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墨臉色頃刻間沉了。
玉兒有點擔憂看向了曾勝。
曾勝擡目看了尉遲秋一眼,很快撇過臉,沉沉開口,“你還有什麽話可說,就這樣說吧,我聽着。”
尉遲秋聞言,着實有點詫異,很快她笑了,“得來來之不易,珍惜眼前人。”
尉遲秋看了一眼玉兒。
玉兒垂落眸子,沉默了。
“呵呵呵~”曾勝清朗地笑了,伸手握住了玉兒的手,看向了尉遲秋,
“在我孤助無力,腿不能動,萬念俱灰,衆人離我而去的時候,她陪在我身邊,二十餘年,風風雨雨,她一直陪着。”
“我現在算是有點看明白了,人這一輩子活着,執念太深,陷入萬劫不複,退一步,海闊天空。”
玉兒雙眸盈滿了淚水,凝視着眼前的男人,心口一陣陣觸動。
尉遲秋的眸底同樣盈滿了淚水,海風吹拂,拂過衆人的臉龐,一陣清涼。
曾勝轉目看向了段墨,“段墨,你我鬥了一輩子,軍政上,你我都輸得一敗塗地,感情上,你沒有赢我,你隻是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而我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
段墨緘默了,冷沉不語。
曾勝深深歎了一口氣,“走吧,回家!”
玉兒淚眼朦胧凝視着曾勝,點了點頭,“回家。”
玉兒推着曾勝的輪椅,身後跟着段清芙和秦封,兩人抱着孩子,跟着一票手下,登上了客輪。
“嗚~~”輪船汽笛聲響起,噴着白霧,駛離港口。
岸上。
尉遲秋望着遠去的客輪,淚水滑落。
段墨走上前,伸手攬過尉遲秋的肩頭,“走吧,我們也回家。”
尉遲秋轉過頭,淚水迷蒙了臉蛋。
段墨伸手擦抹女人的淚水,伸手擁住了她。
“我慶幸在對的時間做了對的決定,無枉此生。”
男人的聲音沉沉柔柔,墜入女人的心脾。
一旁的段成烨抱着出生不久的小妹,看着眼前抱在一起的父母,會心笑了。
。。。。。
客輪上,甲闆上。
玉兒推着曾勝曬着太陽。
玉兒端着一碗甜羹,一勺一勺喂着男人。
曾勝回過神,幽幽開口,“你說我這腿,要是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了,該怎麽辦?”
玉兒微微一笑,“沒事,我的腿就是你的腿,我陪你走完下面的路。”
曾勝深深凝視着陽光下的玉兒,她的眼角泛着幾縷細紋。
“扶我起來!”
玉兒驚訝地看着曾勝,“你行嗎?”
“男人不能說不行!扶我起來!”曾勝冷硬的口吻。
玉兒伸出手,攙住了曾勝的胳膊。
曾勝吃力地站了起來,握住了玉兒的手,“走,去船頭那邊看看。”
“好,你小心點。”
玉兒扶着曾勝朝着船頭走去。
甲闆上,段清芙哄睡了孩子,将孩子交給丫鬟照看,出來甲闆透透氣。
段清芙站在甲闆上,遠遠看去,看着站在船頭的曾勝和玉兒。
“在看什麽?”秦封走了出來,靠近了女人,伸手摟着女人的腰。
段清芙微微一笑,“你看爸,他站起來了。”
秦封循目看去,看着陽光下,一雙父母站在船頭看風景。
看着母親的手,緊緊地挽住了父親的胳膊。
“我母親苦了一輩子,我父親到現在才醒悟。”
“不算晚。”段清芙微笑道,“以後我們好好孝敬他們,再也不要糾結過去了。”
秦封低頭,親吻段清芙的額頭,“誰說不是呢?人要朝前看。”
。。。。
海浪濤濤。
岸邊。
尉遲秋靠在段墨懷裏,感受此刻的心安,感受着此前所未有的甯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