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裏的望遠鏡,遠遠觀察着斯蘭和那匹白色魔獸馬的克烈,忍不住呼出了一口長氣。
他倒不是故意想要看戲,而是因爲他們現在要是靠近上去,那魔獸馬群肯定會再次狂奔起來。
說真的,他們可有點吃不消再這麽追下去了,太快了,趁着機會,先緩一緩再說。
同時,看遠處那場面,斯蘭擺明了就是和那匹白色的魔獸馬耗上了,他現在出去驚擾了馬群,直接就回壞了對方的好事。
所以,在意識到這一點後,克烈就打算暫時待在後面看看情況再說了。
其實按照他原本的計劃,是先用大劑量的麻醉彈将那些魔獸馬全部放倒,然後抓回馬場裏慢慢馴養,到時候,他們有的是時間慢慢折騰。
而現在,斯蘭的做法,應該算作是強行馴服。
這一折騰,直接就折騰到了日落時分,後面的援兵都到了,但斯蘭卻好像還沒有搞定。
守在遠處的克烈,都已經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結果就在他哈欠打到一半的時候,遠處那匹白馬總算是一邊打着響鼻,一邊吐着白沫的老實了下來。
“怎麽,還要繼續嗎?”
趴在白馬的背上,此時的斯蘭,狀态也沒好到哪裏去。
他的戰鬥方式,向來是以迅猛和技巧著稱,而體力一直都是他的弱項。
跟這匹白馬耗到這個地步,說真的,他也是到極限了,同時,牢牢抱住那白馬脖頸的雙手,到現在也是基本沒了知覺。
隻見,那匹白馬直接轉頭,向着一個方向跑去。
看情況,這匹白馬應該是對他服氣了。
另一邊,在意識到它們的馬王被一個人類馴服之後,其它的魔獸馬,一時間也是開始混亂起來。
對此,已經是精疲力竭的魔獸馬王,也是懶得搭理這些家夥。
雖說當時,出于尊嚴是絕對不允許第三方插手的,但這幫家夥居然就這麽圍在一旁看戲,這顯然是讓魔獸馬王的心情變得有些不爽起來。
同時,在它臣服于斯蘭之後,便失去了“王”的地位。
馬群之後會通過決鬥,挑選最強的族人成爲馬王,隻有最強的馬王才配擁有族群内最好的配偶。
而就在魔獸馬群這麽混亂着的時候,遠處一陣馬蹄聲猛然響起。
是克烈,在看到事情有個結果之後,出手了。
包圍圈早就已經形成,此時蟄伏已久的騎兵隊,直接一股腦壓了上來。
這讓魔獸馬群一下子就變得慌亂起來,就連斯蘭所騎的這一匹前任馬王,都是下意識的緊繃起了神經。
感受到這一變化的斯蘭,連忙伸手安撫對方。
果然,維持着包圍陣型,從周圍圍上來的騎兵隊,根本就沒去管斯蘭和那匹白馬,直接略過他們,向着不遠處的魔獸馬群包圍過去。
剛剛失去了前任馬王,下一任的馬王都還沒來得及挑選出來的魔獸馬群,此時直接失去了主心骨,一時間,可以說是混亂到了極點。
克烈直接示意遊騎兵部隊開火,并沒有指望能打中它們或者打傷它們,而是在逼迫那些魔獸馬開護罩,消耗它們的元素力量。
沒了指揮,大量的魔獸馬在驚慌下,開始從各個方向胡亂突圍。
仗着魔獸的力量,單單是一層包圍圈還真就擋不住它們。
不過,吃一塹長一智,之前才吃過這個虧的騎兵隊,這一次可是有了準備。
伴随着包圍圈的收縮,在這一個過程中,包圍圈的層數也是越變越多,從一開始的一層包圍,直接變成了現在的五層包圍!
