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送先生去休息!”解決了心頭大事,邢有餘整個人都透露着一股愉悅。
他吩咐下人招來方才那個,送來盈盈秋波的妾室,好同他分享心中的喜悅,突然像是受到了什麽感召一般,擡眼望見了在假山上盤着的狐狸。
那狐狸通體雪白, 在蛾眉月下方待着,身上也起了淡淡霧光,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它像一隻小貓咪似的,趴在假上山,正用那雙碧藍色的眼睛,望了過去。
那雙碧藍色的眼睛, 仿佛會說話,正同邢有餘訴說着它的委屈, 煞是惹人憐愛。
邢有餘仿佛聽到了他的心跳聲,不由得喝住了下人,“站住,你下去罷,不用叫人了。”
下人不明白他爲何改主意,但他也不敢多問,匆匆便離開了邢有餘的院子。
“小狐狸,讓你獨自在假山上,是本郎君錯了,快下來讓我抱抱你。”道一在房頂上打了個哆嗦,小聲問小畢方,“他是不是看見九娘的真身了,要不然怎麽說得這麽這麽”
“像平康坊裏的人——”
小畢方震驚的看向了她,“你何時去過平康坊?王家那位沒打死你?”
道一不屑的看了它一眼, “你懂什麽,安道和羨餘同我一塊兒去的。”
小畢方第一回聽說, 有些風中淩亂,它整隻鳥都不太好了。
九娘身爲事中心的狐狸,它更加的不好了。
它可什麽招術都還沒用,這人就色眯眯的。
若非道一白天女裝時,被這貨見過,鬧得有那麽一些不愉快,再出現會引出邢有餘的警惕,哪裏還需要它一隻狐狸,大半夜的來‘賣藝’。
它無語的趴在假山上沒動,要真被這人抱一抱,回去不得洗掉一身毛?
邢有餘卻更心疼了,“小狐狸你真的生我氣了啊,以後不會丢下你的。”
他這會兒像一個深情的郎君,要不是才從書房裏走了一個小妾,一人一鳥人狐,都差點兒相信了他雖然人品行不好,好歹還是個有情之人。
九娘十分不願起身,跳下了假山,躍過邢有餘,一溜煙跑進了書房。
邢有餘的興緻更高了,他追進了書房, 笑眯眯的說了起來, “小狐狸你還真是通人性啊,莫非真是什麽山裏的妖怪變的,想和本郎君調情麽,你現在已經這麽好看,變成了人豈非是迷倒萬千。”
道一很贊同的點頭,九娘當初要是不變成王玄之他們,用自己的本色,說不定她還真中招了。
小畢方也點點頭,但它忘了自己的長喙,是藏在瓦片下的,這下子就悲劇了,兩下就把房頂啄了個洞出來,它從洞中将腦袋探下去,同邢有餘面面相觑。
邢有餘方要叫人,“來人.”
九娘及時用爪子撥弄他的靴子。
“大郎君!”下人在門外。
“無事,你們下去罷。”
“那鳥兒你認識?”
九娘連連點頭,眼神裏充滿了祈求。
邢有餘這會兒興緻正好,他難得發了善心,“你讓它下來罷,既是你的朋友,也是本郎君的朋友。”
小畢方從洞口飛了下去,跌跌撞撞的落了地。
九娘一見,差點兒笑出聲來。
小胖子身上那玩意兒,絕對是道一的傑作。
爲了隐藏它那特有的一隻腳,腳收了起來,裹在一塊黑布中。
邢有餘也看得目瞪口呆,“小狐狸你的朋友,長得可真特别。”
然後,他看見狐狸的腦袋一點一點的,像人類一樣,不由得驚喜出聲,“小狐狸竟能聽懂人言!”
邢有餘指了指書桌,“小狐狸,你跳上去試試?”
九娘爲了大業,無奈之下隻有拼了。
它站在原地一躍而起,直接跳上了書桌,桌上的書籍等,被它踩得亂七八糟的。
忽然有一張紙,映入它的眼簾。
它正想仔細看清楚,上面寫的是什麽,身後伸出一隻手來,“這東西可不能給你看了,戚先生說得對,像你這樣通靈性的萬一真是妖怪,将它拿了出去,本郎君不是死定了。”
九娘一聽,精神振奮起來,房頂上的道一也是。
要命的東西,就是他們想要的呀!
小畢方在旁安靜如雞,不過眼珠亂轉而已。
九娘正在考慮怎麽辦,又聽他說:“本郎君突然想起來,王安道那未婚妻的宅子裏,也有一隻白毛狐狸的,你該不會就是那一隻罷。”
“聽聞還是一隻法力高強的九尾狐變的,你要不試試變一個。”
一人一鳥一狐,都沉默了,當時胡惜陽成親,賓客那麽多,有人留意到也不足爲奇。
九娘甚至認真打量他,此人莫非已經認出了它來,在逗着它玩兒的?
道一也做好了救它們的準備,就聽邢有餘笑道:“不管你是不是那一隻,進了本郎君的屋子,那就是我的,誰來了也别想把你帶走。”
他開始幻想起來,“若你當真是那小道士的狐狸,變成了人之後,若能帶着本郎君一起雙修.”
九娘被他惡心得一身毛都豎了起來,它還不能一爪子拍死眼前的人。
它現在都有些懷疑道一的話了,這貨哪裏有什麽受驚心虛的樣子,分明就是色膽包天,看到一隻狐狸,他都能想到雙修,簡直是忒不要臉了。
邢有餘順勢摸了一下九娘的臉,“你這狐狸眼生得可真美,本郎君見過的狐狸就沒有一隻能越過你去。”
九娘先是愣住,又被他的話誇得快上天,最後才反應過來,自己一隻狐狸都被調戲了,它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就祭出了那沒二兩肉的修爲,周身白毛染上一層稀薄的綠色。
本想以此,用魅術來迷惑邢有餘,卻見他哈哈大笑起來,“有修爲但不多的狐狸,在長安城裏,可是獨一份兒的,真當本郎君什麽都不知道嗎,你是那小道士派來的吧。”
“唔,讓本郎君猜猜,你想做什麽?”
“小道士想幫她未婚妻,或是那位不良帥?”
“今日抓了本郎君的人,晚上你就來了,是想幫王安道罷。”
“可惜呀可惜,他已自身難保了。”
邢有餘突然邪氣森然的說道,将一鳥一狐都給吓了好大一跳。
‘砰!’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笑聲。
晚安!
明天下鄉給過生日的老人燒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