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驚魂未定,見兩人直勾勾盯着她,又躲楊淵源身後去了。
楊淵源笑了起來,“小娘子莫怕,他皆是我的好友。”
小娘子這才探出頭,接着是身子,聲音有幾分不穩, “奴家叫蕊娘,來長安尋親的。”
楊淵源細問了她尋人的地方,“未免那幾個不長眼的來找你麻煩,某送你回去。”
兩人下了樓之後。
簡明與水鏡又趴在窗口上,看着他們遠形的背影。
“水鏡,可敢與我打個賭。”簡明問。
水鏡:“賭什麽?”
簡明:“淵源這次淪陷了!”
水鏡:“什麽?”
簡明:“方才那位蕊娘子, 是淵源的緣份。”
水鏡:“我不信!”
簡明:“那好,輸了的,去都城洛陽買紙,如何?”
水鏡:“一言爲定!”
兩人的身影,瞬間便消失了。
迎面而來的,是一片紅彤彤。
簡明穿得非常喜慶,他對前來恭賀的人,笑得眼睛都合不攏。
到楊淵源時,“你也快了吧。”
輪到水鏡時,語重心長的叮囑道:“你得抓緊了啊!”
說罷,春風得意的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簡明推開新房門,他望着坐在床榻上的人,在前院醉酒搖搖晃晃的人,立刻恢複了清明,眼裏滿是歡喜,這是他自己求來的娘子呢。
揭開蓋頭的那一刹那,簡明呆在了原地, 他仿佛聽到了鼓聲, 再一細聽,原是自己的心跳。
他今日是真的歡喜。
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簡明無父無母, 他需要養活一個家,将來還有他的兒女,平日隻靠着賣力氣,壓根兒就不可能實現。正值晉帝無道,以至民怨沸騰,四下諸閥揭竿而起。
這是他的機會!
在簡明新婚半年後,他約上兩位好友,“淵源、水鏡,替我照顧好樂娘。”
水鏡一驚,“你要去什麽地方?”
楊淵源猜測,“可是要去建功立業?”
簡明爽朗一笑,“淵源說得很對,如今天下将亂未亂,我想趁機爲自己謀一份功業,将來樂娘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才有安身立命的地方。”
“嫂嫂(弟妹)有孩子了?”楊淵源和水鏡都非常開心。
簡明笑話兩人,“那是自然的,我與樂娘是夫妻, 遲早的事。你們兩人, 也應該抓緊了, 淵源與蕊娘的事得抓緊了,珍惜眼前人,莫等到失去才知道珍惜。”
水鏡眼皮一抽,他的緣份未到。
眼前的兩人,各有情投意合之人,沒事兒便來刺激一下,他這個孤家寡人。
真是太過分了,小心他明日,便去找個小娘子成親。
哼!
楊淵源勾唇一笑,似是盡在掌握之中,“某近來在雕刻一份禮物,家中尚有人吵鬧得厲害,待一切平息之後,便是我與蕊娘比翼連理時。”
簡明拍了一下他的肩,“你心中有成算便好,我看人向來很準的,蕊娘是個好小娘,錯過了她有你哭的時候,若真不想娶妻,也别耽擱人家小娘子。”
楊淵源無語了,“我長得像抛妻棄子的人嗎。”
簡明笑而不語。
水鏡直接不給面子,哈哈大笑起來。
“有你們在,我也可以放心離開,樂娘便拜托你們了。”簡明端了一碗酒,站起身來,敬他二人。
楊淵源和水鏡也站了起來,鄭重保證道:“弟妹(嫂嫂),還有未出世的侄兒,便交給我們了!”
“天亮可有想好去什麽地方?”楊淵源忽然想起來問他。
簡明面色一紅,他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聽聞過諸閥的行事爲人,且有的已經起兵,而有一些仍按兵不動,但未曾見過他們,一時有些難以抉擇。”
楊淵源想了想,“既是如此,我倒是有個好去處。”
簡明眼前一亮,“淵源,快說。”
楊淵源,“我與李家大郎熟悉,他的父親才調任,如今鎮守弘化鎮,你可去他們的軍中一試,我替你寫一封舉薦信,李二自然就明白了。”
簡明有些猶豫,“可是聖人懷疑李家,本就因李大郎的父親,廣交天下豪傑,我雖人微力輕,但與你二人結識,再去李家軍中,是否有些不妥?”
楊淵源搖搖頭,“盡管放心便是,李伯父的爲人,我們也能放心你去,也省了嫂嫂擔心!”
出于對他的信任,簡明最終下了決定,“好,我便去李家從軍。”
楊淵源舉杯,“祝你凱旋!”
水鏡亦舉杯,“祝你凱旋!”
道一看到這裏,心下歎息。
楊淵源當初居于城郊,除了蕊娘的事,或許這中間還有簡明的緣故,他應是将簡明的死,全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心上人死了,好兄弟也沒了。
蕊娘重現于世,他才有了重回長安的心。
或許,他一直在等待今日?
道一忽然有個大膽的猜想,今日他們與楊淵源相遇,或許都是水鏡與他的默契,而所謂的楊東亭帶他出門認路,恐怕也是個被利用的天真大侄兒罷了。
臨行前,簡明各贈了兩人一樣東西。
包裹裹着,道一猜測,楊淵源的,或許便是那本秘籍。
簡明拿着那封舉薦信,去了弘化鎮。
他很快就見到了李家大郎,是個溫文爾雅的人,倒不似一個常年混迹軍中之人。
簡明心下生了好感,李家大郎給他一種,尤其可靠的感覺。
簡明相信好友的眼光,也相信自己,遂在李大郎的安排下,入了李家軍,正式成爲一名小兵卒。
他憑着一身氣力,還有李大郎的有心提攜之下,一年功夫,他便往上升了小旗。
因爲在一次意外中,他替李大郎擋了刀,護主有功,升了個總旗,也順利成了他的心腹之人。
他将這一喜訊,寫信告訴了樂娘,也告訴她,來年回去。
成了心腹靠近李大郎時,簡明有一種特别奇怪的感覺。
但這一切都沒給他時間多想,在一次外敵入侵時,他又拿起了手中長槍,奮勇殺敵。
迎面擊來的敵人,他明明可以很輕易的閃開,但是卻被對方的長矛,一下子刺穿了胸膛。
簡明倒地的那一刻,也不明白,自己輸在了哪裏。
他瞪圓了眼,倒在地上。
任敵我雙方,踐踏,逐漸冰冷的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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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來不及了,我八點才到家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