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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驅蠱代價,值或不值

之後虞大家一舞技驚四座,贊聲不止,便是素來以挑剔著稱的楚王也稱贊了聲好。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不知不覺宴會便已接近尾聲。

貴族間的禮儀交際,言行舉止皆有一套自己的章程,便是這離席也是如此。按理說應當等到身份最貴的楚王先行離去後,其他賓客才好離席。

眼下已是離席之際,楚王卻穩穩當當的坐在塌上,絲毫沒有離意。

這讓下面的人不由納悶了。

這楚王莫非是玩上瘾了不成?怎的還不離去?

這種近乎詭異的沉默維持了好一陣子,甯玖看了眼下方的賓客,又不動聲色了掃了幾眼薛珩,最後決定緩緩起身,先默默後退至殿内的最右側,而後行至溫琅跟前。

甯玖朝溫琅一禮,“這位郎君,瑾娘有要事與你相商,還請借一步說話。”

甯玖這番話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此時室内的絲竹聲已然止息,尤爲安靜。

她這話一出口,周遭的那些賓客神色齊齊動容,表情十分微妙。

那賓客不由得看了看甯玖,而後又偷偷用眼餘光觀察着席上的楚王的神色。

一時間,衆人眸中情緒翻滾,可謂是精彩萬分。

這個陸瑾娘當着楚王的面勾搭其他男子,這……這膽子委實也太大了吧。

溫琅笑吟吟的看了甯玖一眼,指了指自己,仿佛是向她求證。

甯玖點頭。

溫琅道:“我是沒有什麽問題,不過——”他指了指上方的薛珩,“怕是楚王殿下不肯同意呀。”

有打趣薛珩的機會,溫琅自是不會輕易放過。

薛珩将溫琅眼中的戲谑瞧得清清楚楚,他右手支着額,不以爲然的擺擺左手道:“你們随意便是,無需顧忌我。”

薛珩是在啓程前往清河後才知甯玖也來了此地。

早在他來之前,便将甯玖此番來清河的意圖打聽了清楚,眼下她要找溫琅,無非便是爲了醫治他兄長甯珏。

若讓溫琅醫治好甯珏,于他而言并沒有什麽利益沖突,是以他也沒有阻攔的必要。

甯玖和溫琅來到了一個偏殿,确定四周無人後,她對着溫琅一禮,啓唇緩緩道:“早聞白衣聖手溫琅之名,今東陽侯府甯氏六娘特來拜見。”

甯玖不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言明自己的來意和目的,甚至毫不忌諱的點明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之前薛珩告訴過溫琅甯玖的真實身份和她的意圖,所以眼下她來找到自己,他并不奇怪。

溫琅面上故意做出幾分驚訝,因爲他此行來清河并沒有向旁人透露過自己的身份,“你知道我?”

甯玖點頭。

溫琅一笑,接着道:“既然你知道我,必然知道我的規矩,我這個人替人瞧病素來講究眼緣,對眼的自然會看,若是不對眼的,便是你散盡千萬家财,我也絕不瞧一眼。”

他的這個規矩,甯珏自然是知道的,不然她也不會一來便向溫琅坦誠,言明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溫琅話剛剛說完,便見他對面的甯玖伸出右手,用中指并着食指将左側的面紗一拈,輕輕将面紗退了下來,露出她的整張面孔。

甯玖面上端着得體的笑,“如何?這樣可算是看對了眼?”

溫琅先是一愣,體味過來甯玖這番舉動之後,發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有趣有趣。”

“既然你如此坦誠,倒叫我不好意思推辭了。說罷,你想瞧什麽病?”

甯玖沒想溫琅竟然這般輕易便答應了自己,她看着他搖頭道:“瞧病的不是我,而是家兄。”

“你兄長患了何病?有何症狀?”

甯玖皺了皺眉,“一切還要等郎君看過才知。”

溫琅想了想,“既然如此,那這樣吧,你将你的地址告訴我。明日一早,我便上門替你兄長診治如何?”

