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君北月玄色的披風被風吹得喇喇作響,同三千墨發一同張狂翻揚!
那雙冷眸将原野上朝南而嬌小人影,朝北而去的馬車盡收眼底,冷峻而沉默中,無人知曉他此時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麽。
“主子,追不追?”白虎将軍請示,軒轅離歌的馬車極快,一旦遠去,要追不難,但是必會兩軍短兵相接的,如此是這樣,便得做開打的準備呀!
君北月還是沒有說話,卻冷不防翻身而下,淩空的幾個翻身,身影便如遊龍一般,朝此時正慢步而來的寒紫晴掠過去。
他落地,離她就一步之遙,立馬逼得她不得不止步,而他的視線卻沒有落在她身上,而是冷冷地看着遠處的馬車遠去的背影,淡淡道,“軒轅離歌,逃了?”
紫晴心下冷笑,誰說這個男人是沖冠一怒爲紅顔了呢?一别個把月,分别之時她還重傷在身呢!
如今紅顔就站在他面前,他卻正眼都不瞧一眼,選妃選她,是忤逆天徽帝,爲難寒相爺,故意爲之,如這沖冠一怒爲紅顔的美名,罵名,隻不過是一場獨立門戶,借機攻西楚的借口!“曜王爺,軒轅離歌出現在大周朝堂上,你便懷疑君北耀了吧?”紫晴不答,反問。
如果她沒有記錯,那日朝堂之上,軒轅離歌一出現,這家夥就到十皇子那邊了!
十皇子何德何能,能邀的軒轅離歌,而同他最要好的君北耀,才是真正引狼入室之人吧!
這家夥警告過她要地方君北耀,他自己豈會沒有提防呢?
“本王不會打東秦,但是……非常不喜歡逃兵。”君北月的注意力全在前面,這話,分明就如同軒轅離歌所料,他要殺他!
君北月說罷,便同紫晴身旁迅速側身而過!然而,紫晴立馬後退,他飛掠而前,她疾退而後,她冷不防一轉身,立馬下蹲長腿橫掃而過!
君北月淩空而躲,驟然蹙眉,“你?”
“他來送死,止戰,曜王爺,今日軒轅離歌這條命,算我寒紫晴欠你的,如何?”紫晴淡淡問道。
君北月眼底掠過驚詫,“你和他……”
紫晴立馬下跪,認真道,“曜王爺,臣妾和軒轅離歌之間什麽都沒有,這一個月,臣妾一點苦頭都沒吃着,身上大傷小傷皆順利痊愈。”
她說着,取出那卷厚厚的“離殇”來,雙手奉上,“王爺,這是一個琴師惜臣妾天賦而相贈,而非東秦太子相贈,臣妾今日求你饒那琴師一命,無關東秦太子,求王爺成全。”
君北月蹙眉看着“離殇”,不得不承認,心下有些微驚,傳聞離殇是軒轅離歌得神秘琴師教導所作,整整花了十年的時間,可卻隻寫得出琴譜,彈不完曲子。
不爲别的,隻爲這琴譜越到後面越能蠱惑人心,就連琴師自己都無法幸免,一旦聽完整首離殇,便會被琴聲所營造出的幻境所困,一輩子都走不出來!
軒轅離歌居然把這麽珍貴的東西送給了寒紫晴,真的就因爲寒紫晴的天賦嗎?
君北月瞥一眼都快消失的馬車背影,視線落回“離殇”上,琢磨了許久,隻淡淡道,“寒紫晴,都什麽時候了,再裝下去,有意思嗎?”
聽了這話,紫晴立馬冷笑,仰頭看他。
“本王不喜歡被人欠着什麽,你跟我打開天窗說亮話,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人,我便饒了那琴師,也饒了東秦。”
紫晴眼底掠過冷笑,緩緩起身擡頭,大大方方迎上他審視的眼睛,道,“君北月,你想知道什麽呢?”
君北月不語,從袖中取出了一根精緻的金步搖,紫晴一見便知道是自己丢的那把。
他似乎心情不錯,唇畔勾起一抹俊美的笑意,偏頭看她,在她發髻上尋了個位置,輕輕替她插上金步搖,這才道,“本王想知道的……很多,回去,咱們慢慢算賬。”
很多嗎?
紫晴可不這麽認爲,正要開口呢,誰知君北月突然冷不防将她一把橫抱起來!
“你!”紫晴微怒,終于面對這個家夥霸道的欺負,不再忍氣香聲,“君北月,放開我!”
君北月可不理睬,非但沒有放開,反倒抱得更緊,一足輕輕在草地上阻力,立馬淩空而上,看都不再看遠去的馬車一眼,朝南城門飛掠而去!
可謂是一戰罷,英雄終抱得美人歸矣!
幾聲抗議無效,紫晴也不會做無用功,原本以爲到城門上,這個男人該放下她了吧!
要知道,在軍中,她這禍水名氣可好不到哪裏去,可一落到城門上,任由周遭異樣目光,尤其是那名白虎将軍更是怒目圓瞪,分明在責怪都是紫晴害的,否則此事他們早就長驅直入東秦了!
“君北月,夠了!”紫晴低低冷聲。
君北月卻不理睬,抱着她,面向東秦原野,望了須臾,這才轉身,然而,不轉身還好,這一轉身,定力在好的紫晴都控制不住倒吸了一口寒氣!
之間他們背後,白餘階臨時階梯兩側,下方,乃至于城門下方,不僅僅是一萬的白虎軍,而是整整三萬,白茫茫,銀閃閃一大片!
而此時此刻,整整三萬人,全都仰頭看來,那一雙雙眼睛,是痛恨,是不滿,是詛咒,是仇視,是殺意,可謂心靈不可承受之重呀!
然而,偏偏在這種情形下,君北月還我行我素,高聲,“弟兄們,本王把王妃帶回來了!”
然而,本該歡呼雀躍的,卻全場靜寂,無人響應。
君北月唇畔笑意依舊,并不在意,抱着紫晴,在衆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往下走。
“君北月,你到底想怎麽樣?”紫晴沉聲,她知道,這三萬雙眼睛,不管是什麽眼神,全都是輕視,她可不喜歡。
君北月止步,笑道,“在我們算賬前,便服了我虎軍之心,我便告訴你。”
紫晴眸光驟冷,立馬抽出袖中匕首,當衆狠狠便朝君北月心口刺去!
要服衆,拿他開刀不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