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時間是永遠不會爲人停留的,不管在哪裏,世界都是一直往前的,隻是,有人覺得快,有人覺得慢。
對于在神之界的白無殇他們來說,時間無疑是很快的,而對于神州的薇薇來說,時間則是異常的慢。
此時的神州已經步入了初冬,花園已經不再是薇薇和小果兒常去的地方了。
就在安排給果兒的宮殿裏,大殿四方四個大暖爐白煙袅袅,一片靜谧,而溫暖,整個大殿不見任何擺設,而是在地上鋪着一層厚厚的毛毯,十分幹淨。
小果兒趴在上頭,時而爬來爬去,時而滾來滾去,不是抓自己的腳來咬,就是抓了一地的玩具,有模有樣地折騰着。
薇薇則赤着腳,盤腿坐在一旁,同李嬸和阿滿婆婆閑聊,流戬一如當初伺奉他的主子一樣,總是隐在最不起眼的地方,靜默地守候着,而公子陌白,依舊不見人影。
所謂七坐八爬九站,一般情況下七個月的孩子可以坐穩,八個月的孩子開始會爬行,而九個月就可以站立了。
或許是小果兒在娘胎裏待太久了吧,才三個多月就會爬了,那胳膊腿兒還是很穩的。
三個多月?
是的,沒有錯,薇薇一天都沒有算錯,從老白和夜寶離開那一天開始算起,連今日算下去,正是兩個月又十七天。
也就是說,再過十多天老白和夜寶就要出關了!
越是靠近相聚的時間,便越覺日子過得緩慢,越是到了見面的時候,便越是緊張。
這些日子薇薇經常發呆,一個人一坐就是大半天,看得李嬸和阿滿婆婆都不忍心打擾!
“你們看着小果兒,我去去就來!”薇薇突然站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麽事情,也不待李嬸她們回答便急急就走。
她一口氣沒停,直接就到了山洞門口,會不會寶藏的秘密就在這個玄鐵之門上呢?
她在整個玄鐵之門每一處都輕輕地敲了敲,側耳聽聲,無奈并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難道猜錯了,如果說一開始薇薇還不着急,那是真的,但是現在,她心裏可急了,早就把芙蓉山莊找了個遍,卻什麽都沒有找道!
就剩下十多天了,她若是找不到寶藏,後果是什麽?
白無殇留下了這麽個啞謎,那麽兩句話,總讓她心中不安着。
“流戬,老鬼他們什麽時候回來?”薇薇認真問道,即便她看不到流戬,但是知道他一定在。
“回夫人,他們有半個月後應該就會回來了。”流戬如實回答,隻是并不見人。
“半個月?那跟老白他們差不多喽?”薇薇問道。
“嗯。”流戬應聲。
薇薇蹙眉,環顧了周遭幾眼,淡淡道,“流戬,你敢不敢出來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呢?”
話音一落,她的臉色驟變,不再是這幾個月來的**模樣,而是淩厲冷沉,她似乎懷疑了什麽。
流戬立馬現身,就落在她面前,那一雙如秋水一般幹淨地眸子迎面看入她的眼睛,并不畏懼,并不躲避,那麽的坦坦蕩蕩。
“白無殇和夜寶他們在裏頭閉關修大完滿?”薇薇好不認真地問道。
“是。”流戬答道。
“任範,鬼谷子,執墨他們都去九州了?”薇薇又問道。
“是。”流戬還是淡淡回答。
“任範去作甚?”薇薇又問。
流戬并不急于回答,很是平和,道,“财主和老鬼去收拾軒轅大帝墓Xue甬道的黃金,他們打算把那批黃金全部運回神州。”
“執墨呢?”薇薇再問。
“執墨代無殇大人料理幽閣之事,一直在追查九州之亂的幕後之人。”流戬回答道,雙眸是那麽平靜,在這群人裏,他是最純粹的人,也是最不會欺騙大家的人,從他的眼睛裏可以看得出一切真相。
薇薇看了他許久,竟還繼續問,或許,這件事對于她來說太重要了吧,她不得不萬分謹慎。
“執墨是一群人裏最沖動的,白無殇怎麽會把九州之亂這麽大的事情交給他呢?”薇薇問道。
“九州之亂的幕後之人出自墨閣,所以主子才做了這個決定,而且,執墨對于九州的了解遠遠勝過于沉隐和任範。”流戬認真回答道,頓了頓又道,“這些都是屬下的猜測,至于主子是怎麽想的,屬下并不清楚。”
薇薇又遲疑了,狐疑地眼睛并沒有顧忌流戬清澈的雙眸,良久良久,她淡淡地問道,“流戬,白無殇沒有騙我吧?”
“沒有。”流戬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想也沒想便回答了。
薇薇立馬就笑了,徑自無奈地搖頭,道,“流戬,那你知不知道寶藏到底藏在哪裏呢?”
“屬下真的不知道。”流戬答道,終于眸中有了無奈之色,他是真的不知道呀。
當初那份寶藏是要薇薇現場找出來的,誰知道小果兒那麽快就出生了,後來老白改變了主意,其實連夜小寶都不知道那份寶藏在哪裏。
“好了,沒事了,你下去吧。”薇薇淡淡道,唇畔勾起一抹自嘲。
不管她懷疑了什麽,如此安靜淡然的流戬都足以打消她所有的念頭了吧,唯願時間能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流戬隐身而去,薇薇獨自一人站在懸崖上,俯瞰整座芙蓉山莊,可惜此時的她心思不定着,根本沒有發現站在這裏俯瞰下去整座芙蓉山莊的形狀。
她發了好久的呆,終是急急往山下去,小果兒最近可黏人了,太久見不着她鐵定要哭的。
然而,薇薇走之後,就在她方才站的位置上,一個單薄的白影漸漸浮現,不是别人,正是公子陌白。
好久不見他了,此時的他身體更是虛弱,仿佛風再大一點便可以将他吹走。
他俯瞰着整座扶桑山莊,将山莊的形狀看在眼中,蒼白的唇畔緩緩勾起了一抹無奈,在風聲中喃喃自語,聽不清楚他到底說了什麽,隻有一句是清晰的,“神之界的永生之密在于時間的靜止……”
他說罷,緩緩擡頭看了一眼手心裏越來越微弱的紫光,漸漸地身影便又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