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起來,斯蘭和克烈那邊,才是真的一場惡戰,畢竟草原騎兵的兵力,可基本都壓在這邊了。
同樣的,大夏一方的騎兵,其中有八成都聚集在了這邊。
一時之間,這一片大草原之上,簡直有一種大夏與莫爾汗國雙方騎兵部隊進行大決戰的勢頭。
在克烈弓騎兵部隊的遠程掩護之下,斯蘭率領着麾下的輕騎兵部隊一路沖殺,直沖對面那圖魯所在的本陣。
其目的,顯而易見。
依照他們連日奔波後的狀态,打持久戰對他們不利,而想要在短時間内解決戰鬥,那就隻能是取敵将首級這一個選擇了。
斯蘭強勢沖陣,即使是在疲憊狀态下,他的實力也絕不是一般士兵能夠比拟的。
一路左沖右殺,簡直無人可擋。
而那圖魯,也無疑是看清了他的意圖,知道自己已經被斯蘭和克烈給盯上了,心中的壓力也是随之劇增。
随之開始不停地調動兵力,想要截殺沖上來的斯蘭。
面對重重阻隔,斯蘭面色凝重,憑借着手中這一杆長槍,在不知道連續挑殺了多少草原騎兵之後,他的呼吸明顯開始變得粗重急促起來。
此時的他,隻感覺身體的疲憊感正在成倍的增長。
大概是從那些許的變化中,看出了斯蘭的狀态,克烈心中一陣合計之後,直接放下了手中的弓箭,抽出固定在馬鞍上的長槍就沖了上去!
輪近戰實力,他不是斯蘭的對手。
但這世上打不過斯蘭的人多了,要是以斯蘭的實力作爲标準,那猛将的門檻未免也太高了一點。
克烈本身的近戰實力絕對不弱,在換上長槍裝備,帶兵沖殺上來的同時,果斷形成了戰場上的又一組刀鋒,直逼着那圖魯殺去。
分别來自于兩個不同方位的逼殺,讓那圖魯的額頭開始冒出一顆顆豆大的冷汗。
再打下去,兩邊的兵力能拼到什麽地步他不知道,但自己的這條命,總感覺是挺懸的。
算算時間,他纏住斯蘭和克烈也有一段時間了,應該足夠讓麾下的人駕馭着運糧車逃遠了才對。
一想到這裏,那圖魯的心中頓時産生了一股退意,在又與斯蘭和克烈周旋了一番之後,他當即下達了撤退命令。
那圖魯的主動撤退,讓斯蘭與克烈兩人暗暗松了口氣,這場戰鬥再打下去,對他們實在是太不利了。
再過一會兒,就算草原騎兵不撤,他們也要撤了。
不過兩人并沒有将這一想法表現出來,雖然身體已經疲憊不堪,但哪怕是虛張聲勢,他們也要好好的追殺一番才行,以免那那圖魯察覺到不對勁。
又是一通追殺,看着頭也不回的快速逃遠了的草原騎兵,克烈與斯蘭兩人不約而同地長舒了一口氣。
這邊的戰鬥以那圖魯的撤退爲結束,就是不知道青羊那邊怎麽樣了。
斯蘭有心想要去确認一下另一邊的情況,但是他現在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在經過了連日的急行軍後,又打了這麽一場惡戰。
此時的身體已經到達了臨界點,再跑下去,隻怕戰馬都得出現損耗。
就在他們準備休息一下恢複一點力氣之後,就去另外一邊看看情況的時候。
遠處傳來的一陣動靜,讓他們下意識的緊繃起了神經,随後又快速放松了下來。
隻見此時映入他們眼簾裏的一道道身影,正是之前趕去攔截運糧車的青羊麾下的騎兵。
而除去前頭開路的那些騎兵意外,後面還緊跟着一輛接着一輛的運糧車。
顯然,青羊那邊的情況,可比他們順利多了。
這一情況讓斯蘭和克烈的那一口氣徹底松了下來。
那那圖魯在察覺到運糧車又被他們搶回去後,不知道會不會再次發動攻擊,爲了以防萬一,衆人在稍稍恢複了一些力氣之後,連忙轉移了位置。
那圖魯爲了避免被斯蘭他們追蹤,特意帶着麾下的騎兵兜了一個大圈子,多花了好幾天的時間,這才趕到了集合的地點。
結果卻發現集合地點之中,除了一批留守的士兵之外,運糧隊根本就沒有回來過。
頓時,那圖魯的臉色就黑成了鍋底。
然後心中忍不住地想到:“那幫家夥,不會是拿着糧食直接跑了吧?”
