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要的東西很多。
名分,财富,地位、疼愛,甚至是權力。
她如今貴爲齊王側妃,雖在軒轅,地位并不算高,可是在四方屬國,卻是連王都要親自伺候的,在天下女子心中,是僅次于齊王正妃的女人。
她現在想要的是一份疼愛,細節處可見的疼愛。
她都很難想象得出那樣的場景,有朝一日,這個神一般不可接近,不容侵犯的齊王爺會單膝跪坐在她榻前爲她上藥。
軒轅澈沒有回答,低頭看着她,眸中仍舊是那波瀾不驚的淡然。
“王爺,你剛剛弄疼臣妾的,臣妾的手險些廢了。”她嬌嗔、媚眼,甚至胸暧昧地蹭近他的腿。
“疼了就休息,明日再讓他們來問安。”他淡淡說道,眸中一抹厭惡瞬間掠過,他伸手,輕輕抵住她的肩将她推開。
同方才一模一樣,看似無聲無息,不着一絲力氣,真正的力量全都貫入她肩頭,疼得她張大了嘴都叫不出聲,一手按住肩上重重跌坐下去。
他轉身緩緩而去,輕輕拍了拍手,俊朗的眉頭微蹙,又拍了拍長袍,索Xing止步,淡淡道:“金蟬,伺候沐浴。”
憑空出現的藍衣獨眼男子就落在他身後,恭敬道:“宮中幹淨的浴池隻有景軒宮中的人工浴池,大小始終。”
他點了點頭,腳步仍舊輕緩不急,金蟬則立馬前往準備。
不一會兒,原本空蕩蕩的景軒宮便空無一人,前後兩個門把守的是金蟬和财仔,他所謂的伺候,不過是打點好一切,一如用膳,總不喜歡有人靠得太近。
景軒宮的浴池于一樓右側室内,幹淨的衣裳放置在池邊,他一身赤Luo,精煉的身體在池中單薄的煙霧中若隐若現,這一身肌膚如冰雪一般,又似乎一塊無暇的羊脂玉,這樣的肌膚竟會出現在這樣的精壯的軀體之上,偏偏又該死得極其協調,真的尋不到任何詞彙來形容這種美。
他轉身,完全赤Luo的胳膊,一看便是強有力,取下那墨一般的墨玉簪子,墨一般的長發便傾洩而下,掩着了那令人噴血的美背。
慕容薇捂住了鼻子,鮮紅鮮紅的鼻血都從指縫間流溢出來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滿王宮跑累了,就在這屋梁上睡着了。
聽到水聲她才醒來,迷迷糊糊往下看,見了那精煉而赤Luo的身體,她又一次緊緊抱住柱子。
王宮那麽大,紫薇閣裏還有個渾然天成浪漫無比滿池開花的紫薇池呢,這家夥爲什麽偏偏跑這裏來爲她奉獻這麽一場……美男出浴圖呢?
是的,他出浴了。
慕容薇立馬閉眼,在現代,她見識過多少……嗯……男人。
在古代,白無殇那麽妖孽級别的家夥她都看過,雖然那一次她專注在他體内的毒上,而且很有職業道德得忽視了很多東西。
可是,她也算身經百戰了吧。
怎麽偏偏就受不住這軒轅澈呢?小手濕熱濕熱的,腦袋暈乎乎的,也不知道是因爲在這密閉的空氣被騰騰熱氣熏暈了,還是失血過多,她緊緊地閉着雙眸,又感覺到了血從鼻腔中緩緩而出,這才松了一手,又一次捂住鼻子。
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事,需要慢鏡頭才可以看得清楚明白。
鼻血,從她指縫間緩緩地流溢而出來,彙聚成了一滴血珠,緩緩垂落,随着她越來越重的呼吸,這血珠越垂越塊。
終于!
血珠再也受重不了,脫離血流,滴落而下……
慢鏡頭中,天下萬物仿佛全都靜止了,隻有這從高高屋梁上滴落而下的血珠見證着時間的流逝。
他,穿上了幹淨的錦白長袍,線條分明的胸膛還帶着水迹,裸露着,似乎真的不需要婢女伺候,他拿着一塊幹淨的浴巾,低着頭,邊走邊擦拭着頭發。
慕容薇真的很狼狽,一手抱着柱,一手捂住鼻子,側頭認真地聽着腳步聲,等待着他離開。
可是,突然,他的腳步聲戛然而止了。
他止步,俊朗的眉頭微蹙,緩緩地擡起手臂來,手臂上是隻道一滴鮮紅的血迹,并不多,仿佛他手臂上被幹的水迹。
他驟然沉眸,驟然厲聲,“金蟬,封了整個景軒宮!”
“是!”門外傳來了恭敬而同樣清冷的聲音。
而于此同時,慕容薇被這厲聲冷不防一吓,不小心沒站穩,驟然睜眼,卻已直線下降。
“咻……”
繩索重重彈動,她吊在了半空,雙腿纏着繩索,倒栽而下,他似乎算好的,退後一步,雖然同她面對面,卻根本看都沒看她一眼,徑自擦拭着手臂上的血迹。
噩夢啊,這是!
慕容薇心下長歎着,鼻嘴血迹模糊的小臉上擠出了讨好的笑容。
她知道,他不看她,并不代表她可以再像蜘蛛一樣爬上去,當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她多麽希望眼前這個男人不是齊王軒轅澈,而是可親可愛的白無殇大人。
如果是不正不經的小白,一定會對她眯眼笑,玩笑地賴着她要她負責。
如果是善解人意的小白,一定會再威脅她一次,讓她替他偷個什麽東西。
如果是臭美臭屁的小白,一定會笑吟吟地問她,“薇薇,大人我身材不錯吧?”
軒轅澈還在擦拭手臂,而慕容薇已經再也笑不出來,欲哭無淚。
終于,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怯怯地開了口,“齊王殿下……那個……浴巾夠嗎?要不……奴婢替你去取?”
“不用,我的墨玉簪掉在水中了,替我找了來。”他淡淡說道,徑自往一旁放着墨玉腰帶的暖塌而去。
慕容薇一臉驚愕,雙腿一軟……
“嘭……”
直栽地而下,即便是她動作利索,争分奪秒要翻身,還是沒完全翻成功,雙臂就這麽重重扼腕着地,慘烈地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