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内,一名髒兮兮的中年矮人破口大罵,接着就被幾名大夏士兵從一間破敗的房屋之中押了出來。
面對他的大罵,站在周圍的矮人們皆是一言不發,看着他的眼神中有複雜,也有冷漠。
之所以這麽對他,那是因爲這個家夥大概率是羅曼諾夫的間諜。
他混在邊城的難民之中,時不時的就會在言辭之中,隐晦的挑撥這些難民生事。
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居然有幾名感覺這個家夥有問題的矮人,在昨天晚上向城主府進行了舉報,然後便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而這一切,全部都得益于夏啓之前所做的善舉。
還有就是,羅曼諾夫也高估了百姓對他的忠誠。
他雖然算不上什麽暴君,但是與明君、仁君挨不上關系。
對于百姓們來說也隻能算是一般般。
所以,百姓們對于他的感情同樣是一般般。
如果換算成忠誠度的話,大緻也就在六十五到七十的樣子。
平時的時候,倒也不會鬧事搞事情,但是因爲之前德林強行征兵的舉動,直接使得這裏的百姓忠誠度開始下降。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大夏的軍隊攻占了這幾座城池,并且通過他們的軍紀,初步獲得了矮人們的信任。
之後夏啓下令搭建粥棚,派發熱粥,救濟冬季矮人難民的舉動,更是讓他又成功的在矮人群體中刷了一波人望。
這麽一套收攏人心的舉動下來,羅曼諾夫的間諜想在城内掀起什麽風浪來,已經是不可能了。
對于抓來的那名矮人間諜,金銘并不打算搞個公開處刑的打算。
畢竟對方雖然是個間諜,但也是個矮人,公開處刑雖然能起到震懾效果,但同時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大夏在矮人群體中剛剛提升起來的人望,這樣反而不劃算。
所以就算要處理,最好也是私底下處理掉,而不是大張旗鼓的。
況且,比起直接處刑,他現在有更好的處理方式。
“那麽,就辛苦二位和地精王大人了。”
說話間,周玉沖着金銘和旁邊那兩名身着錦衣的漢子抱了抱拳。
這兩名漢子,不用說,肯定就是繡衣衛的人了。
所謂的繡衣,顧名思義,就是華麗的衣服。
至于這個矮人間諜的去處,自然是繡衣衛的監牢了。
對于繡衣衛,在大夏的名聲可謂了兩極分化。
官員們對他們恨之入骨的同時,又怕到了骨子裏,一旦聽到一點有關于繡衣衛的消息,就會被吓得戰戰兢兢,如同是驚弓之鳥一般。
當然,這些僅限于貪官污吏。
對于清官幹吏,繡衣衛閑着沒事也不會上門。
但是在民間,在百姓這個群體當中,繡衣衛的名聲還是不錯的,畢竟他們抓的都是一些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們。
對于這些,百姓們自然是喜聞樂見的。
不過現在畢竟是在前線的邊城中,押送回去,難免太過麻煩。
同時,由于語言不通的問題,問話的工作還得落到金銘身上。
很快在第二天,一份口供就被送到了城主府。
而作爲問話人的金銘,則是直接回了自己在邊城的臨時住處,連續好幾天都是閉門不出。
實在是,那天晚上給金銘帶來的陰影太大了。
連續幾天不斷地做着噩夢,夢中全都是那晚審訊的内容,以及那名矮人凄厲的哀嚎聲。
那名矮人間諜知道的情報極其有限,也就不到一頁紙的内容,周玉掃了一眼就看完了。