從之前的法術強度來看,克烈基本已經能夠斷定,這些魔獸馬就是一階魔獸。
憑借一階魔獸體内的那點元素之力,短時間内,根本不能連續釋放法術多少次。
更别說,它們之前又是開護罩,又是突圍的,本身就已經消耗了不少元素之力了。
這一此,克烈可沒打算再讓它們逃了。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是對的。
在連續釋放法術沖破了第四層包圍圈後,那些魔獸馬的狀态也是一路下滑。
負責維持第五層包圍圈的騎兵,都是騎兵隊裏的老手,他們遵照克烈命令,并沒有急着跟那些魔獸馬硬拼,而是通過不斷的周旋消耗它們。
等消耗的差不多了之後,才沖上去進行捕捉。
這一次,捕捉魔獸馬群的工作,雖然出了那麽一點小意外,但從結果來看,還是非常順利的,這讓騎在馬背上的克烈,重重的呼出了一口長氣。
不過他也知道,他們能夠那麽順利,也算是多虧了斯蘭。
被斯蘭強行馴服的那一匹白馬,擺明了就是這一支馬群的馬王,在沒了馬王的指揮之後,魔獸馬群變成了一盤散沙,這才讓他順利的将這支魔獸馬群盡數捕捉。
要不然,按照他的原計劃,其實是打算盡力抓個五六匹回去,能讓馬場進行培育就差不多了,可沒指望能把它們全捉了。
就在這時,從遠處傳來的動靜,引起了克烈的注意,随後他策馬上前。
“怎麽回事?”
在問出這話的同時,他的視線也是落到了那匹正在拼命掙紮的魔獸馬的身上。
隻見,那匹魔獸馬,正被騎兵們手中的套馬索牢牢控住。
之前體内元素之力的大量消耗,讓它此時的模樣看起來疲憊不堪,同時,那沒入對方後臀部位的箭矢,也是讓克烈一眼就認出了它來。
“原來是你啊。”
“将軍,我們想把箭矢取下來,但這匹馬卻不停掙紮,讓我們根本沒法動手。”
說出這話的幾名騎兵,臉上滿是無奈和頭疼。
而聽到這話的克烈,眉頭頓時一皺。
和他那副枭系列的機械弓配套的金屬箭矢,可不是普通貨色,箭頭的構造是專門帶有破甲效果的,同時,箭頭帶有血槽,箭杆之内還帶有穿氣孔,這又是另一個特殊的設計。
這種設計,可以讓金屬箭矢在射出之後,借助風力飛的更遠,并使得周圍氣流和風向對箭矢得影響降到最低。
除此之外,在被箭矢命中之後,箭杆一旦沒入目标的血肉之中,那麽穿氣孔直接就會變成放血孔。
目标的鮮血,會通過箭頭的血槽流入穿氣孔中,然後不停的排出體外。
也就是說,命中一箭,哪怕沒有命中要害,也能對目标構成明确的威脅。
而這匹魔獸馬運氣還算不錯,隻有箭頭部分沒入進去,在那之後,它應該是大幅度收緊了那塊區域的肌肉,以此來讓傷口劇烈收縮,從而達到阻止血液外流的目的。
但即使如此,它現在也已經鮮血淋漓了,再這樣下去,情況可就不妙了。
克烈直接翻身下馬,然後擡起手緩步向着那匹魔獸馬走去,好似是想要安撫對方。
但對方明顯也是認出了他,一看到他靠近,情緒瞬間變得暴躁起來,在發出暴躁低吼的同時,馬蹄也在瘋狂的刨着地面。
這架勢,讓克烈不得不停下自己的步子。
“兄弟,别激動,别激動......”
眼前這個,可是魔獸,雖說現在有好幾條套馬索控制着它,但這并不代表對方不能突然給他來上一下,還是小心點爲好。
“你是魔獸,你應該聽得懂我在說什麽才對吧?”
直視着對方的眼睛,克烈試圖和那匹暴躁的魔獸馬進行交流,他能看得出來,那匹魔獸馬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
“冷靜點,我們是想幫你。那支箭如果一直插在你的身上,你的傷口是無法愈合的,而且,血還會不停的流出來。”
“你應該清楚,這樣下去很很危險,讓我們幫你把箭拔出來好嗎?”
