜市場了。
如今,居然要把主舍的大堂當作會客堂,邀朋友來聚,她知不知道一旁主卧裏還有病人呢!
她到底要不要臉呀!
“這屋子就是好呀,比我家那主舍都寬敞,婷婷,咱們姐妹幾個,就你最命好了。”
“可不是,放眼看去,留仙島上哪家的大小姐能住到主舍裏來,你屬頭一個!”
“你們家小少爺呢,趕緊抱出來,我們瞧瞧嘛。”
巴結,讨好,聽得孤梅婷心如打翻了蜜罐兒一樣,甜滋滋的。
她倒也謙虛,“我爹娘疼我,西廂那屋子要翻修,我們家小少爺住不慣客房,所以就上這兒來啦!”
“呵呵,你呀,就不怕在這裏住慣了,回西廂去不适應?”
“呵呵,西廂修建好,也未必比這兒寒碜。”孤梅婷答得很不屑,也不想想,就是西廂,那也不是她的呀!
說着,回頭問下人,“夫人怎麽還不過來,再去催催,客人們等着看小少爺呢!”
然而,這話音一落,一個尖銳的驚叫聲立馬從大堂西門傳來,“駕……駕……駕……”
隻見江遠騎着一根又長又尖銳的竹子當馬,橫沖直撞而來!
才剛進門呢,竹子立馬給刺到木柱上,捅出了一大窟窿,江遠一時間沒站穩,後退了幾步,一屁股跌了下去!
影子看了,禁不住拍腦門,才幾天呢,不知道西廂是什麽情況,就大堂和書房,就被這孩子折騰得千瘡百孔,琉璃窗幾乎全碎。
江遠一跌下去,還沒哭呢,追着來的孤夫人立馬的慌了,“哎呀,遠兒,你沒事吧,怎麽摔了呀,你讓要小心點,你不聽!”
江遠原本好好的,聽了姥姥這麽一說,立馬嚎啕起來,抓起竹子就狂刺木柱,“不要這個柱子,不要這勞什子,都是它害的,拆了它!嗚嗚……”
孤梅婷快步而去,急急就抱起江遠,心疼的替他揉屁股,“很疼嗎?不哭不哭,咱們不要這柱子便是了,不哭了哦,你瞧瞧好多阿姨來瞧你呢,哭花了臉就不帥氣了哦。”
江遠一邊哭着,一邊偷偷往一旁的阿姨們瞥去,卻不給面子,越哭越大聲,在孤梅婷懷裏手舞足蹈,亂踢亂抓,“拆了柱子,我不要柱子!”
“好好好,來人,去請師傅來,把這該死的柱子拆了!”孤梅婷霸氣道。
影子見孤夫人在一旁隻顧着心疼外孫,什麽都沒說,終是忍不住怒火,大步走了進去,“這柱子不能拆!”
這話一出,頓時所有人都看了過來,江遠也給愣了,然而,很快便又大聲嚎啕,“拆了!拆了!”
“夫人,這是柱子若是拆了,大堂會傾的!”影子認真道,容不得那麽胡鬧,大堂連着寝室,一旦要修繕,他們就得搬走了呀!
孤夫人看了一旁已議論一片的孤梅婷朋友們一眼,眸中掠過一抹不耐煩,冷冷道,“影侍衛,這裏沒有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影子頓是氣結,豁出去了好理論,然而,就在這時候,侍衛突然匆忙而來,“夫人!夫人!貴客到了,老爺讓你趕緊到東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