原本他是想着能不能從這個矮人間諜的口中拷問出一些有用的情報來,但是很顯然,那個羅曼諾夫十分的謹慎,并沒有将自己的計劃全部告知。
暫時隻是讓他在難民群體中做一些挑撥工作,看看有多少的百姓還站在他那一邊而已。
不過除此之外,他們也并不是一無所獲,至少還從那個矮人間諜的嘴裏拷問出了兩個名字,顯然就是他的同夥。
這下子,前線的這一個冬天,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相比較起來,大夏的冬天就要安甯許多。
當然,這一份安甯,指的是百姓們的安甯。
入冬之後,不少百姓都能過上一段還算清閑的日子,每天吃吃火鍋,喝點小酒,順便和旁邊的人閑聊扯淡,讀讀報紙,了解一下國家大事什麽的。
至于夏啓,自然是一如往常地忙碌着。
皇帝看似高高在上,但是卻也不是那麽好當的,僅僅是一個全年無休,就不知道能夠勸退多少人。
就拿現在來說,僅僅是一個來年開春時的戰事準備,就是一件非常繁瑣的事情,足以讓他們花費掉絕大部分的時間。
再加上平日裏送上來的一些公務報告,足以讓夏啓的閑暇時間徹底歸零。
就這樣,時間悄然而過。
寒冬就這樣在夏啓的忙碌中不知覺溜走,伴随着天氣的逐漸轉暖,夏啓也即将要禦駕親征了。
而在夏啓帶着後方大軍禦駕親征的同時,另一邊,在一個冬天集結了足夠兵力的肖克,亦是開始向着哥布林文明的邊境發起了進攻!
進攻的号角聲中,一頭頭戰象瘋狂的在戰場上沖殺着,攻城器械更是不停的往前推動,完全就是一副要強行破城的架勢。
不過,敦克·約瑟夫也是不打算坐以待斃。
畢竟現在可不是在打入侵戰,沒有一個月的時限。
邊境城池一旦讓敵人占了去,敵人可是不會像以前那樣撤退的,那樣一來,局勢對于他來說隻能是越來越不利。
所以,敦克·約瑟夫沒有一點的猶豫,當機立斷,向着肖克展開了迎擊。
一時之間,肖克這邊打得可謂是熱鬧非凡。
而在另一邊,由索超率領的步兵部隊,則是并不急着動手,他們在距離哥布林文明幾十公裏外的地方暫時紮營紮了下來。
按照一開始的計劃,先讓主戰場那邊再多打幾,等到對面将敦克·約瑟夫的兵力和注意力都吸引的差不多了,他們再動手。
到時候,在分散對面注意力的同時,沒準還能出其不意的占下一座城池。
這一邊的戰局,短時間内的确是不需要夏啓操心。
但是在矮人文明這邊,卻是有些不順利。
冬天剛過,以已經被他們占領的四座矮人城池作爲據點,由金銘率領的先鋒大軍,展開了新一輪的行動。
連成一片的槍響不斷的刺激着每一名士兵的耳膜,由大量矮人火槍手齊射形成的火力網,不斷的對試圖沖殺上來的大夏大軍進行壓制。
在這漫長的冬天裏,羅曼諾夫下令加緊制造火藥,并将之運送到了前線。
同時,他還令人在城外面建立起半永久的堅固塹壕,同時直接連成了一道超長的戰線。
鐵爐堡炸都已經炸了,總得讓那一場大爆炸顯得有些意義才行。
那一場大爆炸最大的成就,就是剝奪了先鋒大軍将近八成的強力獸人單位。
至于夏啓征調過來的熊貓人還有熊人......
由貝爾所率領的熊人,在冬季來臨的時候便進入了冬眠當中,雖然目前已經蘇醒,但是長時間的冬眠,使得他們消耗了大量的元氣,戰鬥力更是大幅度的下降,暫時是指望不上了。
而熊貓人的話,雖然不需要冬眠,但是單靠他們也是不行的,因爲他們族群的數量方面實在是有些不足。
這麽一來,塹壕就有了發揮的餘地。
此刻的羅曼諾夫,已經是不打算守城了。
如果打守城戰,他後面一條線上有三座城池,兵力一分爲三,根本就沒法打。
所以,他直接就在那一塊區域裏拉起了一條将三座城池全部護在後面的半永久塹壕,并将所有前線兵力全部投入到了這一條塹壕中,打算将大夏的大軍攔截在此!