在說話的同時,擡着手的克烈,小心翼翼的又靠近了兩步。
魔獸馬本能的想要和他拉開距離,但克烈能夠感受得到,對方應該是聽懂他的話了,眼神中的憤怒有所消減,但同時,卻還帶有幾分懷疑。
顯然,和斯蘭的情況不同,想要讓一個野生的魔獸相信人類的話,可沒那麽容易。
面對這種情況,克烈在感到無奈的同時,也隻能讓自己盡可能的顯得真誠一點了。
馬是通人性的,魔獸馬更是如此,相信對方能夠感受到他的那一份真誠。
以此作爲前提,克烈也是費了好一番工夫,才總算碰到了它。
這一刻,克烈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好了,接下來我們要幫你把箭矢拔出來,可能會有些痛,但你得忍一忍,明白了嗎?”
魔獸馬明顯是聽懂了他的話,神情有些緊張的點了點頭。
周圍的士兵見狀,連忙抓緊時間上前處理傷口,手才剛一碰到箭杆,大概是牽扯到了傷口,魔獸馬便開始躁動起來。
“冷靜點,冷靜點。”
克烈一邊撫摸着它的鬃毛,一邊安撫着它。
在這期間,确認了傷口的士兵,快速的向着克烈投去了一個眼神。
對此,克烈心中頓時會意。
“好了,我們需要将傷口切開,才能将箭取出來,你忍着點知道嗎?”
魔獸馬在猶豫一會兒之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士兵們利索的給匕首消完了毒,然後開始切割傷口,但魔獸的皮膚和肌肉組織,卻是意外的堅韌,他們鋒利的匕首切割起來,竟是十分的費力。
而在這一過程中,那疼痛感不停的刺激着那匹魔獸馬,讓它情緒再次變得暴躁起來。
對此,克烈隻能抱住它的腦袋,盡力的安撫着對方。
“好了好了,箭矢拔出來了。”
在看到箭矢成功拔出來後,克烈頓時松了一口氣,同時,忍不住咧了咧嘴。
“你這家夥,力氣可真夠大的。”
在剛才拔箭的過程中,這匹魔獸馬不停的躁動,接連撞了他好幾下。
對此,那匹魔獸馬直接把頭别到了一旁。
對此,克烈笑道:“我射了你一箭,你也撞了我好幾下,咱倆這就算是兩清了,怎麽樣?”
在說話的同時,克烈直接從自己坐騎的挎包裏取出了一根胡蘿蔔,向着那匹魔獸馬遞了過去。
“來,吃點好吃的。”
黑雲馬的食量遠超過普通的戰馬,它們需要補充大量的能量和營養,爲此,每個騎兵身上都會常備一些喂給它們的食物。
胡蘿蔔當然不算,這頂多就是點心。
因爲它們用來補充能量和營養的東西,就跟一些藥丸或者營養劑一樣,是專門調配出來的,方便攜帶補充效率高,唯一的缺點,就是味道實在不怎麽樣。
騎兵們爲了讓自己的愛馬,那肯定是要花些心思,準備一些甜點的。
隻不過,克烈這匹黑雲馬的甜點,現在一轉頭就要進别人的嘴巴裏了。
面對這個情況,那匹魔獸馬謹慎的湊到了那根胡蘿蔔面前,然後吸了吸鼻子,無法否認,那東西的确是散發着一股誘人的氣息。
盡管它很想要矜持一下,但是最終,它還是将那胡蘿蔔咬進嘴裏,吃了起來。
馬類生物的鼻腔很大,它們光靠嗅覺系統獲取到嗅覺信息,就能知道眼前的東西到底能不能吃。
這也是野生的馬兒,很少會誤食有毒植物的主要原因。
接下來,等到斯蘭和克烈他們,帶着捕獲到的野生魔獸馬群,回到附近馬場的時候,天都已經徹底黑了。
這些魔獸馬,顯然是暫時安置在馬場裏了。
考慮到這些魔獸馬,可能會鬧出些什麽亂子來,爲了以防萬一,斯蘭還專門把自己馴服的那匹前任馬王,也暫時留在了馬場裏。
在這同時,克烈更是在馬場周圍駐紮了五千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