甯玖大喜,眸光一亮。

她忽然退後幾步,想要給溫琅行一個跪拜大禮。

溫琅見此面上的笑容不由一僵,他連忙上前用手裏的扇柄抵住甯玖,制止道:“哎,打住打住,若是你今日給我跪下,那這病我可就不瞧了。”

甯玖下跪的動作僵在一半,既然溫琅都如此說了,她也不好繼續下去,隻好直起身子改爲躬身一禮。

她看着溫琅,眸光定定,誠懇至極,“若是你能夠治好我阿兄,隻要我能夠做到的,你盡可提要求。”

溫琅面上的笑容更盛,搖頭晃腦地道:“這些等瞧過之後再說。”

甯玖瞧了眼溫琅,有些欲言又止。

溫琅倒是出人意料的好說話,他道:“你還有什麽要求,盡可一并提出,無需顧慮其他。”

甯玖點頭,“日後你去了永安城,若是有人問起你我的關系,你可否說我也是逍遙門的弟子。”

“啊?”溫琅有些詫異。

“我知曉此事的确有些強人所難,若是你覺得不便,大可将我方才所言的話忘記便是。”

門派傳承對于世人來說是極爲重要的,她這般貿然要求,的确有些不妥。

隻是,她之前爲了博得玄衣衛的信任,所以借了逍遙子的弟子之命在那人面前招搖撞騙。

以前永安城沒有和逍遙子來往的人,饒是玄衣衛本事通天,她也不必擔心會露餡。

可如今這逍遙子的正牌徒弟在此,若他後面到了永安城,玄衣衛的人問起她的身份,豈非是要被人識破?

若是因此惹上玄衣衛的猜忌,那可就麻煩了。

溫琅眼裏浮起一抹思索,沉吟了片刻,道:“可以。”

甯玖不由得松了口氣。

卻不知她早就将自己的底在某人面前漏了個幹幹淨淨。

甯玖走後,溫琅同薛珩二人共聚一室,相對而坐,玄二則是立在一旁。

溫琅不由笑道:“說來這個甯六娘還真是有趣的人,難怪……”他面上忽然揚起不懷好意地笑,“師弟你陷了進去。”

薛珩似乎是難以忍受他這幅德行,冷冷睨他一眼,嗤道:“聒噪,閉上你的那張嘴,胡說什麽。”

這個甯六娘身上秘密頗多,他接近她無非是爲了調查她的底細和她身上的可疑之處,還能有其他什麽?

玄二在旁邊看見自家主上被溫琅弄得一臉無可忍受的模樣,心中不由有些暗爽。

以往主子總是嫌他話多,而今這個真正話多的到他的跟前,可算是知道他玄二有多麽的惹人愛了吧?

溫琅對于薛珩冰冷的态度很是不以爲然,“喲,這是難不成是惱羞成怒了?”

薛珩終是忍無可忍,冷笑道:“看來讓你下山是個錯誤的決定,這樣吧,我現在就給給烏蘭珠寫信,待到你的任務完成後,就就将你送回山去,你意下如何?”

溫琅憤憤的瞧了薛珩一眼,對薛珩龇牙,而後道:“算你狠。”

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溫琅的神色一變,有些興奮,“對了,方才那小娘子走的時候,還額外求了我一事,你想不想知曉?”

薛珩半合着眸子,眼都不擡,“沒有興趣。”

他越是沒有了興趣,溫琅要訴說的欲望便愈是強烈,“真沒興趣?”

薛珩直接不理。

溫琅一笑,也不管薛珩的反應,自顧自道:“你知道她叫我做什麽嗎?她說,若是以後有人問起我,她和我什麽關系,便說她也是逍遙門的弟子。你說好不好笑?這年頭坑蒙拐騙的多了,但是像這樣理直氣壯的讓人幫她一起坑蒙拐騙的,我還是頭一次見。”

薛珩忽而睜眸,原本有些歪斜的身子立時一正,“你說什麽?”

溫琅攤了攤手,一副‘哦,你是不沒興趣嗎?怎麽反應如此之大。’的模樣。

薛珩瞧了他這般欠扁的樣子,微一咬牙,“烏蘭珠。”

“我真是服了你了。以後少在我面前提這個名字。”

“那甯六娘叫我對外宣傳她是逍遙門的弟子,你說,她有什麽企圖?”說到這裏的時候,溫琅的神色沉了幾分。

若甯玖真敢做出什麽對逍遙門不利的事情,溫琅必然會第一個饒不了她。

薛珩卻是忽然一笑,複又恢複了那一副坐沒坐姿的歪斜模樣,“企圖?她能有什麽企圖。”

“哦,看樣子你是知曉什麽内情了。”

薛珩道:“這個甯六娘說她聰明,可瞧着她做得某些事情,還真是蠢得可以。不過從她這事可以瞧出一個理,沒事還是莫要說大話,否則随時都有可能閃了舌頭。”

溫琅見他這樣一說,不由對此事更感興趣了,“這事怎麽說?”

于是,薛珩便将甯玖在甘泉行宮裏冒充逍遙子的徒弟,向自己自薦爲幕僚的事情告訴了溫琅。

溫琅聽過之後先是一愣,而後不由拍桌哈哈大笑,“這個甯六娘是哪裏來的?怎麽能這般有趣?”

