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一被人觸到軟肋就如此沉不住氣了呢?
這家夥明明就知道歐陽勳是心高氣傲的人,是不服權勢,不尊重女人的粗漢。
而他卻偏偏沒有交待得清楚,就把她丢到皇家馬場來!
這裏頭必定有陰謀!
說白了,就是這家夥設的一個陷阱呀!一個正中她軟肋的陷阱!
而她竟如此大意,一場比試就把騎術展現出來了!
紫晴的面如土色君北月是沒瞧見了,而君北月此時唇畔的笑容,紫晴也沒看道,她恨不得一把推開這個陰險的家夥!
他揮鞭,駕馬步上懸崖,此時正是日落時分,從這裏看去,餘晖将整個帝都籠罩得金碧輝煌。
終于,他開了口,“你……”
他還特意拉長了語氣,冷笑道,“真出乎本王的意料呀!”
她一臉陰沉,沒說話,雖心驚,雖後悔,卻還是冷靜的。
如果可以,她永遠都不想跟他識破臉,嫁一個永遠都不會跟她有夫妻之實,甚至将來也不會有太多交集,卻有至高權勢随她借用的男人,這樣的關系,最合她心意。
“寒紫晴呀,你很乖,但你更聰明,大理寺那案子你就處理得很好了。”他突然笑了,感慨着,難不成要算總賬?
“王爺過獎了,紫晴愚笨,紫晴一切都聽從王爺的。”她裝傻,聽不懂。
“寒紫晴呀,你很聰明,但你更有能耐,區區一個相府庶女,騎術竟超過一個專門訓練的騎兵統領?”他又道,誇贊而不點破她的僞裝。
“王爺過獎了,臣妾自小就喜歡騎術,幼時母親在世的時候,紙上談兵教過一些要領,後來母親過世了,臣妾偷偷學了幾年。紫晴也是略懂一二,方才真是歐陽統領看在王爺的面子上,讓了紫晴。”
在外人面前,他大多喚她晴兒,私底下若是怒,便是連名帶姓,若不怒,便總是無名無姓。
此時已接連兩聲“寒紫晴”了,她卻聽不出他到底怒了沒怒,她繼續謙虛,繼續裝聽不懂。
“男人大多瞧不起女人,你卻讓歐陽統領那麽個鐵漢敬重,開心吧?”他還是笑問,竟将她的心思琢磨得如此之透!
她心下微微倒吸了一口氣,這個男人真心不簡單,日後可千萬不要再大意了呀!
“王爺,臣妾斷斷不敢求歐陽統領的敬重,歐陽統領那是看在你面上呢!”她連忙解釋,無辜得低下頭。
見狀,他卻笑得更爽朗,十分寵溺,道,“晴兒呀,歐陽勳對你不敬,你大可對本王說,沒想到你會自己報仇了,原來你還有這麽頑皮的一面,本王還以爲你天生就隻有一張溫順的臉,天生就隻會乖乖聽話呢?”
聽了這話,她恨不得沖他怒吼,“你明明知道歐陽勳那種Xing子,爲什麽不提前交待好,偏偏要讓他對我不敬呢?你安的什麽心呀你!”
可是,她終究還是忍了,他懷疑是吧,他逼是吧,她統統不管,反正她就是馴良溫順的曜王爺,就隻能給他當個擺設而已,他還能逼她幹嘛去?
“王爺,臣妾不想給王爺丢臉,所以臣妾就盡力而爲了,臣妾實在不明白你再說什麽,如果王爺覺得哪裏不妥,臣妾改便是。”她說得焦急而委屈。
然而,君北月竟也沒有再多逼她,爲難她,光潔的下颌竟湊了下來,輕輕抵在她瘦削的肩膀上,英俊的側臉微微挨近她側臉。
這家夥要做什麽?
她本就緊繃的身子骨立馬繃得更緊,而随着他俊美側臉的漸漸地靠近,她的心跳也不自覺加速,隻覺得他特有的男人氣息好近好近,都快同她的呼吸融爲一體了。
不自覺地,她側身想躲,也不知道是因爲馬場的事情,一時間淡定不了,還是真遇到了克星,一貫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她,竟慌了……
她稍稍躲,然而,他側臉卻沒有再逼近,就是擁着她,下颌擱在她肩上,淡淡道,“病好些了嗎?”
她松了一口氣,也不敢再動,答道,“反反複複,大夫說最好休息清心休息幾個月。”
“怪本王讓你到獵場來了?”他挑眉問道。
“臣妾不敢,王爺必有如此安排的考量。”紫晴說道。
“嗯,我早就說了,你若通不過就待到秋獵。秋獵本王會帶你出席,既然你騎術如此之好,到時候可别丢了本王的臉呀!”
這話一出,紫晴驟然眯眼,那目光都可以殺人了,原來秋獵才是這家夥的目的呀!她當初滿腦子都是關于那個“混蛋”的線索,怎麽就沒有聽明白呢?
這家夥在秋獵上,打算把她推出去呢!
君北月的心情依舊大好,摟緊紫晴,揚鞭而起,笑道,“走吧,我們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