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羅草懼陽,每日至多照半個時辰的陽光便會枯萎。”
“極西之地的地貌爲...”
“如遇羅刹,切勿...”
還有一炷香就要進考場,無數外門弟子都在門口抓緊複習,這大考三年才一次,隻有修爲達到金丹期,才有資格參加。
他們從幼/童起便被送入仙門,爲的就是有朝一日通過大考,成爲真正的仙家弟子,長生不老。
宇陽自然也混在這一群人裏面,幸好他的機器腦袋看東西像拍照一樣,不然昨夜臨時抱佛腳的行爲便毫無意義。
不過有一件事,則是他的軟肋,就是修爲。
按理說他這具身體,早已是金丹中期,能力在這群考生中雖然不是頂尖的,但也勉強算是中上遊水準。
可問題是,他根本不會用!
昨日他抽空練習了一些術法,頂多就能點個火,發個光什麽的,其餘強力點的法術統統沒用。
宇陽平時有些積蓄,爲了這次的大考,也換了很多符篆法寶回來,可是他雖然能用,但是前兩場考試根本不允許攜帶符篆!
哎。
“考試開始,請考生按學号依次入場。”
一位主持此次考試的内門弟子突然從眼前出現,竟然還是位師姐,她款步輕移,面露微笑,手中拿着一面銅鏡。
“入場前需從此鏡前路過,以防有人用幻化之術代考。”
宇陽看到這兒倒是有些樂了,沒想這裏的防作弊機制還挺完善,不過自己的身體是真的宇陽,應該沒問題。
通過鏡子後,宇陽穿過了一層水幕一樣的幻壁,來到了一間陋室中。
屋子并不大,隻有一張桌椅,和一套文房四寶。
他走至桌前坐下,筆墨卻突然自行蘸墨,在紙上寫下了一首詩句。
接着房屋倒塌,桌椅碎裂,世界重塑。
場景變成了一艘花船,他正站在船頭遙遙望着對岸。
對岸景色如春,但憑他的目力可以發現不少樹木上都有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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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叢中也遍是被斬斷的痕迹。
這明顯是剛剛經曆過一場戰鬥的模樣,可眼下離戰場如此近的地方,卻還有花船遊湖?
“那春陽君昏庸無道!竟然惹下如此滔天大禍!我等身爲春國子民,怎麽能這樣就屈服?”
“沒錯!春陽君竟然還接受了關石國的封賞,去了越州當侯爵!丢下春國百姓于不顧,真是豈有此理!”
“我輩雖是一介書生,但也是頂天立地的丈夫!滅國之仇不共戴天!”
宇陽尋聲走向船艙内,看着是幾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有的雖然衣衫簡陋,但卻背脊挺直,衆人手中拿着不少詩詞,一邊讨論着春陽一夜滅國的事情。
宇陽随意地看向一張紙,見上面寫道。
【國破家亡由何物?黑白交錯易城郭。】
【春陽歌舞未時休,關石童謠盈滿樓。】
【蝼蟻尚有三分怒,吾敢安然寝吾手。】
【可憐江左英雄事,未抵山陰雪滿頭。】
他已經發現了,這些人并不能看見他,甚至會從自己身上穿過,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
這中間,竟然有一名穿着華服的男子,他穿着繡竹綢青衣衫,一條月白色的荔枝紋錦帶系在腰間,還墜了一塊雲紋暖玉,一副風流才子的做派。
可眉宇間那雙綠豆眼卻平白壞了一副好皮囊。
他顯然是這群人的領袖級人物,他一出聲,其他人立刻安靜下來。
“諸位,蒙各位擡愛,推舉我徐才爲大家出謀劃策,今日我便要說上兩句。”
“今早越州那邊已經傳來了消息,說春陽君前日已經抵達越州,那關石國君竟然讓衛兵護送,所到之處,不停宣揚關石國君愛民如子,越州百姓平日遠離春城,對春陽君和關石國君的所作所爲不甚了解。今日諸位才子寫的詩,我下午便差人送去越州,定然不讓越州百姓受關石國的蒙蔽!”
“好!”
“那就勞煩徐公子了!”
這種集會顯然不是一兩次了,他們很快就在一處野地裏靠岸,分爲三次下了船,最後徐才又命人将船劃去一處船塢,才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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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陽自然就跟在他身後,隻不過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他真的找了一處驿站,将那些詩詞快馬送走,随後走走停停往佟府走去。
要說他爲什麽去佟府,當然是因爲那是他現在居住的地方。
這徐才本是春國一落魄書生,雖自命不凡,但科考已經三次落榜,在他想來,定是那國君昏庸,不識他的大才。
而這春陽君也确實荒唐,一日與鄰國關石君會晤,玩起了博戲,竟然中了人家的圈套,将整個春國都輸了出去,他想反悔,可是關石君早有布局,兵臨城下,一夜之間隻耗費極小的代價,就将春國幾座重要城池統統拿下,這春陽君也是,直接就放棄了掙紮,乖乖地接受了關石君的冊封,去當了閑散爵爺。
一夜之間,春國就變了天。
而這些文人騷客最是憤世嫉俗,一邊痛斥春陽君無道,一邊大罵關石君無恥,然而朝堂中,那些平日裏所謂的“忠骨”,卻一個個都對關石君俯首稱臣。
眼看着國将不國,春國将成爲過去式,這些文人拿起了筆杆子,組成一個個小團體,勢必不能讓百姓們忘了自己的國姓,有朝一日定要複國!
徐才因爲喊的最歡,所以便被人推舉出來做了首領。
一開始他确實有幾分風骨,他所領導的小團體也闖出了些名堂,在他心中,可能是自己的才華受到了老天的賞識,一名世家大族的媒人上門了。
這是給前春國三品大員禦史中丞的孫女來說媒的。
這位禦史中丞大人在春國覆滅前已經告老,但餘威猶在。
能得他的垂青,簡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餡餅,很快,他就和佟采颉成婚了,隻不過他是入贅。
反正家中就他一人,入贅了禦史中丞家也不是什麽羞愧的事,很多文豪都有這種經曆。
不過這位前朝遺老爲什麽看上這個窮酸秀才呢,當然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而是那個新任的關石國君下的密令。
佟老爺子的家族,世代受朝廷蔭蔽,雖然已經遠離朝堂,但家族中猶有子弟在朝爲官,春國覆滅之事雖然荒唐,但他清楚,這是大勢所趨,且關石國君的賢明有目共睹。
這國,換便換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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