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争鬥,她看得透徹,無殇大人如此勞師動衆,卻根本不會傷害眼前這兩人絲毫,而事實也證明,至今他們倆都是完好無殇的,而無殇大人,更不會被他們的雕蟲小技所傷,現在受傷的就隻有她,右臂是被炸傷,至今還火辣辣地疼。
“媽咪,寶姨好像不怎麽喜歡你。”夜寶低聲,同慕容薇并肩緩緩朝白無殇走去。
“被炸傷了還能喜歡我,那就奇怪了。”慕容薇低聲,一手牽着夜寶,另一手仍舊探到她單肩背着青黑色大包中,這青黑色是因爲帆布包戴久埋地下造成的,雖然她包着工具箱的帆布袋不怎麽好看,像似個維修工,但這東西可是她專門找LV廠家訂做的,不爲追蹤潮流,而是因爲這質量,當年LV名聲大噪正是因爲從沉沒海底多年的泰坦尼克号撈出的手提袋還完好無損,完全隔水。
這東西埋地下五年,除了顔色變了,其他的都沒有多大變化。
“媽咪,能不能偷偷告訴我,此時此刻,你手裏緊握着什麽東西。”夜寶又問道,剛剛那Zha彈明顯是媽咪從工具箱裏掏出來的。
他都沒有看到她點火,怎麽就給炸了呢?
“夜寶,告訴你個可以逃出去的最省事的辦法,好不?”慕容薇又低聲。
“擒賊先擒王。”夜寶仰頭看她,笑了。
慕容薇亦是笑,再走了幾步,兩人便在白無殇面前止步了。
白無殇至始至終視線都不離她那帆布包,這才移開視線,似乎真不跟她計較了,笑着道:“薇薇,東西到手了,我們撤了吧。”
“好啊。”慕容薇揚笑說道。
白無殇還真轉身,往後山方向而去,阿寶即便手臂傷了,仍舊爲他撐着傘,而周遭的弓箭手一路跟着撤退,卻沒有放松戒備。
一路往山上退,這條路慕容薇再熟悉不過,這曾經是她的逃生之路,五年來,并沒有多大的變化。
到山腰上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周遭的弓箭手和侍衛了,她卻很清楚,隻要她一動彈,那批弓箭手畢竟是會從叢林裏冒出來的。
白無殇有些反常,負手徑自在前面走,并沒有再多刁難。
慕容薇回頭往山下看去,這時候整個後院都全是慕容府的侍衛了,幸好他們撤退得及時,否則她一定相信白無殇會把她推出去的。
“媽咪,好像沒有機會接近他。”夜寶低聲。
“等等把,看看情況。”慕容薇說着,将夜寶拉得更緊了,當年帶着這孩子的時候,他還好小好小呢,一眨眼就能跟她說笑了。
“娘,要不你先高高我這包裏究竟有什麽好東西吧?”夜寶心急着。
“很多,多到你想象不了。”慕容薇神秘笑着。
“那你快說,都有哪些!”夜寶興奮了。
“先說吃的,有茶葉、餅幹、泡面、松塔、沙司***,然後是用的,有紙巾、濕巾、面膜、帳篷。”慕容薇努力回憶着,她喜歡大的包,不管去什麽地方,東西全真空包裝了往裏頭塞,不占位置,就是重量大點,反正她抗得動。
夜寶聽得莫名其妙,道:“難怪那麽重,這些都是什麽武器呀?”
慕容薇一怔,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她可是想了好幾回,這些吃的東西到手了,一定全給夜兒嘗嘗,怎麽說她的寶貝兒子這麽有個Xing也得吃點不一樣的零食嘛。
她這笑聲,引得前面白無殇回頭看過來,狐疑着。
而夜寶卻又急急扯她的衣袖,道:“媽咪,你别賣關子了,快說!”
“不是武器,而是好吃的東西,全世界就隻有這裏有,全世界都沒人吃過呢,除了媽咪我。”慕容薇笑着,回憶起她小時候,零食可是一種奢侈品。
“真的!”夜寶喜上眉梢,愛媽咪、貪财、愛美食,是他人生三大宗旨,而且順序不可變。
“媽咪什麽時候騙過你呢?隻要你一會兒好好保護自己,别讓阿寶給揪住了。”慕容薇放低了聲音。
夜寶笑着同她打了個亦是全世界隻有他們母子倆知道的手勢,OK。
“薇薇,快點,天都快亮了。”白無殇喊到,雖然還是笑着,不知道爲何,慕容薇總覺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母子倆繼續趕路,前面有幾名侍從将他們和白無殇隔開,想逃,就得靠近白無殇,以他爲人質。
夜寶亦谙熟這個道理,仰着看着慕容薇,稚嫩的小臉上笑容還未收起,便頓時翻了白眼,昏厥了過去。
“夜兒!”慕容薇瞬間驚叫,慌張地抱住夜寶,癱坐在山路上,“夜兒,你怎麽了?”
夜寶雙眸緊閉,小臉有些虛白,任由慕容薇叫喚着,怎麽都不動。
“怎麽了?”白無殇快步而來,急了。
“脈象很虛,敢情是這兩天躲在慕容府上餓壞了,先找些糖水來,快!”慕容薇急急說道。
“這荒郊野外的,哪裏有糖水?”阿寶說道。
“我帶他先走。”白無殇二話不說,抱起夜寶,轉身就要走。
而就在這瞬間,慕容薇那一直探在帆布包裏的手,終于舍得伸出來了,手中緊握着的一根袖珍防狼棒狼冷不防朝白無殇後背擊去。
兩百安的電流,這麽一極,足以讓他渾身僵硬,倒地暈厥。
隻是……
隻是……
他抱緊了夜寶,緩緩轉身,冷眼看着慕容薇,很久很久都沒有倒下,更别說是暈厥了。
慕容薇看着他那淩厲的雙眸,腦海裏瞬間浮現出一個完美的側臉和一雙冷冽的雙眸來,那夜在慕容府後院火房裏遇到的那個黑衣男子,留下蠶寶金絲荷包的那個男人,同樣對電擊沒有多大反應的神秘人!
這是……恰巧白無殇也對電流有免疫。
還是,他就是當晚的那個黑衣男子?
蠶寶金絲怎麽會在他身上,是他當年進貢蠶寶金絲偷留了,還是後來又找到了?
又或者,他跟齊王有什麽關系,齊王那這東西去他的當鋪當了?
還是,他就是……
如果白無殇就是當晚那個黑衣男子,他當初識破她不是慕容薇,那爲何至今不識破德妃更不是慕容薇,而忍氣香聲呢?
她隻覺得腦海裏一片混亂,而且越想越驚悚。
沉默,誰都沉默,夜寶側臉埋在白無殇懷中,小小的唇畔勾起一抹幸福的笑,他十分懷念那種令人安心的氣息,胸膛寬闊,懷抱溫暖,安全極了,他一邊沉迷于這種類似父親的味道,一邊等待着他媽咪搞定一切。
他等啊等啊,周遭仍舊沒有任何動靜,終于,他十分舍不得睜開了眼睛。
隻見媽咪呆若木雞一樣,盯着無殇大人看。
他看不清楚無殇大人此時的表情,但是他知道,無殇大人應該是不會笑了,媽咪的詭計又被揭穿了。
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