招搖撞騙到人家大門上來了,偏生那個招搖撞騙的人還一無所知,被他這個黑心的師弟耍得團團轉。

“這般想想,我覺得那甯六娘遇上你,似乎有些可憐啊。”

旁邊的玄二忍不住插話,“我同你看法一緻,遇上主上,的确算那甯六娘倒黴。”

薛珩冷笑着掃了二人一眼,“可憐?”

“你們可不要小瞧了那個甯六娘,她絕非你們想象的那麽簡單。外表瞧着柔柔弱弱花不一定溫柔,說不定是朵食人花也未可知。”

從寶華寺歸去後,薛珩便派了人在暗中盯着甯玖,先是院中冒犯她兄長的春桃,再是背叛她的貼身丫鬟連翹,這二人有哪一個是有好下場的?

還有甘泉行宮算計她的那些人……

甯二娘臭了名聲,甯七娘被罰去了庵堂,鄭三娘毀了容。

宣陽公主最慘,連公主之位都丢了去……

目前爲止和她作對的人,有哪一個從她身上沒撈着了好?唯有她自己分毫未損,安然至今。

這樣的甯六娘,便是連一些兒郎怕是都不如她。

可憐?還真是笑話。

溫琅摸了摸鼻子,“好吧,如此便叫我對這個甯六娘更感興趣了。那我們就瞧瞧看,這究竟是朵溫柔的解語花,還是朵吃人不吐骨頭的食人花吧。”

說罷,溫琅勾了勾手指,示意旁邊的玄二近前,“這郡守府的酒水實在是太難喝了,我這裏有幾瓶從蜀地帶來的燒春,咱們嘗嘗鮮。”

玄二眼眸一亮,下意識的舔了舔舌,又瞧了薛珩一眼。

薛珩挑眉,瞧着他那張娃娃臉笑道,“未滿十八不得飲酒,你下去吧。”

玄二瞪大雙眸,“主上,我早就十八了好嗎?!”

溫琅哈哈大笑,“有這樣一張占便宜的小臉,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過來吧,酒要人多喝起來才熱鬧。”

室内燭火融融,昏黃的暖光灑了一地,三個男子各坐一方,各執杯盞,有說有笑。

*

距離甯玖從永安城出發前往清河已過去了十幾日,便是再慢的腳程也應該到了。

爲了不讓人生疑,初五的一大早甯玖便早早的出了城門。

上次進城,她是用的陸瑾娘的假身份,可以說是非常的低調。

這一次,她以甯六娘的身份,帶着一大隊護衛,再次從城門招搖而過。

馬車行至最前,守城的士兵循例問道:“車内何人?”

紫蘇挑了簾子出去,“我家娘子乃是東陽侯府的娘子,這次回清河是爲家中長輩祈福,這是通關的文書。”

說着将文書奉上。

士兵先是愣了下,反應過來後追問道:“你說什麽,你家主子是甯六娘?”

若是細細聽,那士兵的聲音裏頭還有一分急切。

紫蘇點了點頭。

那士兵目光灼灼,看得紫蘇都以爲自己臉上是不是有什麽髒東西了,很是不自在。

待那士兵來回打量了馬車好幾眼後,他這才揮手放行。

甯玖馬車駛進門洞之後,那士兵對着旁邊的一人揮手道:“速去禀告,就說那人已經到了清河。”

同時,他給了旁邊一抹身着青色布衣,作書生打扮的男子一個眼神。

男子立時跟了上去。

剛才甯玖在馬車内聽那士兵的聲音便覺有些奇怪。

她戒心素來便大,于是便借着車簾的縫隙,暗自觀察着外面的動靜。

甯玖見她走後,走那士兵深深的看了自己的馬車一眼,而後又喚了一個士兵近前低語,心中直覺有些不妙。

清河郡守……盧平。

甯玖眉眼忽然一厲,喃喃道:“是了,原來如此。”

沉香沉雪留在客舍保護甯珏,是以馬車了隻有紫蘇和甯玖二人。

紫蘇見她神色有異,問道:“六娘子怎麽了?”

“你方才和那士兵交談的時候,可發現他有何異狀?”

紫蘇一邊回想一邊複述,“剛才他态度冷淡,聽聞我說了東陽侯府之後眸光微亮,然後目光灼灼掃了我好幾眼,我甚至感覺他還隐隐往馬車裏探了好幾眼才肯放行。”

“娘子這般一說,那人的确有些異常。”

正在此時甯玖的車廂被外面輕輕叩了幾聲。

周興壓低的聲音隔着車簾傳來,“六娘子,馬車後面有個尾巴。”

甯玖道:“你們先故作不知,讓他跟着。我們改道,随便去個客舍。屆時若他要離去,你們再派個本事高的人跟上去看看,他去何處報信。”

周興應是。

甯玖道:“看來安平郡主還沒有死心啊。”

紫蘇恍然,“娘子,你的意思是?”

