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的人,全都爲之側目,周嘯天看了軒轅烈一眼,竟是自覺退到了一旁,很有自知之明,雲海天是什麽人物,一根手指就可以掐死他一個六階中階高手!
軒轅離和聲和氣地上前,同耶律流蘇一樣行了個大禮,“久聞雲城主大名,今日得見,朕三生有幸!”
雲海天大方地回了個禮,瞥了退在一旁的周嘯天一眼,笑道:“幾年沒到神州,沒想到神州也有了宗主呀!”
宗主,便是九州裏對寒氣七階高手的尊稱,八階爲尊者,九階便是聖者。
像雲海天這樣的城主,必定是尊者,至于是初期,中期,還是末期,就看個人的修爲造詣了。
周嘯天以一個侍衛的身份,低着頭沒說話,軒轅烈謙虛道:“朕不才,隻等宗主輔佐,無女皇陛下才德,能邀來雲城主,今日,晚輩等人,都是沾了女皇陛下的光啊!”
雲海天的到來毫無疑問他這一回是白來了,可是面子上還是要給了,這種人令可交好,不可得罪。
畢竟雲海天不會太過分地幹涉神州的事情,一來他沒有那麽多時間,二來,他會被九州人恥笑,甚至被驅逐出九州的。
雲海天大笑,他今天來可不是隻爲了耶律流蘇撐場面來的,而就是沖着地宮裏挖掘出的四個寶函而來。
要找到軒轅大帝的陵墓,必先找到八個寶函寶函,通過耶律流蘇,神州九城中,是他最先得到消息的,必定要先下手爲強!
他笑了笑,放低了架子,道:“皇上客氣了,老夫聽聞地宮裏挖出了流沙的寶貝,專程趕來瞧瞧的,難不成皇上也是?這樣,咱們都是沾了女皇陛下的光才是啊!”
“呵呵,朕正也想瞧瞧呢?”軒轅烈笑道,即便在雲海天面前,皇帝的架子還是要多少端着點的。
見軒轅烈的态度轉變,軒轅流蘇眸中冷笑掠過,一點兒都不打算給軒轅留面子,冷笑道:“是嗎?原來以爲會是一場麻煩呢,原來皇上也是來湊熱鬧的。那就請十三爺先把從我地宮裏偷走的東西歸還了吧?”
這話一出,不僅軒轅離,連軒轅烈都耐不住了,冷聲:“女皇陛下,沒有證據的話,不可亂說!”
“不是嗎?炸我地宮,攜我鎮國之寶逃逸,被朕親自追到這裏,難不成,雲城主面前,你還想護短?”耶律流蘇話中警告的意味在明顯不過了。
“你哪隻眼睛瞧見我們拿走什麽了?”慕容薇一把将軒轅離護在身後,挺身而出。
鬼谷子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袖,低聲,“薇薇,别沖動,雲海天不是能得罪的人。”
慕容薇沒說話,一手吊着,一手護在身前的背包上,十分淡定。
“來人,把阿寶帶上來!”耶律流蘇冷冷說道。
很快,阿寶被人擡了過來,趴在擔架上,背上裹着白紗布還滲出了不少血迹,銀玲那一刀下手極其的重!
“阿寶,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
“我看到了她把四個寶函藏在那個包裹中!”阿寶指着慕容薇背在身前的包裹,一字一句說道,躲過了銀玲憤怒的目光。
慕容薇大笑,“女皇陛下,我問你,八重寶函可是軒轅大帝留下的東西?”
“是,又怎麽樣?”耶律流蘇冷冷回答。
“軒轅大帝的遺物,怎麽會是你流沙國的?我軒轅的王爺前來拿會軒轅的東西,怎麽算是偷?”慕容薇反問道。
“這……你強詞奪理!”耶律流蘇被問得語塞。
“我如何強詞奪理了?女皇陛下想跟我軒轅離王讨回本該屬于軒轅的東西,這,不叫做讨吧,這是一種比‘偷’還可惡的行爲,這叫做‘搶’!”慕容薇大聲指責。
事情已經到了這樣地步,她隻能破罐破摔,給自己争取一點時間讓右手恢複。
Zha彈用完了,她能派對上用場的就隻有幾把**,還有一個煙霧彈。
即便明明知道不可能,卻也不願意束手就擒,她就是要最後再賭一把!
