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九,你這個瘋子!”蕭天耀長這麽大,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
赤着身子摔倒在地不說,全身水淋淋的,頭發上還挂着藥草,雙腿更像是針紮一般的疼。
雙拳握得“嘎吱”作響,蕭天耀有想殺人沖動。
“啊……”墨玉兒尖叫一聲,忙捂住眼背過身。
“王爺,快,扶王爺起來。”曹管家反應過來,第一時間沖了進去,脫下外套披在蕭天耀的身上,與侍衛一起将蕭天耀扶了起來。
混亂中,沒有人看到倒在藥汁裏的林初九一動不動,更沒有人注意力,腥紅的血從她身下沁出,與藥汁混在一起,混合成一種讓人看了作嘔的顔色。
蕭王府的人此都圍着蕭天耀,很快就将蕭天耀打理幹淨,卻發現蕭天耀的神色不對,曹管家大喊:“墨神醫,你快來,我家王爺,我家王爺他怎麽了?”
蕭天耀身上透着不正常的紅暈,看上去就好像血要暴出來一樣。
“龍魄反噬,王妃這是要王爺的命!”墨神醫隻看一眼就明白了,“快将王爺扶回房,我要爲他施針。”
“是,是。”曹管家忙不疊的推動輪輪,路過林初九身邊時,曹管家腳步一頓,“王爺,王妃她……”
“關起來!”一再挑釁他的忍耐極限,真以爲他舍不得動她嗎?
“是。”曹管家應了一聲,再不敢耽擱,忙推着蕭天耀往前走,憤怒的蕭天耀沒有發現,林初九身上那一灘越來越大的血迹。
墨玉兒走在後面,她看到了,可是那又如何?
墨玉兒走到林初九身邊,用看蝼蟻的眼神看着林初九,漂亮的眸子閃過一道寒光,随手取下頭上的白玉發簪,“啪”的一聲折斷,轉身往外走。
區區一枝白玉發簪就坑到了林初九,這筆買賣怎麽算,怎麽劃算。
蕭天耀有令,将林初九關起來,侍衛也不敢偏袒,忙将林初九拉了起來,隻是這一動侍衛都傻眼了。
林初九一身是血,整個人就像是從血泊裏拉出來的一樣。
“王妃,王妃沒事吧?”膽大的侍衛,小心翼翼的伸手放在林初九的鼻子下,見到還有氣息這才松了口氣。
“還有氣。”
“王妃這個樣子,就算有氣也活不了多久。”另一個侍衛眼露擔憂。
他們平日雖然不吭聲,可林初九在蕭王府所做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裏。林初九根本不知,她親手給侍衛們包紮傷口,對他們來說意味着什麽。
蕭王府的侍衛,不管有沒有受林初九恩情的,心裏都記着林初九。如果林初九不是得罪了蕭天耀,蕭王府的侍衛一定會無條件支持她,哪怕明知她是錯的也不會搖頭。
可偏偏林初九得罪了的是蕭天耀,好在蕭天耀沒有定案,不然侍衛也不敢幫林初九。
“我們要不要去找吳大夫?”膽大的侍衛扶着林初九坐下,看向同伴。
這種事王爺不會過問,但前提是他們兩個都不能說出去,不然……
後果他們承擔不起。
另一人猶豫了一下,咬牙道:“王爺隻讓我們将王妃關起來,并沒有說不能給王妃請大夫,我們先把王妃關起來,再去尋吳大夫。”吳大夫要是不肯救,他們也沒有辦法。
“就這麽辦了。”
林初九身前和臉上全都是血,兩個侍衛不知林初九到底傷到了哪裏,也不敢亂動,隻能先将她帶到牢裏,等吳大夫來看。
吳大夫知曉前因後果後,非常不想管林初九的死活。林初九不知道龍魄的重要Xing,可他知道呀。
“王妃這是要害死王爺呀。”侍衛不懂中斷醫治的後果,吳大夫懂,所以他更不敢動。
萬一,王爺事後追究起來,後果不堪設想呀。
“王妃說藥浴有毒,這才冒險中斷。王妃自己也受了傷,她應該不是有意要害王爺的吧?”侍衛問得很小心,他們想問題更簡單。
“過程如何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不管王妃出于什麽目的,她害了王爺都是事實。你們可是王府的侍衛,負責保護王爺的安全。”吳大夫竭力說服侍衛,當然也是借此說服自己。
他不想惹事,可心裏又不安。
“王爺真得會出事?”侍衛亦很不安。他們幫林初九的前提是蕭天耀沒有事。
“龍魄反噬,重則傷藥,輕則殘廢。你們說呢?”吳大夫反問,侍衛啞口無言,半晌後才讷讷的道:“王妃也懂醫術,她會阻止也許是真的是藥浴有問題。”
“墨神醫用得藥都是經過我檢查的,室内一應器皿也全是我蕭王府的東西。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藥浴真的有毒,王妃爲什麽不說出來?她要說出哪味藥有問題,王爺怎麽可能将她關起來。”明顯,吳大會也是不相信林初九,可卻又想不明白她爲什麽要這麽做。
真想要害死王爺,也不至于做得這麽粗暴,依王妃聰明,不至于做出這麽沒腦的事。
“那,那我們就不救王妃,讓她死?”侍衛被吳大夫說得充滿自責,深覺得自己對不起王爺。
“怎麽能不救,王妃是我們的主子。也許王妃是爲了王爺好,隻是受人蒙蔽了。”吳大夫一聽侍衛放棄,又開始說服侍衛。
好吧,吳大夫承認自己不知怎麽辦才好。
救,怕死。
不救,心難安。
王妃平日裏待他不薄,師門絕學亦毫不避諱的教給他,要是不幫的話他真正是寝食難安。
如果王妃因此死了,他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侍衛被吳大夫說得一愣一愣,完全不知要怎麽辦才好,相視一眼,齊齊問道:“吳大夫,你就給個準話吧,你到底是幫還是不幫?”
“我……”吳大夫咬了咬牙,重重點頭,可是“幫”字還沒有說出來,流白就飛似的跑了過來:“吳大夫,快,快,天耀有危險,墨神醫要你幫忙。”
說完,也不管吳大夫聽沒有聽清,抓着人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