沒了那些宛若獸人戰車一般的前排,現在再來面對仰仗着塹壕,和他們打起據點戰的矮人文明,這場仗一下子就變得不好打了。
若是頂上去強攻,那傷亡代價難免太大。
局勢的變幻,讓前線這場發起在初春的戰役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在收到戰報之後,羅曼諾夫那一直陰沉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還好,他這一個冬天,總算是沒有白忙活。
沒了皮糙肉厚的獸人兵種單位,對面的大夏再對上他的這種戰術打法,當真是寸步難行。
“傳本王的命令,任命菲爾丁爲東面戰場的總指揮,然後再加派兩萬兵力過去,絕對不能讓那些入侵者突破東面戰場,再推進過來了!”
而在羅曼諾夫的任命到來之前,輕功冒進的菲爾丁便主動和大夏的軍隊打了一場。
矮人們沖出塹壕,主動與對面的大夏軍隊進行近戰。
原本因爲那道塹壕而始終無法建功的金銘,見狀哪裏還忍得住?
當即便下令發起了全面沖鋒。
面對如同海浪一般的大夏軍隊,矮人一方就如同是一塊看似堅固的岩石一般,僅僅幾個回合便被沖得是七零八落的。
“撤!快撤!”
看着已經落入下風的部隊,菲爾丁當即下令吹響了撤退的号角。
原本就在苦苦掙紮的矮人們,在聽到号角聲響起的那一刻,立馬調轉方向,向着己方的陣地跑去。
在這一瞬間,什麽陣型,什麽袍澤,全部都被他們抛入了腦後。
好機會!
看着陣型大亂的矮人大軍,周玉立馬讓重騎兵部隊沖了上去,目标直指那矮人塹壕。
“鎮定!鎮定!!”
“保持陣型!!!”
菲爾丁看着這群逃回來的士兵,簡直要被氣瘋了。
他甚至懷疑,這些家夥到底有沒有經過訓練?
看着依舊亂做一團的軍隊,菲爾丁總算是拿出了作爲主将的決斷。
隻見他握緊手中的戰刀,手臂揮舞間,便接連斬殺了數名逃回來的矮人士兵。
“肅靜!!!”
菲爾丁的這一手,成功震懾住了這些矮人士兵,而在這是,大夏一方的重騎兵也已經是沖到了不遠處。
“長矛兵在前,舉矛迎敵。火槍手在後,不間斷射擊!”
伴随着菲爾丁的命令,矮人長矛兵們立即舉起手中的長矛戰成一排,準備迎擊即将沖上來的重騎兵部隊。
因爲他們全都是站在塹壕裏面,所以他們大部分的身體全都是低于地平面的,隻露出了小半個腦袋。
而這,也未後面的矮人火槍手提供了視野,以及射擊間隔。
“開火!!!”
伴随着菲爾丁的命令,矮人火槍手們立即扣動了扳機,彈丸頓時向着沖鋒而來的重騎兵們飛射而去。
重騎兵們雖然全身着甲,就連面部都有金屬制面具遮擋,但是戰馬卻并不是如此。
雖然戰馬的身上也附着着一定的甲具,但卻并不是全身甲。
畢竟馱一個全身着甲的騎士就夠沉的了,要是戰馬身上也全身着甲的話,那也扛不住造啊。
被彈丸命中後,原本全速沖鋒的重騎兵部隊頓時出現了混亂。
伴随着重騎兵部隊沖入敵陣,瞬間便有數百匹戰馬發出哀鳴,它們全都被長矛捅進了身體裏面。
至于它們背上的騎士,後果可想而知。
青羊看着轉瞬間便損失慘重的重騎兵,以及遙遙無期沒有趕到後後續部隊,一咬牙,當即調轉馬頭選擇了撤退。
面對重振旗鼓的矮人大軍,她這兩千的重騎兵根本就不夠看的,如果硬沖,隻能是全軍覆沒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