甯玖點頭,“如果我所料沒錯,在我們離開清河之前,怕是有人要對我們下手。”

紫蘇眉頭一皺,“那這可如何是好?”

甯玖沉吟片,刻而後說道:“你不必擔心此事,我自有應對之策。”

跟蹤甯玖的人,見她們進了城裏最大的客舍,在外頭蹲了一個時辰過後,終于離去。

待到那人離去之後,甯玖等人迅速改裝,回了驿站。

臨走之前,她讓周興和季淩将他們的護衛分一半人手留在客舍,佯裝她在此地住下的假象。

并讓護衛們提高警惕,以此應對随時可能會到來的襲擊。

回到驿站不久,溫琅便來了。

甯玖本以爲來的隻有溫琅,未想薛珩這個不速之客也出現在了跟前。

薛珩自然明白甯玖眼中的不喜,他卻故作未覺,“本王和溫琅乃是舊識,今日正好無事,索性便來看看。”

甯玖淡淡回應,“楚王随意便是。”

若是薛珩一人前來,甯玖必然會毫不猶豫的将此人趕出門,可他是和溫琅一起來的,甯玖自然也不好多說,将二人連同薛珩身後的那個護衛一同請進了屋。

甯珏本來在練字,見屋中突然進了幾個陌生人,一時間變得有些局促。

甯玖上前神色柔和,溫聲細氣的拍着甯珏的肩膀,安慰着他:“不必擔心,這幾人是六娘的朋友。”

聽此,甯珏身上緊張消除了許多,身子也沒那般僵硬了。

他克制住自己的不安,面上帶着笑容對幾人道:“既然你們六娘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

瞧見甯珏這般情狀,溫琅的大概也猜到了幾分。

十七八歲的郎君,行事作風卻如同孩童,這顯然是腦子出了問題。

他對甯玖道:“你兄長何時像這般的?”

甯玖道:“我阿兄四歲之前極爲聰明,他四歲那年偶然有一次落水後,就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溫琅眉頭微皺,取了幾根銀針過去細細檢查。

好在甯珏極爲配合,便是銀針紮在身上,也不鬧騰。

溫琅望聞問切,順帶将銀針和其他法子施展個遍後,終于在甯珏腦中溢出幾滴腥臭的黑血之後,面露了然之色。

他小心翼翼地将銀針用火烤過才收回去。

甯玖道:“過去數十年,好些大夫查過,說是我阿兄是因爲落水被擊中腦袋,所以才會這般。溫神醫可是瞧出了什麽端倪?”

溫琅笑,“不必如此,我在師門當中行三,你喚我三郎即可。”

甯玖點頭。

溫琅招了招手,示意她借一步說話。

甯玖對甯珏道:“阿兄,你在這邊呆一下,六娘有事,一會兒就回來。”

甯珏乖乖點頭。

甯玖道:“如何?我阿兄是不是中了什麽毒?”若不是中毒,好端端的一個人,又怎麽會突然之間變得癡傻不堪?

溫琅收了臉上慣常的那抹笑意,神色微凝,搖了搖頭道:“不是中毒。”

甯玖驚訝,“不是中毒,那是?”

“是蠱。”

甯玖雙眸瞪大,“什麽?是蠱。”

溫琅點頭,“此蠱産自苗疆,名爲‘噬智’,如其名,中了此蠱的人要麽癡傻,要麽宛如幼童,總歸智力和尋常人不同就是了。但此蠱不會妨礙人的生長發育,所以你阿兄外形與同齡人無異,但心智卻是不全的。”

“此蠱寄生在人的腦中,成長極爲緩慢,蟄伏期長達數十年,一旦它長成,便會開始一點一點的吞食人的腦子。還好你發現及時,若再耽擱個一兩年,等那蠱蟲發育完畢,就會開始啃食宿主的腦子,等到宿主的腦子被那蠱蟲啃食一空,宿主就會暴斃而亡,死狀極慘。”

“若是蠱蟲發育完成時,就算是我也無能爲力。”

甯玖面色煞白,冷汗不住的從背心往外冒,她連忙扶住旁邊的柱子才堪堪穩住身形。

好狠的心,好惡毒的蠱!

當年他阿兄才四歲!居然對一個四歲的孩子下這麽重的蠱,簡直是喪心病狂!

