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耀不同意她今天離開,可并不表示她就會乖乖留在這裏。腳長在她身上,隻要她能從床上起來,她想去哪裏,蕭天耀管不着。
蕭天耀不讓她今天離開,那她完全可以明天離開,她真得要走蕭天耀攔不住。
林初九把一切都計劃好了,可不想暗衛卻說朱禦醫受傷了。
“朱禦醫傷得很重嗎?”朱禦醫那人平日裏那般小心,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受傷?而且,在軍中,誰敢傷朱禦醫?
“肋骨斷了三根,右手粉碎Xing骨折,軍中的大夫說沒有一年半載養不好。”暗衛如實禀報,林初九卻吓了一跳,“朱禦醫這是被人打了嗎?誰下的手?”哪怕是兩軍交戰,也不會傷大夫,這是各國的約定。
“聽說是天藏影月的少主,他與大皇子相熟。朱禦醫救治大皇子時,被天藏影月的少主看到,那位少主以爲朱禦醫要害大皇子,便出手傷了朱禦醫。”暗衛不在現場,這件事也被蕭天耀下令封口,詳細情況他也不是很清楚。
“天藏影月的少主?還真是會添亂。”林初九搖了搖頭,歎氣。在心裏把那位少主狠狠罵了一通。
“哈啾,哈啾……”剛擺脫黑甲衛,回到臨時住處的時逸寒,正準備通知天藏閣的人,讓他們送一個好的大夫來,結果剛寫完,就狂打哈啾,鼻涕落在字上,把寫好的信給污花了。
“倒黴,又要重寫。”字迹花的看不見,時逸寒郁悶的将信紙揉成團,丢在一旁,“自從和蕭天耀打交道後,就一直倒黴,一件事也不順,早知道就乖乖留在家裏。”
時逸寒重新鋪了一張紙,認命的研磨,重寫。
林初九确定朱禦醫傷得不清後,便把暗衛打發走了,同時也讓步兩個村婦給出去,沒有她的命令,不許進來。
确定内室無人,林初九這才從醫生系統裏拿出自己需要的藥,按份量服下。
藥裏有安眠的成分,林初九吃完藥沒多久就迷糊過去了,等到她醒來已是兩個時辰後。
吃飽、睡足,林初九看上去精神了許多,雖然臉上依舊沒有多少血色,可整個人卻透着一股活力,不像之前的死氣沉沉、蔫巴無力。
林初九醒來時,已是傍晚時分,天色有些陰暗,雲層壓得很低,好似要下雨一般,無端得讓人覺得壓抑。
不過,這一切窩在帳篷裏的林初九都不知。她此時正忙着吃東西,好快速恢複體力。
林初九喝了兩碗粥又吃了兩塊糕點,身上有了力氣,在村婦的幫助下,換上了幹淨的衣服,由兩個村女攙扶着往外走。
“王妃,您要出去?小的讓人擡轎子來。”金吾衛看到林初九出來,忙上前行禮。
“不必了,我走走就好了。”林初九拒絕金吾衛的好意,慢慢的往外走。
她在床上躺了好幾天,身體又酸又軟,要再躺下去,不知會變成什麽樣。
“這……”金吾衛一臉爲臉,“王妃,王爺說了……”
“王爺那,我自會交待。”林初九不等對方說完,就接過話茬。
金吾衛無産,隻得跟在後面貼身保護林初九,同時給同伴使眼色,讓他趕緊去禀報給王爺知曉。
金吾衛的動作不算隐蔽,林初九看在眼裏,不過她并沒有說什麽,隻是走自己的。
這是軍營,是蕭天耀的地盤,隻要蕭天耀想知道,她在這裏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他。
林初九目标明确,她出來除了走一走,消消病氣外,還有就是去看朱禦醫。
暗衛雖然說了,可沒有親眼看到,心裏總是放不下。
從主帳到朱禦醫住的地方,有很長一段距離,林初九平時就要走兩刻鍾左右,此時走走停停,走一步喘三喘,那速度就更慢了。
走了兩刻鍾,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林初九全身是汗,剩下的路她根本走不動了。而且現在天已經黑了,看樣子好像要下雨,萬一半路淋到雨,她就慘了。
此時她已萬分後悔,拒絕金吾衛擡轎子來的建議了。
可現在是回去?還是讓人擡轎子來?
林初九站在原地,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左想,右想,林初九最終還是決定,讓人擡轎子來。
丢臉就丢臉吧,左右她也不是第一次丢臉了。
“去,擡個轎子來。”林初九扭頭,對身後的金吾衛到。
“啥?”跟在林初九身後的金吾衛不知在想什麽,壓根沒有聽到林初九的話,林初九重複一遍,他才反應過來。
“哦哦哦……轎子,小人這就讓人擡頂轎子過來,王妃你稍候。”金吾衛轉身就跑去找轎子,可沒走兩步就看到同伴擡了一頂轎子過來。
“咦?我沒讓人擡轎子來呀。”金吾衛愣在原地,一臉不解。
同伴将轎子擡到面有,他還攔住人家,問了一句:“你怎麽知道王妃要坐轎子?”這人莫不是王妃肚子裏的蛔蟲,怎麽知道王妃這個時候需要轎子呢?
“啥?王妃要坐轎子了?我不知道,是王爺讓我擡來的。說是跟在王妃身後,王妃什麽時候想坐就坐。”擡轎的金吾衛飛快的解釋了一句,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解釋時特意提高了音量,生怕林初九聽不到一樣。
“王爺英明。”金吾衛作爲蕭天耀的嫡系部隊,個個都把蕭天耀奉若神明,知曉這是蕭天耀提前安排的,頓時一臉敬佩,比自己得了誇獎還要高興。
林初九看到這一幕,默默望天,心裏那叫一個郁悶。
她前腳說讓人擡轎子過來,蕭天耀的人後腳就把轎子擡過來了,她這個時候要是說不坐,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矯情,可是,可是……
要她毫無芥蒂的坐下去,她又覺得憋屈。
她就這麽坐上了蕭天耀讓人擡來的轎子,不就表示她願意接受了蕭天耀的歉意,對蕭天耀的“讨好”不拒絕,有原諒他了意思嗎?
可是,她真的一點也不想原諒呀!
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