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其實不管甯海南在怎麽憤怒,這婚都退不成,第一個殇城不好得罪,第二甯城這個臉實在丢不起。
甯海南需要的是甯遠和魅蘭兒給他台階下,白無殇已經從中推了一把,甯遠也磕頭認錯了,魅蘭兒還站着筆直,一句話不說,這明擺着是要鬧事嘛!
白無殇做了一次好人,坐一旁,靜等機會,他是來請甯遠的,怎麽說也得讓甯遠欠他幾個人情。
甯遠見狀,連忙魅蘭兒的衣袖,低聲勸,“蘭兒……”
誰知,魅蘭兒立馬憤怒得打開,冷聲,“甯城主,你想我怎麽樣?要我像甯遠一樣下跪求你,求你讓我嫁入甯府嗎?我魅蘭兒哪裏丢你甯城的臉了,論身份,我是殇城住的幹女兒,我幹娘待我如己出,嫁妝是按嫡出之女之例,今早出門,是從我殇城大殿大門出,論能耐,我名言九州城,在鑒定師中位及九品!敢問哪一點配不上你們甯府?若是甯府要以貌取人,那蘭兒無話可說!現在就走!”
這,好個伶牙俐齒,立馬就将甯海南堵得無話可說。
甯遠欣喜得顧不上他老爹的老臉被大,看着魅蘭兒那溫軟的眸中盡是欣賞之色。
甯海南雙手握成拳,氣憤得身體都顫了,這兒媳婦現在就這樣了,日後還能管得住?正要發怒,白無殇連忙開口,“姑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甯城主何來以貌取人之意,更無遍地你之意,不過是氣你們欺瞞他相貌一事。”
甯海南是聰明人,聽了這話,立馬憤憤得瞪了甯遠一眼,别過都去不再開口。
“婚姻大事,豈是兒戲,豈能欺瞞父母,聽聞甯七公子喜低調,這場婚事甯城主也一切從簡,順着七公子,如今高堂之上,出了這事,換成别人,亦是惱火,甯遠,從你媳婦一起認個錯,咱們繼續拜完堂,今兒個可是好日子,别因這誤會擾了心情。”白無殇說得十分中肯,看了魅蘭兒一眼,繼續道:“這事多多少少也因大人我而起,大人我着實不認識蘭兒姑娘,若是有什麽誤會,等你們拜完堂了,再議,如何?”
白無殇何曾這麽耐着Xing子當和事佬呢?閑适地呷了一口茶,繼續耐心等着,明日他一定得把甯七公子給帶走!
甯遠再次投來趕緊之情,緊緊拽着魅蘭兒的手,也不知道低聲說了什麽,終是說服魅蘭兒,兩人一同跟甯海南認了個錯。
甯海南冷哼,訓斥道:“年輕人,别以爲有點本事就可以驕傲,要記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是。”兩人齊聲,看不到魅蘭兒臉上表情。
這時候,禮樂聲才又起,在老管家的高呼聲中,兩人夫妻對拜,甯遠唇畔噙笑,一臉欣喜,而魅蘭兒低頭之際,視線白無殇身旁流過,将一抹怨恨藏入了眼底,偏偏這怨恨之中,又有中哀得不能再哀的殇。
“禮成……”
在老管家的高呼聲中,新人齊齊平身,甯遠淡淡一笑,小心翼翼掀起了魅蘭兒的蓋頭。
“蘭兒同無殇大人有何誤會,還是趁現在說清楚吧。”甯海南連忙說道。
“不是什麽誤會,無殇大人可能忘記了我,可是,我記着呢。”魅蘭兒似乎話中有話。
白無殇壓根就沒把這女人放在心上,并沒有去琢磨她這話,笑道:“聽姑娘這語氣,是記仇了?”
“不敢。”魅蘭兒看了他許久,卻都什麽也沒說。
衆人都等着,甯遠眼底不經意間滑過了一抹狐疑,“蘭兒,到底怎麽回事?”
“冰雪集市,無殇大人一定忘了,在冰雪集市的鑒定會上,你同伴害死了甯遠最好的兄弟,甯靖。”魅蘭兒一字一句道。
白無殇心下頓驚,甯靖居然跟甯遠有關系!?
頓時,甯海南和甯遠齊齊朝白無殇看過來,這件事一直查無結果,發生在冰雪集市的事情,并不是那麽好調查清楚的,而殇城回來的人至今都緘口不語,隻說甯靖被識破造假術,死于黒徒長老之手!
被白無殇同伴害死的,這又是怎麽回事?
“蘭兒,這怎麽回事?”甯海南蹙眉問道。
“當時他在台下,他很清楚!”魅蘭兒一副氣憤的樣子,似乎跟甯靖的關系有多好,當初在台上也不見他們倆有什麽交集。
白無殇分明感覺到魅蘭兒莫名其妙的敵意,要他相信這個女人是爲甯遠的兄弟抱打不平而仇視他的,他絕對不相信,隻有一個可能,這女個人是因爲上一回薇薇當衆羞辱了殇城大小姐魅豔而記仇的。
心中無限感慨,大人他怎麽就淪落到跟一個女人計較呢?真真恨不得一把拽走甯遠,可惜,他如今的能耐受限呀!
不得不一副驚詫模樣,道:“原來……是你!”
“正是,無殇大人貴人多忘事。”魅蘭兒恨恨道。
“呵呵,你若不說,大人我還真想不起來了,當初薇薇和你,還有甯靖同台競技,甯靖使詐,利用造假術調換兩樣寶物,這件事,确确實實是我親眼所見。”白無殇說着,看向甯海南,認真問道:“甯城主,這件事本是甯靖破壞規矩在前,黒徒長老殺人在後,薇薇是競技者,豈能不識破騙局,她有何罪之有?而身爲同伴的大人我,怎麽就被人給記恨了呢?”
原本就是甯靖理虧,白無殇這麽一說,甯海南又一次沒了台階下。
“事情原來是這樣。”甯遠輕歎一聲,還算是個明知之人,即便再疼魅蘭兒,也低聲訓斥,“這件事本就是甯靖有錯之前,怪不得無殇大人,此事到此爲止了。”
魅蘭兒撅了撅,也沒多說什麽,眼底一抹陰鸷掠過,這件事不過是拿來當借口而已,她的目的在于借機告訴白無殇,她認識他。
總有一日,她要他知道,她到底是如何認識他!
“誤會誤會,就知道有誤會,無殇大人,你可别記在心上,來來來,今夜這杯喜酒,無殇大人一定得喝,不醉不罷休!”甯海南連忙親切地攔拉着白無殇的手,将他往喜宴上引。
白無殇笑着,“呵呵,大人我也想不醉不罷休,可是,大人得先把要事給辦了呀!”
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甯海南早就等着了,笑道:“不知無殇大人孤身前來,有何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