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之同他笑笑,明明還是與平日裏無差的笑,看着溫溫潤潤的人,卻令‘王操之’無邊的膽寒,“你你想做什麽,某可是你大兄,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 世人隻會說你想要獨占王家的家産,而殘害兄長——可若是某活了下來,那就不一樣了”
“呵!”幾道不屑的聲音,同時響起。
‘王操之’那張年輕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王玄之卻不願與其再多言,“小一, 咱們速戰速決,你來說人的身份, 某來替他解開執念。”
道一點頭,她也看不下去了,實在是太讨厭了,一個人令人喜歡,但快樂好似隻有一成,現在集了那麽多人的執念在一起,厭惡仿佛擴大了無數成,連帶着王操之的長相,好似都變了模樣。
接下來的事,驚呆了王平樂同謝氏。
道一:“京郊一裏村,張三,死于十年前。”
王玄之想了想,“張三你的娘子,如今與你的雙親,還一個兒子, 他們一家人生活得很好, 一裏村的村民時常幫助他們,并無什麽大困難”
道一面上閃過喜意, “契合之魂的力量, 消散了一些了。”
王玄之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有他幫忙自己也省不少力。
‘王操之’被綠藤捆住,見兩人合力,驅散他的速度更快,眼中閃過巨大的驚恐,而且爲了方便行事,他的嘴還被道一用黃符堵住了。
兩人就這樣一人報死者生平,另一人從舊檔上尋找突破口,倒是比平日裏一個人忙活起來,解決問題要快多了。
王平樂夫婦就這樣看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那‘王操之’每聽一個名字,就會痛苦的嗚嗚起來,但他的神情卻是逐漸清醒,也在開始排斥外來的靈魂。
夫妻二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三人,好似無形之中有一隻大手,使得三人呈鼎立之姿, 不斷的拉鋸着, 被捆得結結實實的‘王操之’自是落了下風。
“喔喔.!”王平樂兩人從一開始的憂心孩子,到後來的目不暇接,已經快忘了他們是在做什麽了,一聲雄雞鳴唱,天際翻出了魚肚白。
‘王操之’身上唯二的魂魄,總算又被勸走了一縷。
隻剩下最後一縷,不管是身體主人的排斥,還是道一念經超渡,又或是王玄之說出他的家事,都沒有起到作用,那魂魄像是在王操之體内紮根,想要長住下去了。
道一圍着他轉了兩圈,一宿過去了,王操之被這般折騰,早已經沒了氣力,卻因爲最後一縷魂魄,反而有些詭異的精神,她側過頭去問:“安道能确定此人的生辰,便是在早子鼠年生,丙寅虎年卒嗎?”
王玄之雖不解她爲何此時又要生辰,仍舊點點頭,“可以确定。”
道一聞言立即掐指算了起來,面上浮現出一絲凝重,又很快變得輕快起來,天下大勢,分分合合而已,我又如何能以一己之力去對抗,百年之後,命中注定的事?
順其自然罷。
她湊得距離王操之近了一些,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雖非你家族嫡傳,可也算是你的旁系,大周會如同艘遇風暴的船,而你的旁系子弟,便是那風暴的來源,将來又何愁無人不記得你的家族?”
‘王操之’不甘的神色,轉而變成了狂熱,他嗚嗚嗚的想要說幾句話,似乎想要迫切的求證什麽。
道一并未替他解開,“你若是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反正按你的生辰八字來說,結果便是如此,哎,貧道這般洩露天機,近來估摸又要倒一段時日的黴了,你竟然還不相信,真是沒有天理了啊。”
她的訴苦令王平樂夫婦十分擔心,王玄之的面色卻十分古怪。
道一自來京城之後,最倒黴的便是攢不住錢,很多時候說漏了嘴,或是多做了些什麽,第二日,或是隔幾日,總是以莫名其妙的理由,丢錢或是破财。
他突然有點兒擔心,道一會不會被氣哭。
王玄之在神遊天外,他想需不需要找個理由,拿出一筆本就屬于她的銀錢來。
‘王操之’的神色有些糾結,似乎想信又不敢信。
道一不知三人的憂慮,她仍在勸說着那位,險些将‘王操之’取而代之的魂魄,“其實你不願意離去,貧道強行也能将你打散,但是貧道并未如此做,隻是想給你最後的機會”
“你一個如此愛護顔面,死了都害怕被人遺忘的人,來世若是因這一縷魂魄,而少了靈智,不管長到多少歲,都如同一個癡傻兒一般,不知你可願意?”
見對方有些意動,但仍舊沒有離開的行爲。
道一不禁有些納悶兒,這魂魄可真夠固執的,就爲了讓人記住他,下輩子當個傻子也願意。
她将這些想法說了,王玄之三人也覺得奇怪,一個魂魄因執念而留,那麽他定然是有所求的,可是他不想被人遺忘的事,已經被道一解決了。
那麽他還在求什麽呢?
王玄之的目光,在屋中所有人身上來回巡睃,最後定在了王平樂一家三口身上,他福至心靈的想到,“老先生,你的七個兒子,某會安排人托老先生的旁支,替他們立香火,得以有後人祭祀,在後宮的妃子,若是她安份守己,王家也願意出一薄力,照拂一二.”
道一就見到‘王操之’身上,那頑固的魂魄,已經開始抽身離去,是一位生得極是魁梧,又令人生畏,又令人敬的儒雅老先生,不負其文武雙全。
但因其是殘魂,魂魄的顔色極淡。
幾乎是透明的,但力量可真強大。
老先生臨行之前,揮揮他的寬袍大袖,拱手作揖行禮,“安道,他方才在謝你,如今已經走了。”
“喝!春池,去叫小二将店裏的好酒全部端上來!”王操之體内不屬于他的魂魄,已經全部離開,此人的記憶還停留在醉酒的那晚,清醒過來的一瞬間,張嘴便喊了一句,旋即睡了過去。
幾人嘴角抽了抽,若無後面的話,還以爲有個酒鬼,仍躲在他的體内。
“糟了,天已經亮了。”道一驚呼。
“怎麽了?”謝氏顧不得地上,已經打起了呼噜的人。
感謝Manzuzuzu、書友20180429103252488、瑾媽1981的月票,麽麽哒~
我來了,不好意思,昨天在家癱了一天,手指頭都不想動,連呼吸都感覺身上的肉痛,哎瑪,明年再也不去割谷子了,手上現在一大把的傷,還起了好多小泡,癢死我了。。。
下一章,努努力吧,我這會兒要回家。
(古代訂了親,差不多就算是半個夫妻了,所以标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