莫爾汗國作爲一個缺乏糧食非常嚴重的國家,如此數量的糧食,的确令人心動。
不過轉念一想,他手底下的草原騎兵,都是追随他多年的老人了,和後來收進來的那群烏合之衆不同,忠誠度應該還是有的,不至于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裏面,恐怕是發生了什麽意外。
想到這裏,經過了連日奔波的那圖魯,也是沒什麽心情休息了,帶着麾下的草原騎兵,直接又沖了出去。
第一個地點,就是之前與大夏騎兵隊交戰的那片區域。
數天時間過去,大夏的騎兵隊顯然是早就走遠了,不可能還待在這兒。
不過那圖魯這一趟過來,也不是來找他們的,他是打算順着當時運糧車離開的方向,找上去看看,确認一下運糧隊的蹤迹。
在看準了方向,猛趕了一段路後,他們很快就沿途發現了一些零散的箭矢,随手撿起幾支,那圖魯便仔細觀察了起來。
莫爾汗國的箭矢和大夏的箭矢,不論是形狀還是規格,都有着很大的不同,那圖魯随手撿起的那幾支箭矢,無疑就是莫爾汗國的箭矢。
也就是說,他們在這兒放過箭。
看來是遭到襲擊了。
沒時間多想,那圖魯連忙帶着麾下的騎兵隊,順着方向繼續往前追。
随後,還不等他們靠近,一股幾乎令人作嘔的惡臭,就撲鼻而來,令趕過來的一衆草原騎兵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那種氣味,對于他們來說并不陌生,這是屍體腐爛後産生的惡臭!
靠近之後,看着眼前那片布滿了屍體的草原,那圖魯的呼吸都随之急促了許多。
從那些屍體身上的裝束,他可以明确的分辨出這些人就是他麾下的草原騎兵。
而現在,他們全死了。
“是大夏的部隊幹的?”
這個念頭在那圖魯腦海中一閃而過,但轉念一想之後,又感覺不太對。
大夏的部隊,在戰後有一種習慣,那就是會把屍體全部燒毀,而不是說丢在這兒,讓他們腐爛掉。
所以此時眼前的這副慘狀,又讓那圖魯感覺有點不太像是大夏的手筆。
但是那圖魯并不知道的是,在這件事情上,純屬他想多了。
大夏在戰後将屍體燒掉,主要目的是爲了避免屍體腐爛後,滋生出什麽疫病來,從而波及到他們自己。
這一次,青羊在搶回運糧車後,之所以沒有處理掉這邊的屍體,主要原因有兩個。
第一個原因是當時情況緊急。
青羊想要趕緊搶下運糧車,然後趕回主戰場那邊,沒時間慢慢處理那些屍體。
而第二個原因是這片戰場距離他們大夏十萬八千裏。
在實在沒時間的情況下,就算不處理掉,一般也不太可能波及到他們,所以才有了現在的情況。
至于讓那圖魯莫名其妙的想岔了,那隻能說是個意外收獲了。
現在再将視角轉回斯蘭和克烈他們這邊。
那一戰之後,遠離了這片戰場的斯蘭他們,第一件事情就是休息。
一覺醒來,已經是到達了第二天傍晚。
沒辦法,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實在是太累了。
就算是到了現在,他們也都是感覺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日落之後,饑腸辘辘的斯蘭他們,圍在火堆旁大口大口的喝着熱湯、吃着食物,補充着身體所需的營養。
而就在這時,作爲負責這一趟後勤運輸的将領,韓森滿臉羞愧的走了過來,然後對着克烈單膝跪下請罪。
“此次任務,是末将無能,請将軍責罰!”
聽到這話,将碗中熱湯一飲而盡的克烈,看了一眼跪在那裏的韓森,然後在随手抹了一把嘴角之後開口說道:“後勤物資,險些被草原人全部劫去,作爲後勤部隊的統兵将領,你責無旁貸。”
說到這裏,斯蘭話鋒微微一轉,又道:“不過,此次情況畢竟特殊,我們也沒想到草原人會派出如此重兵來劫糧。”
“你無法與之抗衡,選擇保全兵力撤退,也算是理智的判斷。”
“這次的事情,我會全部禀報給陛下,而關于你的賞罰問題,也将由陛下做出判斷。”
在白澤看來,他們至少把運糧車全部搶回來了。
雖然付出了一定的兵力傷亡作爲代價,但好歹糧食沒丢,還瓦解了察爾汗草原國的計策。
這就是好的。
經此一役,考慮到草原騎兵可能還有轉過頭來再次搶糧的可能性,他們顯然不可能就這麽丢下後勤部隊走了。
于是在經過了簡單的商讨之後,斯蘭先行率領輕騎兵回去,在向白狼報告這邊情況的同時,輕騎兵也可以爲前線提供一份戰力。
在之後的戰鬥中,也能夠起到一些作用。
并且,輕騎兵的速度是最快的,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前線戰場。
至于糧草這邊,有克烈與青羊共同守護,就算是有草原騎兵想要劫糧,不說讓他們有去無回,也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隔天一早,在騎兵隊的親自護送之下,後勤部隊再次押送着大量的糧草,朝着前線方向趕去。
經過這麽一陣耽擱之後,糧草恐怕是得晚到一段時間了。
不過前線部隊本身就帶着一部分糧草資源,幾天的時間還是能夠等得起的。
而在另一邊,在派出騎兵大軍趕去馳援後勤部隊以後,白狼讓麾下的大軍在城内進行了兩天的休整之後。
随之率領着軍隊,向着莫爾汗國的下一座城池行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