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麽站着,一身血衣,鎖骨之處,鮮血還不斷地洶湧而出,似,永遠都止不住。
所有人都安靜了,所有人都看着他,連李嬸,都不敢再上前,生怕一個動靜,他就會永遠倒下,永遠都站不起來了。
就連五長老,都怔着,一時間有些無措,這個小子,可不能就這麽死了呀!
“老五,有點分寸,殺了他們,你怎麽跟炙火交待,天地八卦陣還指望他們呢!”大長老終于開了口,不悅訓斥。
原本以爲五長老是耍耍他們的,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長老會的臉都被你丢光了,堂堂九階末期,跟幾個Ru臭未幹的小子玩,把自己的玩得那麽狼狽!”一貫沉默的二長老也開了口。
九階末期的高手是什麽,一個人就可以把數十名九階中期的高手幹掉的!
而五長老面對的,才四人,而且,才隻有一個是九階中期!
到底是五長老太弱了,還是這四個人太異類了呢?
五長老蹙眉憤怒看去,怒是怒,卻無話反駁,二長老說的是事實。
雖然不服氣,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幫小子身上的韌勁,抵得過一個九階末期的高手!
“呵呵,老五,他要是沒死,我看你還是永遠别拿劍了,連劍都被打斷,你還有什麽顔面在長老會待下去?”三長老冷哼道。
“他要是死了,不如你去破天地八卦陣,不過,你好像不是天賦之人呀。”四長老笑道。
在晚輩的團結面前,這五人的落井下石,顯得是多麽的可笑,可惜,他們并不自知。
五長老沒有說話,視線不離白無殇,豈會不擔憂?
良久,良久,白無殇還是安安靜靜地站着,動都沒有動,面無表情,任由鮮血不斷流淌。
終于,鬼谷子驚了,驚叫出聲,“老白!你說說話啊!”
他開始暗恨自己不該這麽多嘴,不該這麽忍不住氣的,不該這麽意氣用事,害了大家!
“老白!”任範和流戬早站了起來,看着白無殇擔憂不已,流戬甚至驚得慌張,第一次,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主子如此狼狽過的。
在他心中,這個男人,其實一直一直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神,隻有他不想做的,沒有他做不到的!
一切的一切,全都在他運籌帷幄之中,一切的一切,他都總是那麽優雅,那麽從容不迫,就算再兇險驚心,一如方才,一如方才被南宮二小姐的話,被薇薇的淚,那樣的傷,他都還可以痞意漫笑。
一直一直以來,他就知道,跟着這個男人,效忠這個男人,哪怕是天塌下來,都不會有事的。
而現在,他怎麽了?他到底怎麽了呀?
白無殇依舊不動,遠遠看出,就如同一具立着的,不瞑目的死屍。
終于,五長老再也按耐不住了,冷聲,“白無殇,你到底怎麽了?”
突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白無殇緩緩地,緩緩地,轉頭朝五長老看了過去。
他動了!
隻是,他這麽看着五長老,是什麽意思?
他動了,可是他一身都是血,鎖骨上的血還不止,他就隻這麽看着五長老,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啊!他想做什麽?
被這麽看着,五長老明明不想,卻控制不住地後退,後退了好幾步!然而,白無殇卻沒有任何表情,緩緩地,緩緩地,又轉頭,朝鬼谷子看了過去。
鬼谷子的心,砰!砰!砰!急速躍動,此時腦海裏一片空白,似乎連身體裏也是空的,就剩下一顆心,驚心動魄的跳!
白無殇,他到底是怎麽了呀!
他可别看了他之後,就直接後仰而下!
沉默,更加的沉默,寂靜,更加的寂靜!
大長老的話沒有錯,沒有白無殇,沒有和一群人,軒轅陵的天地八卦陣根本破不了,這個責任五長老是擔當不起的!
突然!
“哈哈哈哈!”
這……這……這是笑聲,清清朗朗,痛痛快快的笑聲。
沒有誰第一個時間緩過神來。
這是白無殇的笑聲,白無殇正仰天大笑,那麽爽朗,那麽痛快!
終于,鬼谷子明白了過來!
原來,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這種兇險之中玩命的驚心動魄,這種驚心動魄之中的爽快痛快!
無殇大人和他一樣的,喜歡!夠味!痛快!
“哈哈!哈哈哈!”鬼谷子豎起了大拇指,笑得那麽爽朗,哪怕狼狽,哪怕兇險,都敵不過“痛快”二字!
白無殇這是幹什麽,這是把五長老徹頭徹尾地給耍了一遍呀!
這是鮮血直流卻還毫不畏懼,硬朗朗地快意恩仇着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任範也笑了,流戬也笑了,李嬸和阿滿婆婆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氣,雖是擔心,更多的卻是無奈,看着五長老那鐵青鐵青的臉色,忍不住也撲哧笑了出聲。
果然,笑,是無殇大人最大的标志,不管什麽時候,隻要他笑,便還有希望!
四大長老皆沉臉,這麽丢臉的事情,他們還是别攙和得好。
“白無殇,老夫不會殺你,老夫要你生不如死!”五長老怒得滿臉青筋,好不恐怖。
長劍橫掃,又一次藍芒萬丈,将這一群血衣漢子,一個個直挺挺的身軀,全都淹沒了。
空中,地上,寒馳的藍光,炙火的火光,一上一下,一寒一炙,遙相呼應,激烈無比!
他們,在戰鬥,他們一起都戰鬥,夥伴們,一個都沒有落下的,全都在戰鬥!
是的,一個,一個都沒有落下!
包括,南宮府上,他們也在戰鬥,他們,是誰?
“嘭……”
跌撞之聲,隻見一個女子,狠狠地被推到在地上,一口鮮血就這麽噴出了出來,可見力道之大。
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宮二小姐!
幽閣的影衛已經講南宮府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全都搜查了一遍,卻始終不見少主的身影。
這個地方,不見聖殿的侍衛,不見炙火之王的侍衛,這個地方,常理看來,絕對不是一個藏人質之地!
可是,他們來了。
執墨還是那狂佞嚣張的表情,一點兒都不紳士,一點兒都不男人,一腳狠狠踩住了南宮二小姐的腹部,冷聲,“我那兔崽子交出了,否則本閣主現在就扒了你的衣服!”
“不要!”南宮二小姐立馬驚叫,花容頓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