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做她确實能獲得短暫的安全,卻也随時都有暴露的可能。
皇上與天藏閣的人,正在滿京城的找她,這個時候有點風吹草動,都會引人注意。
倒不是說這個時候不能病,而是林初九不能生病,一旦病人就會引人注意,而一引人注意了,她的身份也就暴光了。
這世間沒有那麽多巧合,就算真的是巧合,皇上和天藏閣那些人也不會相信。
爲了能在月影樓多呆幾天,即使再不願意,林初九還是老老實實的,做着名妓該做的工作——接客!
熟悉了房間的布置,爲自己畫上濃妝,确定看不出真容,與那名妓相仿,這才滿意的收手。
不多時,就有一粉衣小丫鬟走進來:“薔薇姑娘,皇商薛家的十五少爺來了,指明要見你,媽媽讓你快些出來。”
小丫鬟口中的十五少爺,是皇商薛家的人,但并不是嫡出的公子,隻是旁支的一個少爺,沒有什麽權勢,但勝在有錢。
“來了。”林初九一臉不耐的說道,那眼神、那神情,無處不透着不屑與高傲。
林初九并不知道那薔薇姑娘的Xing格如何,隻想着豔麗妩媚的頭牌名妓,脾氣必然好不到哪裏去,高傲不可一視是必然的,而對于接客?
不管人前如何表現,私底下必然是不耐煩的。
沒有那個女人,天生願意過迎來送往的日子。
果然,林初九滿心不耐煩的抱怨一句後,小丫鬟不見有什麽異常,好似這一切再正常不過。
林初九确定自己沒有露出破綻,暗自松了口氣,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随着小丫鬟下樓,去見那薛家少爺。
月影樓不同于一般的青樓,月影樓是青樓裏最頂尖的存在,這裏的姑娘美,消費高,同樣環境也好。
沒有雜亂無章的大堂,沒有人來人往的尋歡客,也沒有穿着暴露任人肆意調笑的賣笑女,月影樓裏每個頭牌姑娘都有自己的繡樓,前來尋歡的客人點了這裏的頭牌,就可以直接到姑娘的繡樓,與那姑娘享受難得的二人時光。
林初九代替的那名女子是月影樓的頭牌,有自己獨立的繡樓,小丫鬟嘴裏的薛家十五少爺,就在一樓等她。
臨近“接客”的地方,林初九心中的厭惡與煩燥越來越濃,她沒有辦法過這種日子。
在門口略站了一會,勉強壓下心中的不耐煩,努力扯出一抹嬌豔的笑,這才推門而入。
看到坐在首位上的華服男子,林初九心裏膈應,可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的大了,想着在電視裏看到的場景,林初九強迫自己開口,“薛少爺,讓你久等了。”
“等美人,再久都值得。”很明顯,薛少爺是歡場的常客,林初九一進來,他就上前,借機握住林初九的手,“幾日不見,薔薇的越來越美了,這神情、這舉動,和往日完全不同。”
林初九畢竟不是歡場女子,再怎麽裝也裝不出薔薇姑娘身上的風塵氣,同樣她再怎麽壓制,身爲蕭王妃的貴氣與傲氣都壓不下去。
濃妝豔抹又神情高傲,這種矛盾的體質份外迷人,薛家十五少看林初九的眼神,就好像要把她吃了一般。
強忍着抽回手的沖動,林初九輕巧的一個轉身,避開薛少爺的接近,笑道:“薛少就會說好聽的哄我,我才不信呢。”
語氣有點不自然,畢竟依她的Xing子,實在說不出嬌俏調情的話。
不等那薛少爺再次靠近,林初九走到桌子前,提起酒壺往幹淨的杯子裏倒,“薔薇來晚了,先罰酒一杯,還請薛少莫怪。”
林初九酒量不錯,喝一兩杯的酒完全不在話下,不過她這人喝酒上臉,一喝臉更紅了,如同染上上等的胭脂,薛少看着林初九眼睛都直了,雖沒有動手動腳,可那眼神卻叫人……厭惡的緊,至少林初九就不喜歡。
掩面避開了薛少的視線,林初九笑問:“薛少這是怎麽了,你要一直站在那裏嗎?”
沒錯,薛少看林初九看傻眼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來,來,這就來……”薛少猴急得朝林初九撲來,卻被林初九巧妙的避開了。爲了不讓薛少起疑心,林初九指着一旁的小丫鬟道:“傻站在那裏做什麽,還不快過來給薛少倒酒。”
薛少隻當林初九沒有看到,并沒有往心裏去。
“是。”小丫頭驚了一跳,忙跑了過來,提起酒壺就準備倒酒,可不知是受了驚吓還是什麽,一個不穩,酒壺摔落在地,酒灑了一地。
“怎麽做事的?”林初九不滿的呵斥,小丫鬟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姑娘恕罪。”
“好了,好了,趕緊收拾幹淨,再上人送一壺酒來。”薛少爺一臉不快的揮揮手,似有不耐,不丫鬟不敢耽擱,忙收拾幹淨退了下去。
屋内,隻餘林初九和薛家少爺兩人,就在林初九想着要怎麽把這位薛少爺解決時,剛還急色的占林初九便宜的薛少爺,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臉嚴肅的掏出一張紙條,遞到林初九面前,“快看,看完了燒了。”
林初九吓了一跳,面上卻不敢表露半分,鎮定的打開薛少爺遞來的紙條,看完,然後重重點頭,一個字也沒有說。
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她以爲那薔薇姑娘隻是一個普通的青樓頭牌,她這幾天努力“賣笑”,總能蒙混過關,可現在看來這位薔薇姑娘可不是普通的名妓那麽簡單,這妥妥是女間諜。
心好累!
“大哥要我告訴你,京城戒嚴,他短時間内都沒有辦法來找你,你自己當心一些,别暴露了。”薛少爺見林初九一言不發,也不覺得意外。
他與薔薇接觸的并不多,雖然見過,但是……你能指望他一個富家少爺,記住一個濃妝豔抹的妓女長什麽樣?
開什麽玩笑。
“我知道。”林初九低垂着頭,輕聲應着,同樣話不多。
多說多錯,讓她假裝青樓名妓已經很勉強了,再讓她做女間諜,她真得壓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