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此舉倒不是針對林初九,而是要給蕭子安一個下馬威。
蕭子安最近負責通元錢莊一事,在皇上面前大出風頭,讓太子感到了威脅,太子看到蕭子安進來,便想給蕭子安一個下馬威,讓他認清誰才是儲君,可不想……
林初九和蕭子安看到他,卻像沒有看到一般,目中無人的往裏走,甚至直接坐下來!
蕭子安,你簡直過分!
太子怒火中燒,臉色大變,林夫人和林婉婷見狀吓了一跳,順着太子的視線回頭一看,就見林初九和蕭子安走了她們鄰桌的位置,正欲起身行禮,太子卻拍桌而起:“大膽!”
太子怒起,可還來不及說什麽,就被一爽朗的聲音打斷,“咦?什麽人惹太子殿下不高興了。”
開口說話的人正是與福壽長公主一同走進來的文王,皇上的長子。
文王身高七尺,濃眉大眼,左眼處有一道手指長的疤,平添幾分兇狠。身上有着軍人獨有的剛硬與殺氣,隻是同樣是從武的皇子,文王卻沒有蕭天耀的清貴與霸氣。
和蕭天耀相比,文王更像是一個武夫。
“文皇兄,你來了。”太子見到文王,稍稍壓下了心中的怒火,看文王的眼神也透着親近。
“參見文王,千歲……”林夫人與林婉婷原本是要給林初九、蕭子安行禮,被太子和文王打斷,隻能先給文王見禮了。
“不必多禮了。”文王不耐煩的揮手,“最讨厭你們這群女人叽叽歪歪的,煩不煩。”
“文皇兄你還是這麽粗魯。”太子搖了搖頭,一副熟稔的樣子,文王亦拍了拍太子的肩膀,不客氣的道:“殿下還是這麽瘦弱,我早就說了,殿下你要好好鍛煉,要不你回頭跟我去軍營,我最近可是賺了一筆銀子,正好可以好好修建練武場。”
文王好武、好财。不過他好财也是爲了武,他賺的銀子幾乎全部用在手下的兵身上,對底下的人十分大方。
太子被文王拍得身子一歪,差點摔倒在地……
林婉婷和林夫人早在文王過來前,就退到一旁,以免被文王“誤傷”,福壽長公主則站在一旁,笑容滿面地看着這對兄弟,完全沒有上前介紹的打算。
按說太子和文王都算是林初九的晚輩,見到林初九在應該先給林初九行禮才是,可太子和文王卻旁若無人的交談起來,好似林初九和蕭子安不存在一般。
蕭子安見狀便打消了上前給文王行禮的念頭,見桌上有茶有水,直接煮水泡起茶來。
太子要給他下馬威,他并不在意,可遷扯上林初九就不應該了。
至于文王?
自從父皇更看重他後,文王就處處針對他,他們兄弟二人似乎也沒有什麽可以聊的。
蕭子安見林初九渾不在意,也就不再多想,專心的泡起茶來,很快茶香味蔓延開了……
文王怪叫一聲,“子安,你居然也在?剛剛怎麽沒有看到你?”文王這話看似在說他現在才看到蕭子安,實則是在指責蕭子安不懂禮數,見到兄長都不懂得起身行禮。
“文皇兄……”蕭子安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欲開口,就聽到林初九先一步道:“本王妃請安王殿下給我泡茶,怎麽?文王有意見?”
“這是……”文王看着林初九,一副不認識的樣子。
文王之前一直在外地,前不久才回京,他要裝作不認識林初九再正常不過。
“這是你天耀皇叔,今年新娶的正妃。”福壽長公主出聲介紹,卻帶着嘲諷的意味。
新娶?
這兩個字可頗具深意。
“原來是四皇嬸,子文失禮了,還請四皇嬸見諒。”文王從善如流的行禮,一副惶恐的樣子。
“文王不必如此,你與太子兄弟情深,和太子一樣看不到本王妃也是正常,本王妃不會記在心裏。”憑什麽你“失禮”了,說句“見諒”我就要原諒你?
我捅你一刀,說一句“失手了,請見諒”你能原諒嗎?
“皇嬸,我剛剛真得沒有看到你,你看這事,這事……”文王一張臉漲得通紅,一副局促的樣子。
林初九看也不看,端起桌上微溫的茶水,“文王不必如此,我說了我已經習慣了。文王和太子殿下不必理會我,你們兄弟慢慢聊,有安王在就成了。”
林初九一句話,就替蕭子安解了圍。
文王和太子沒有把林初九這個皇嬸看在眼裏,蕭子安也沒有把兩位皇兄放在眼裏,可謂是半斤八兩,可有林初九這話就不同了。
蕭子安并非失禮,而是爲了照顧林初九這個皇嬸。
“皇嬸你這還是怪我了,都是我不好,一見到太子就高興得忘乎所以,回頭我自罰三杯給皇嬸賠禮。”文王豪邁的道,一副直來直往沒有心機的樣子,就像他愛财,隻要有人給他送錢,不管好壞全收一樣。
這樣的人看似憨傻,身上一大把的辮子,可殊不知,這樣的人掌兵權,最叫皇帝安心。
難怪諸多皇子中,隻有文王能手握兵權,果然不是沒有原因的……
林初九放下杯子,擡眸看了文王一眼,一臉溫柔的道:“文王不必如此,要是你皇叔知曉你爲這麽一點小事自罰三杯,指不定得說我欺負你。”
“蕭皇叔?”文王一臉驚恐,讨饒道:“還請皇嬸恕罪,千萬别告訴蕭皇叔,要讓蕭皇叔知曉了,指不定怎麽罰我。
“恐怕不行了,我昨兒個才給王爺寫信,說今天福壽長公主宴請。回頭我必然要将宴會上的事,寫給王爺看,免得他擔心我。”林初九這話是對文王說,可實際上卻是看向福壽長公主。
果然,福壽長公主聽到林初九這話,不自在的道:“怎麽初九你出趟門,還要給天耀寫信?”
她怎麽覺得要林初九這話,像是警告呢?
莫不是林初九猜到什麽了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福壽長公主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