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邊,從軒轅和瀚國接壤之地,是廣袤的冰雪平原,冰雪湖泊密布,殇國人就住在這片平原上,用冰雪蓋成的房子,以捕抓海獸、魚類維生,家家戶戶門前養着幾條雪橇狗,十分兇猛而忠誠。
北邊則是一望無際的冰雪森林,世界上各種最耐寒的植物在那裏瘋狂生長,那是一個埋藏了無數寶貝的地方,常年雪獸出沒,若非獵人和不怕死的黒徒,一本國人無人趕輕易靠近。
殇國人的穿着十分奇怪,立馬是狐裘暖袍,外頭罩着寬大的黑色長袍,從頭到尾,一般國人區别黒徒的是,一般國人不蒙臉,黒徒蒙了全臉,隻露出兩個眼睛。
正如,此時懶洋洋窩在青龍懷中夜小少,小小的身子全都蜷縮在黑袍裏,隻在打了兩個洞留給那雙鬼靈精怪的狹長眸子。
寒風呼嘯而來,席卷了一地白雪,罩着兜帽的青龍俊朗的眉毛上都沾了白色,更别說前面帶路的火鳳,騎在馬上,連那馬兒都快成雪人雪馬了。
本該步行的地方,奈何夜小少就是不下馬。
“青龍,前面的風雪太大,馬過去不,必須下馬的。”前面帶路的火鳳艱難轉頭,長發被寒風吹着淩亂翻飛,大聲喊道。
“再試試,人步行過得去,馬就能過去!”青龍同是大聲,一口都可見嘴裏吐出白騰騰熱氣。
“就是不行!”火鳳大怒,下馬不走,索Xing還放了缰繩,讓馬兒往回跑了,自己戴好被風吹掉的兜帽,雙手插腰擋在前面。
青龍蹙眉,小孩子和女人都不好伺候呀,無奈道:“夜少,下馬走路吧,我背着你,如何?”
“不要。”夜寶懶洋洋答道,寬大的黑袍下,雙臂環胸,一雙犀利的眸子隐在黑袍下,盯着火鳳看。
“夜寶,我告訴你,青龍慣着你是害你,到了南诏入了百毒門,沒人護得了你!”火鳳怒聲說道,步步走來。
“誰要跟你們去南诏了?”夜寶慵懶懶反問道,一路上,不管他用什麽辦法逃都逃不了,火鳳好激惹,身後的青龍卻是脾氣好得沒脾氣,隻有一件事不能商量,就是放他走。
“你搞清楚,現在不是你跟我們去,是我們壓你回去!”火鳳怒聲,轉而對青龍道:“你再護着這孩子,休怪我不客氣!”
“怎麽個不客氣法呢?”夜寶先反問道,都成了青龍代言人了。
“好了好了,眼看大風暴就要來了,我們離村莊太遠,必須盡快趕到碼頭!”青龍急急說道。
“不客氣……”火鳳怒聲拉長了語氣,驟然一個淩空而起,疾飛而來。
青龍蹙眉,沒有任何戒備,十分淡定,懷中的夜寶卻比他還老僧入定,索Xing轉動了他那特質的可轉動兜帽,兩個眼睛孔朝後腦勺,眼不見爲淨。
火鳳見狀,自個氣得快吐血,狠狠一腳就朝他踹來,“青龍,你讓一邊去,今天我非好好收拾收拾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青龍哪裏會放手,千鈞一發之際,緊緊抱住夜寶急急淩空而起,躲過了火鳳的無影腳。
“老娘讓你騎馬!”火鳳這一腳狠狠踹在馬上,驚得那馬兒掉頭就跑。
寬大的黑袍裏,夜寶低着頭,将下頭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任由青龍緊抱着,一手拿着一枚飛镖,一手拽住早陷入冬眠的小步青的尾巴,雙眸一眯,飛镖狠狠朝步青耳邊割去,小步青冬眠入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而鮮紅的血立馬滲入飛镖。
“機會來了,老子讓你撒潑!”他眯眼,咧嘴邪惡一笑,毒镖驟然直射而下,直直朝直沖而上的火鳳而去!
“呵!”火鳳一聲大叫,發生之時已遲,一個翻身急促落地,立馬單膝跪了下去,利索拔起右肩上的毒镖,見了那青黑色,頓是大驚!
出身毒門的人,一眼便認得這是步青之毒!竟還是新鮮的血液!
“你帶了步青!”火鳳大吼,中毒的一手根本提不勁來,疼痛和麻痹感正往身上蔓延,逼得她不得不運氣壓抑住毒。
“步青?”青龍大驚,雙手頓松!
“啪……”最是可憐夜小少,還得意地笑着呢,這一會嘭地一聲,倒栽到雪地裏!
青龍連忙落下,卻不敢去動他。
步青,步青在百毒門的名氣可不小,是十大禁毒之一,若是一般人得了,還不會出什麽大問題,懂毒的人得了,隻要稍稍搭配,那便是各種無藥可救的劇毒啊!
一邊火鳳掏出了無數的藥品,自己在試毒、配解藥,根本管不了夜寶,這一邊,青龍猶豫着,遲遲不敢上前。
得意不長的夜小少此時,腦袋倒插在雪裏,小手正撐在地上拼命地努力使勁,奈何怎麽使勁都無法将自己拔出來。
漫長的時間随着越來越大風雪很快過去了。
終于,火鳳解了毒,這是單純的步青之毒,幸好她專門研究過。
火鳳狠狠咬牙,正轉身要同夜寶算賬,卻見一向疼愛縱容夜寶的青龍卻還傻愣愣地看着小娃娃賣力地掙紮。
“嘿,把他拉起來呀!會窒息的!”火鳳連忙說道。
青龍這才緩過神來,急急上前,戒備了好一會兒,才拽住夜寶細小的腿猛地一把将他拉起來。
夜寶跌坐在地上,滿臉滿頭是雪,稚嫩的小臉怔怔發呆。
“夜寶……夜小少……”青龍試探地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夜寶一個機靈,猛地回神,第一件事就是朝火鳳看去,火鳳一手按住肩上的傷,蹙眉看着他。
“夜寶,孩子!”青龍吓着了,急急推了推他。
他還是愣愣地沒反應,盯着火鳳直看,火鳳也差異,“臭小子,你不會摔傻了吧?”
夜寶還是說話,似乎真傻了。
“臭小子!”火鳳也着了急,在他面前揮了揮手。
就這時候,“嗚哇哇哇哇……”的夜寶猛地大哭,這一塊青紫色那一塊青紫色的小臉失落無比,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嗚嗚大哭。
爲什麽每次有點鬼主意,都是這樣的下場呢?
這已經是他第十一次栽在雪裏了,爲什麽火鳳的手還好好的沒有中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