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使團的人配合,一路上沒有再出什麽妖蛾子,很快一行人就走出了東文的地界,來到東文、北曆與南蠻三國的交界處。
蕭天耀常年與北曆、南蠻的人作戰,打得兩國毫無招架之力,北曆和南蠻人皆恨不得生吃蕭天耀的肉,生飲蕭天耀的血,可偏偏他們奈何不了蕭天耀半分,這次也是一樣。
有帝國的使團的人在,就算南蠻與北曆的人再恨蕭天耀,也不能動他半分,甚至還要客客氣氣的把他視爲上賓,不然就是不給帝國使團的面子。
南蠻和北曆人可不像蕭天耀,敢不把帝國的人放在眼裏、敢怠慢帝國的人。一到三國交界處,帝國使團一行人的吃喝住行,就由南蠻與北曆接手了。
爲了給帝國使團的人留下一個好印象,南蠻和北曆的人極盡奢華,香車、美人、美酒應有盡有,把使團的人照顧的無微不至。
到此刻,使團的人才有被隆重接待的感覺,才有帝國人的優越感,隻是……南蠻與北曆的人招待的再好,他們也要離開,路上就算有南蠻和北曆的人沿途打點,可也差了許多。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剛享受了一把的使團人,哪裏還願意趕路,一路上抱怨不休,給南蠻和北曆添了不少麻煩,可偏偏使團的人還是不滿意。
蕭天耀看到這一幕,隻是冷笑。
人就是這樣,太輕易得到的東西不僅不會珍惜,反倒會示爲理所當然,所以一開始他就不慣着帝國這幫人。
不管帝國使團的人怎麽抱怨,也不管他們多麽不适應,接下來的路還是一樣要走。一個月後,他們便走出了四國的領土,來到了帝國與四國相交的真空地帶。
帝國與四國之間隔着一片近萬畝的荒地,荒地邊緣皆有帝國重兵把守,嚴禁四國的人踏入,也就是這塊地方,生生隔開了帝國與四國之人,讓帝國顯得更加神秘。
蕭天耀和所有四國人一樣,是第一次來到這片真空地帶,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片荒地是多麽的荒涼。
不同于西北的自然荒涼,這片荒地完全是因爲人爲而造成的荒涼。荒地長滿了綠草,青蔥郁郁,十分茂盛,土壤軟硬适中,幹濕相宜,哪怕不懂務農的人也知,這地方極适合種莊家,可偏偏因爲帝國想要保持神秘感,爲了不讓四國的人進入,生生将這片地空置了出來。
蕭天耀坐在馬車裏,指着眼前的空地,對林初九道:“這片地原來有七成,是屬于居住在北曆的百姓的,那時候北曆的百姓雖然過得苦,但不至于像現在這般食不裹腹,每年都有大量的人餓死。”
北曆的慘狀可以說是由帝國一手造成的,可随着時間的推移,北曆人壓根不去想這個問題。
“除了這片隔開帝國和四國的荒地外,還有數十萬畝良田,原也是北曆百姓的,後都被帝國占了去。”不僅僅是良田,還有礦脈,全部被帝國強占了。
當年聖元王朝分裂,帝國雖沒有趁機香閉聖元帝國,可卻将聖元帝國最值錢的東西全都拿走了,以至于這麽多年來,四國也沒有恢複元氣,四國的百姓一直在溫飽線上掙紮。
“戰争圖的就是錢财,帝國這麽做很聰明。聖元王朝太大了,帝國要是香閉了聖元王朝,他們消化不掉,不出幾年就會再亂。”經過這一年多來的惡補,林初九對曆史已經十分了解了,蕭天耀說的事她雖不知内情,可卻知他說的是什麽。
隻是,讓林初九不解的是,蕭天耀似乎很愛提聖元王朝的事,甚至在說到聖元王朝時,隐有遺憾與傷感,就好像他見過聖元王朝的盛世一樣,可蕭天耀雖比她大了好幾歲,也不可能有機會見到聖元王朝的盛世才是?
林初九琢磨了一下,沒有琢磨出有價值的東西,便當自己想太多了。
經過重重檢查,一行人真正步入荒地。荒地不負其名,到處都是荒涼一片,除了地上的小草外,連棵半人高的樹都看不到,在荒地根本無法隐身身形,自然也不需要侍衛來回巡視,偌大的荒地隻有他們一輛馬車不緊不慢的往前走。
荒地每隔萬米,便有一哨崗,是爲了防備四國人潛帝國,也是爲了防備帝國的人偷跑到四國,而每到一個哨崗都需要重新檢查一遍,哪怕是帝國皇子也不能例外。
“一層層檢查下去,想要偷偷潛入帝國,确實是奢望。”林初九算是見識到帝國對四國的防備了,帝國的人根本不拿四國人的當人看,完全是當賊防着。
“所以,四國人從來探不到帝國的資料,四國不知帝國現在有多強大,也不知他們什麽時候動蕩,更不知他們又有什麽新的發現。帝國讓四國人看到的,永遠是帝國的強大與富足。可對帝國來說,四國卻是他們的後花園,沒有一絲秘密。四國有一點動靜,帝國的人都會知道,撲騰出一點浪花,就會被帝國給按下去。”在帝國的強壓下,四國根本沒有出頭之日了,永遠都隻能成爲帝國的附屬。
蕭天耀說這話時語氣平靜,就像是在陳述客觀的事實,可林初九卻從他的話中聽出了失落,以及微不可察的野心。
到這一刻,林初九終于想明白,爲何蕭天耀提起聖元王朝會有遺憾與傷感。蕭天耀是個有野心的男人,他要的從來都不是東文的皇位,他要的是四國一統,再創一個聖元盛世。
有那麽一瞬間,林初九真得吓到了,可想想蕭天耀的所作所爲,林初九又能理解了,看他一手打造的金吾衛就知道他所謀不小。
林初九定了定身形,緊緊的握住蕭天耀的手:“會有希望的,我們不是來到帝國了嗎?”
她知道蕭天耀想做什麽,如果那是蕭天耀想的,那麽她願意陪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