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發現她的身體又破又沒有靈力,她也沒有慌,就連一張原本如花似玉的臉被刀劃得亂七八糟,她還是沒有慌。
她的意志力強大,隻是因爲從前的她吃了太多苦,但那些苦難并不包括失明。
再強大的内心,再厲害的人物一旦失去了光明,發現自己被黑暗所籠罩的時候就會從心底産生深深的恐懼。
因爲她們一開始就見識過美麗的風景,如果以後再也看不見了,那該是怎樣殘忍的事情。
岸邊的男人隻能看着她一遍又一遍的沉到泉水之中,等到憋不住了又起來透口氣。
她一直都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既然這泉水能夠治愈她身上的傷口,那說不定也會治愈她眼睛的傷。
每一次沉下去她都是滿懷期待,希望她再浮出水面的時候眼睛就可以看見了。
但……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當她每一次滿懷期待的出來,卻仍舊是滿眼黑暗之時,她的心慢慢沉到了谷底。
“爲什麽,爲什麽……”
整整幾個時辰她都在重複做這一件事,然而眼睛并沒有半點好轉的意思。
“書兒,别着急,眼睛的事情我們可以想辦法,這世上的名醫何其多,一定會有人治好你的眼睛。”男人也下了水,将雲九書攬入他的懷中。
雲九書貼在他的懷中,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連忙将男人推開,“你不是小滄滄,你不要碰我。”
面具下的男人臉上十分受傷,“是我救了你。”
“那又如何?我又沒讓你救。”雲九書要是無情起來就像是一把利刃,會将人紮得體無完膚。
“好個白眼狼……嗤。”男人冷哼了一聲。
“若是你以爲你救了我我就要報答你的話,勸你死了這條心,本小姐不吃這一套。”雲九書冷漠道,她開始朝着岸邊走去。
滄瀾能夠治好她的身體,那也一定能夠治好她的眼睛,雲九書此刻隻想要盡快找到夜滄瀾。
“就憑你現在這個樣子想要走出死亡森林猶如登天之難。”男人笃定道。
“是麽?那你倒是給我好好看看,我是不是能夠走出去。”雲九書在腦中喚着花灼,可是喚了半天都沒有花灼的任何回應。
該死的,這死妖孽正需要他幫忙的時候他上哪去了?雲九書突然想到前些日子花灼曾主動找過她一次。
“死丫頭,糖葫蘆等我醒來再吃了。”
“你死哪去?”兩人對彼此都是這樣的聊天方式。
“每隔百年我會自動休眠一次。”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種癖好?”雲九書還記得當時她還嘲笑花灼是蛇來着,“你要休眠多久的時間?”
“每次的時間長短不一樣,或許半年,或許一年,最短也要兩個月以上,所以這兩個月你不用找我了。”
“誰要找你這個死妖孽,哼。”雲九書現在才想到這一茬,這幾天修煉她居然忘記了此事。
見到雲九書突然停下了腳步,男人問道:“怎麽不走了?你可是一步都還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