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斯艾爾緩緩擡起臉來,盯着她良久,那雙目光中夾雜的專注和真摯,仿佛這個世界上也就隻有她一人而已。
周圍的喧嚣和浮華,瞬間沉靜下來。
"好,我知道了。"安斯艾爾突然淺淺一笑,笑容極淡,但是這一瞬間的軟化,總算是比剛才那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模樣,要好上太多了。
簡素也莫名地松了口氣,也不知道爲何,就是忍不住多說了幾句解釋:"這次我出事,家裏面的人都挺擔心的,而且我也馬上要開學了,必須要回國了,或許下次你可以專門邀請我到這裏來玩兒,我真的挺喜歡這裏的..."
她說着說着,也就将自己的想法不假思索的一溜兒說了。
"好。"安斯艾爾聽到她還願意來這裏,就像是得到了什麽認可一般,心情一下子就愉悅了起來,便眉眼間都滿滿都是歡欣的笑意。
簡素看到他越發明顯的笑容,也笑了。
飯後,兩人也沒有直接回了房間,而是坐在二樓的大客廳裏面聊着天,客廳裏面擺放着的電視正在放着一些新聞。
簡素正在跟安斯艾爾說起自己這次旅行的趣事兒的時候,隻見得電視畫面一跳轉,一條觸目驚心的新聞頓時躍入眼中。
這個新聞她自然是再熟悉不過了,幾天之前,她也是那場災難的受害者之一。
心裏不由得一緊,簡素的聲音慢慢消了下來,她的目光凝視着電視屏幕上面,手不自覺地攥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深深的痕迹。
這個新聞,自然是關于那次恐怖襲擊事件的後續報道。
幾天前的恐怖襲擊事件,可謂是震驚全球,而在那裏陷入昏迷之後的簡素,再度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到了這座安斯艾爾的私人小島上,這幾天閑下來的時候,也都是在這座名爲天使之城的古堡裏面走走逛逛,或者說是去去沙灘。
這幾天的時間裏面,簡素完全沒有去關注外界的事情,甚至是包括當初那次足以讓她一生都難以忘記的恐怖襲擊事件的。
那次事件到底還是在她的心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和陰影,若是可以的話,她希望自己可以永遠都不想起來。
不過,這一點,也許在這與世隔絕的美麗小島上可以做到,等她回到國内,關于這方面的新聞肯定是鋪天蓋地,當初的事件,就會像是成爲了她的一個夢魇一般。
安斯艾爾注意到簡素怔愣的表情,眉一蹙,擡起手,就想讓仆人關掉電視。
"不用。"簡素苦笑着搖搖頭。
她的确是很不願意回想那天的時間,但是她到底也沒有脆弱到,連這點恐懼都無法面對的地步。
安斯艾爾皺着眉看着簡素的側臉。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她永遠是那個純白的,天真的,燦爛的簡素,不染一點塵埃,不沾一點黑暗。
"能告訴我,這次的事件,真的隻是單純的恐怖襲擊事件嗎?"簡素回過頭來,問着安斯艾爾。
她知道,按照安斯艾爾的身份,自己所在地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他肯定會調查一番的,隻是沒有告訴自己罷了。
雖然看新聞上的各路報道,将這次事件都是描述成了一件普通的恐怖襲擊事件,并且宣稱目前已經有好幾個恐怖組織對外宣布對這件事情負責。
但是親身經曆了這次事件的簡素非常直覺地感到,這次的事件,絕對不會是這麽的簡單。
就像是那天,如果那些恐怖分子真的是懷揣着其他目的的,也不至于在那些恐怖分子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引爆炸彈,看那些恐怖分子的表情,和明顯是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
這樣的情況隻會有兩種解釋。
一是這些炸彈的引爆,是組織頭目們的想法,與這些小喽啰都沒有關系,這些小喽啰都隻是單純的炮灰。
而二,則是所謂的恐怖組織和恐怖分子,都成爲了炮灰,包括那些什麽對外宣稱向此次事件負責的組織,都不過是陷入了别人的算計之中。
直覺告訴簡素,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安斯艾爾抿了抿唇。
他知道簡素很聰明,但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敏銳到了這個地步。
歎了口氣,雖然安斯艾爾真的很不願意讓簡素知道這些事情,但是他知道,自己編一些蹩腳的謊言,也是絕對瞞不住簡素的。
更何況,他并不想騙她。
"這次事件我的确調查過。"安斯艾爾說得輕描淡寫,當然不會告知簡素,自己在離開那個鬼地方之後,發了多麽大的火,特别是在簡素陷入昏迷之後,他的震怒,正如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血流成河。
整個哈布斯堡家族的明面勢力和暗中勢力都在瘋狂運轉,龐大的隐藏在黑暗中的哈布斯堡帝國,此時終露峥嵘,爲了他們新的帝王,展現了自己的光和熱。
這一台瘋狂運轉的機器,在兩天之内,便弄清楚了所有的事情。
"利益會讓人趨之若鹜,這次的事件,不過是一些站在權利和财富頂端的人,爲了增加自己手中的籌碼,做出的可怖事件罷了。"安斯艾爾淡淡道。
其實那些人是不知道他也在那裏,當初引他進去的那個拍賣場主人,也不知道這麽一個隐藏至深的計劃。
若是知道,恐怕沒有誰敢把哈布斯堡家族的繼承人,牽扯進這樣大且危險極高的一個事件之中,那個雖然多年不出世,但是那個手段鐵血到令整個世界都爲之恐懼的老哈布斯堡,他的怒火,沒有一個人可以承擔。
安斯艾爾在計劃其中,是一個意外。
若非如此,這會是一個極爲完美的天衣無縫的計劃,操縱這次事件的人,能夠從中獲得難以想象的暴利。
"怎麽會這樣..."簡素喃喃道,有些不敢相信那些人,竟然會爲了所謂的利益,連人命都不顧了。
她閉上眼睛,隻覺得心裏面難受得緊。
她從未直面過如此黑暗恐怖的事情,前世她痛苦的不過是所謂的感情和心,就算是夢境中作爲帝女,面對的也不過是後宮沒有硝煙的鬥争,還有那富貴榮華的生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