“呵呵,丫頭,你錯了,軒轅大帝的東西,不僅僅是軒轅的,更不僅僅是神州的,而是神州和九州共有的。”雲海天笑了,這樣的曆史估計也就隻有他這樣的人物了解了,“九州和神州,當年本是一體,軒轅大帝在強權的基礎上建立了皇權,是世俗皇權的最高統治者,更是千百年來修氣者中唯一一個大九階末期的聖者。你手上的東西,是天下的。”
“我不知道那麽多,我就知道,東西在我手上,就是我的!”慕容薇立馬反駁,她才不管那麽多!
“你!”雲海天大怒,分明是被氣得不清了,神州還不曾有誰膽敢跟他這麽說話,就連在場的兩位皇帝都得對他恭恭敬敬的,這個一個小小的丫頭,她算什麽東西!?
他負在背後的手驟然握緊,隻是,并沒有出手,對一個連寒氣都沒有的小丫頭出手,太降他的身份了,傳出去豈不得讓人笑話。
他隻能繼續跟慕容薇講、道、理!
“丫頭,照你這麽說,如果那東西到了老夫手中,是不是也就是老夫的呢?”雲海天反問道。
“那也得你拿得到!”慕容薇一臉挑釁。
頓時,周遭一片嘩然,連軒轅烈和周嘯天都驚了,慕容薇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誰呢?
“薇薇,别胡來!”鬼谷子低聲訓斥,連一向安靜的流戬都出聲了,“這個人不簡單,小心。”
隻有軒轅離對什麽修氣,對什麽九州,和慕容薇一眼一無所知,他在背後雖沒出聲,卻默默地給慕容薇打氣。
“丫頭,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雲海天自己都不可思議,這丫頭是在挑釁他嗎?太可笑了吧!
“老人家,我說,東西就在這裏,有本事,你就自己來取!還有,老人家,我兒子都六歲大了,不要叫我丫頭,謝謝。”慕容薇唇畔勾着冷笑,挑釁味濃到了極緻。
全場嘩然之後便是全場寂靜,誰都沒有出聲。
耶律流蘇驚詫之際,恨不得雲海天親自出手教訓慕容薇,而軒轅烈則是一臉玩味着等着雲海天的反應,要從這老家手中奪得八重寶函是不可能的,不如,看場好戲,順便也見識見識,傳說中的八階高手究竟達到了怎樣的程度。
寂靜中,分明聽到了雲海天手指握得咯咯作響的聲音,流戬和鬼谷子本能地護在慕容薇面前,一身戒備。
慕容薇卻推開他們,冷笑道:“怎麽,老人家,你不搶了嗎?不搶的話,我們就走了。”
雲海天沒說話,一步步走了過來,老臉沉得駭人,慕容薇左手藏的槍已經扣下了槍把,心撲通撲通地跳,一步也不後退,又一次嘲諷道:“老人家,你一把年紀了,我先讓你三招,如何?”
雲海天終于是徹底被激怒了,勃然大怒,“臭丫頭,本尊不運氣,徒手讓你十招!”
說罷,就止步在同慕容薇不過三步之遙!
慕容薇心下大喜,左手護在包上,拇指按住藏在包内的槍上,四指按在外面,随時準備着。
她當然很清楚眼前這個老家夥有多強悍,她就隻有一個機會,就隻有一個動作的機會,隻有一個辦法,直接殺掉!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雲城主,你一個寒氣八階的高手,當衆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家,就不怕傳出去,天下人笑話嗎?”
雲海天蹙眉,轉身看過去,“你是什麽人?”
“我是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慕容薇是我沉家的準媳婦,她的東西,就是我沉家的東西!”說話的不是别人,正是沉家的家主,沉嘯!
沉醉站在他身旁,沖着慕容薇笑得暧昧,周遭所有人卻都驚了,沉家修的是炙氣,雖然品級上高于九州諸城,但是,沉家已經好幾代人都沒有突破過炙氣三階,最高階的沉嘯也不過才三階中期,遠遠都不如他當初那個妹妹沉笑!
他見找雲海天,巴結讨好都來不及,他何來底氣說這樣的話呢?
慕容薇也驚了,看着沉醉那暧昧不明,又自信滿滿的笑,戒備更甚,靜觀其變!
