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剛睜眼,四周一片白霧缥缈,而她渾身被剝得精光,正躺在一個浴池之中。
鼻尖全是各種藥草的味道,藥水從四面八方朝着她的身體湧入。
身體的多處傷口一沾藥水就是要命般的疼,“人類還真是脆弱的東西。”雲九書喃喃道。
“你口口聲聲說人類二字,難道你不是人類?”一道冰冷的男聲在耳畔響起。
雲九書透過霧氣看着旁邊的少年,他一襲白衣罩身,緞面光滑細膩,一看便是頂級料子。
一頭黑發隻松松用一根白色緞帶系着,少年席地而坐,身前便是各種瓶瓶罐罐。
修長的五指熟練的瓶瓶罐罐之中搗鼓,隻是一個側面便美如畫,寒如冰。
他的每個字都好似料峭的寒風刮來,沒有絲毫情感,更無男女之間應該有的避諱。
再看水中的雲九書,她的臉上更是沒有絲毫驚慌失措,她朝着他看來。
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若我說我是妖,你可信?”
少年垂眸,看着浸泡在水中的少女,臉上的刀痕已經結疤。分明是那般醜陋的容顔,但她嘴角的笑容卻是如此自信。
“嗯,是不像個人。”隻是一眼他便收回了視線,她是人是妖又何妨?現在也都是自己的患者罷了。
“我的腿你已經接上了?”雲九書開始查看自己的傷勢,發現雙腿已經接上,隻是現在還沒有知覺。
“嗯。”少年頭也不回的繼續朝藥池灑藥粉。
“那我什麽時候能恢複?”雲九書活動着手腕道。
“看你自己的造化。”
“喂,你叫什麽名字?”雲九書感覺這人就是一個冰塊,你問什麽都是這麽簡單的回答。
少年搗藥的手一頓,“你不需要知道。”
“你不說倒也可以,但我總不能一直叫你喂吧?看你穿的衣服是白色的,那我就叫你小白好了。”
雲九書看到自己身體開始好轉,馬上就原形畢露了。
少年的臉真的開始變黑,某個女人還不自知,“你不喜歡小白啊,那就小黃、小花、或者說給你取疊字的,白白黑黑?”
“滄瀾。”
“哦,原來你有名字啊,我還以爲你沒有呢,滄瀾,還真是符合你的脾性。”
滄瀾微微蹙眉,沒有同她再繼續讨論這個話題。
“對了,我看你的臉色蒼白,才秋日你便穿得和寒冬一般,你莫不是有什麽寒疾?”
雲九書看着他那冰冷的玉顔,他的膚色比起尋常人都要白上一些。
“你的話向來都這麽多?”滄瀾看着那喋喋不休的小嘴。
“我隻是奇怪罷了,你的醫術既然這麽好,那麽爲何醫不好自己的病?”
滄瀾想要從她臉上看到她驚慌的樣子,而她何嘗不是,這句話對于醫者那可是尖刀穿心的打擊了。
“你知道這是什麽?”他突然從藥桌拿出了一枝草藥。
“不認識。”
“這叫止語草,若是吃了,你覺得會有什麽後果?”滄瀾手中拿着藥草,突然揚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