見甯玖面色有異,溫琅道:“不過你不必擔心,眼下既已查出了病因,隻要對症下藥,你阿兄便有痊愈的希望,隻不過……”

“三郎但說無妨,我無事。”

“隻不過拔除此蠱,需要宿主至親之人的鮮血爲祭,由于此蠱屬于至陽之物,所以需要至陰之物與它相克才行。屆時宿主的親屬,需要在極寒的藥浴裏面呆上一日,等到血液冷到極緻的時候,從身上放出一碗鮮血,以血爲祭,便能将你阿兄頭顱裏的蠱蟲引出。”

“你阿兄頭顱裏的蠱蟲已盤踞多年,極爲霸道,屆時一碗鮮血或許會不夠,更有甚者可能會放掉你身上近半的血……”

一個人體内的血量是有限的,若是失血過多,那是極有可能喪命的。

溫琅說得隐晦,可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旁的紫蘇聽此,面色煞白,不由拂了簾子沖了出來,“又是放血又是泡冰水,六娘子的身子本就不好,如此折騰,怎生受得住啊!”

甯玖喝了她一聲,“紫蘇退下。”

紫蘇眼底蓄着淚花。

甯玖神色更冷,“退下,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紫蘇咬牙,隻好依言退下。

今日薛珩出人意料的安靜,從始至終都扮演了一個極好的看客在一旁坐着。

隻是聽到這解蠱之法這般兇險的時候,他的神色還是不由動容了幾分。

他下意識地朝甯玖看過去,發現對方的面上竟無半分懼色。

溫琅道:“你這婢女所言沒錯,這解蠱之法對放血人的身體傷害極大,若是男子或許會因此變得虛弱,若是女子,在虛弱之際受如此寒氣……恐怕日後于子嗣上會有礙。”

在這個世道,若一個女子沒有孕育子嗣的能力,那她便是一個異類,會被世人所诟病。

但甯玖并非是一般女子。

溫琅本還有些擔憂,可甯玖的反應卻是出乎他的意料。

她非但未見沮喪,反而還還松了口氣道:“隻要能讓我阿兄恢複如初,這點代價算不了什麽。”

這點代價?

極有可能付出生命和下半輩子不育的代價,居然被一個十三歲的小娘子用‘今天天氣不錯’般雲淡風輕的口氣說了出來。

溫琅神色有些動容。

此時此刻,甯玖眸光定定,眼中似有淡淡的光華閃耀,在說到她阿兄的時候,整個人身上都透露着一種柔和。

甯玖在人前總是透露這似雪一般冰冷,叫人覺得難以接近,可方才那一瞬,她好似卸了外面的铠甲,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出人意料的柔和……

至少目前爲止,薛珩是爲見過這露出這般柔和神色的甯玖的。

薛珩有些忍不住了,“溫琅并未說過有十分的把握能讓你兄長恢複,爲這樣一個僅僅隻是‘可能’的結果,不惜以自己的生命爲代價,值得嗎?”

“值得不值得,自不必你說。于我而言我的親人是這世上最珍貴的存在,甚至高過我自己,隻要我阿兄有痊愈的希望,都是值得的。”

薛珩眉眼微微動容,這個甯六娘看似冷硬,看似心狠,對自己對親人卻是不惜付出一切……

說到底,冷硬隻是假象,她的内心其實是個很柔軟的人。

“真是太傻了。”薛珩不由得搖了搖頭。

溫琅将排蠱所需要的藥材單子列好之後,便離去了。

回程的馬車上,薛珩用手支着額,在馬車上假寐。

溫琅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他道:“你不阻止嗎?若是這甯六娘放了血,又在冰中泡上一日,極有可能毀了她自己的身子,那你日後——”

話還未完,薛珩故而睜開雙眸,定定的望着溫琅,亮得驚人。

“閉嘴!”

溫琅并非是想要調笑他,而是真切地想要詢問他的意見,是以被薛珩喝止了也毫不在意,“我觀你待此女很是有些不同,所以才想提醒你。”

薛珩不以爲然一笑,煩躁地揉了揉眉心,“都說了,我跟她并無關系,你怎麽就這般聒噪?”

溫琅無奈道,“好吧,那你當我沒說。”

相對無話,除了車轱辘碾過的聲音外,便再無其他,馬車内陷入了一陣寂靜。

良久,久到溫琅都以爲薛珩要睡着的時候,忽然聽他說了句話。

溫琅不由因他這話微微睜大了眼。

------題外話------

本來打算10點放,但是我想放肥一點的章,就現在放了。

以後争取越來越肥。

——感謝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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