“呵呵,老夫當是誰呢,原來是沉家!很好!今日就按這丫頭的規矩,東西在誰手上,就是誰的,如何?”雲海天大笑,問向軒轅烈和耶律流蘇。
耶律流蘇巴不得這樣,而軒轅烈,煮熟的鴨子眼看就要飛了,不得不忍着心痛,大方點頭!
雲海天話音一落,頓時,慕容薇隻覺得寒氣迎面撲來,緩過神來正想動手,卻瞬間便不見了雲海天的人影,而她自己早已一身僵硬。
突然,一隻滿是老繭的手憑空出現,按在了她的背包上,随即,雲海天整個人影才緩緩展現,就站在她身旁。
慕容薇目瞪口呆,一臉不可思議,終于明白了爲什麽連軒轅烈這麽冷傲狂佞的人都對這個老家夥恭恭敬敬了,這就是寒氣八階的境界,是不是再往上,真的可以如白無殇說的,冰封萬物呢?
背包在那手掌施力之下,正一點點地下墜,她僵四肢都無法動彈,唯一能做的就是折腰,才能減少雙肩的力量,可是,她看着此時安靜得如果睡着了的白無殇,咬牙忍着,撐着,站得筆直筆直,一點兒都不想放棄這裏頭的東西,真的不想,從她和白無殇入瀚海湖至今,他們花了多少心思?
所有人都不自覺屏住了呼吸,明明知道結局已定,視線卻還不自覺落在她瘦弱的身上!
這個女人,其實已經把打擊到了趴在地上了,可是偏偏卻給人一種,她還會反擊的感覺。
所有人都在等,不自覺得等,連軒轅烈和耶律流蘇都緊張了。
背包的雙肩帶,開始斷裂,慕容薇分明能聽到牢固的帆布被扯斷的聲音,甚至,都可以感覺到自己雙肩上的骨頭已在斷裂邊緣。
可是,偏偏就是這種時候,她就是不願意妥協,明明知道無效,卻固執地想掙紮。
一股莫名的炙氣,開始在丹田處聚集,這種感覺,仿佛當初在萬蝠窟裏被蝠王逼得走投無路時候一樣的爆發感。
“嘶……”
突然,左右兩肩齊聲的斷裂聲,“嘭”沉重無比的工具箱立馬落地,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腳上。
冷汗頓時如雨,靡靡而下,清秀小臉漲得通紅,額上青筋浮現,仿佛正承受了什麽生命不可承重的東西!
周遭人隻當她是被砸疼了腳,唯有沉嘯,一臉嚴肅,視線不離慕容薇。
“呵呵,丫頭,老夫今日就不跟你多計較,隻告訴你一句,人,貴有自知之明。”雲海天冷笑着,親自躬身撿起了那個包裹着帆布的工具箱,拿在手中掂了掂,又笑着對慕容薇道,“看清楚了,東西在老夫手上了。”
說罷,一個揮手散了慕容薇一身寒氣,便緩緩轉身。
就這時候。
突然!
一股毫無預兆突然而然出現的,炙熱無比的氣息,猶如一道流火一般,直接從他背後竄來。
雲海天沒有任何防備,冷不防被震得好幾步釀跄都站不穩,抱着那工具箱,撲到在地,徹徹底底的一個狗吃屎動作!
頓時,所有人全傻眼了,卻沒有人注意雲海天的糗樣,全都看向慕容薇,方才那一瞬間,分明,分明看到了這女人整個人猶如浴在烈火中,如同一隻即将浴火重生的鳳凰!
雖然就瞬間而已,足以讓所有人爲之震撼!
這,是怎麽回事?
“你是沉家的人!”雲海天和沉嘯齊聲,皆是驚詫無比。
雲海天連忙爬了起來,可謂是丢臉丢到家了,驟然拔劍,對準慕容薇,“臭丫頭,膽敢一而再對老夫無禮,老夫今日不殺了你,必定讓天下人恥笑!”
他的後背至今還有灼熱感,他不清楚這個丫頭究竟是炙氣幾階,可是毫無疑問,這個丫頭是沉家的特殊的存在。
他之前根本感受不到她任何的氣息,而現在更是無法察覺,可是剛剛那一擊,至少是五階之上。
幸好沒達七階,否則炙氣到後期,同一個品級,可足足高過寒氣一個層次。
他就未必是她的對手了。
沉家,已經幾百年沒有人可以突破三階了,這個女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呢?
不管如何,必須現在就殺了她,否則留在将來,必定是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