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郡主面有豫色,“可是阿翁那邊……”
東陽侯此人最是不屑那些裝神弄鬼之輩,如今他雖已不管事,但要想請人來府上做法,首先還需要過了他這關再說。
李氏擺手道:“無妨,此事由我同侯爺說,你隻管将大師請來便是。”說罷,她看一了一眼蔣氏,“我這把老骨頭倒是算不得什麽事,如今你三弟妹的肚子裏還揣着一個呢,這種事情如何馬虎得了?”
李氏已經想好了,拿蔣氏有孕受不得任何損失爲由,來取得東陽侯的同意。
安平郡主和鄭氏二人掃了李氏一眼,明明是自個兒貪生怕死,卻偏偏要做出一副關心媳婦的樣子,真真是瞧了讓人反胃。
蔣氏不由暗自慶幸,不由松了口氣,下意識撫了撫她已然有些顯懷的肚子。
三房沒有嫡子,她肚子裏這個可是她求了這麽多年,盼星星盼月亮才盼來的,如今既然懷上了,自然是受不得半點損失的。
天知道大前日半夜,她發現門外頭有老鸹和鸱鸮的時候是何種心情。
她一面驚恐,一面卻又不敢聲張,唯恐有心之人傳了什麽話出去,說是她這肚腹中的孩子才吸引了老鸹和鸱鸮……
若被傳了什麽話出去,那她的孩兒豈非一生下來就要被人視作不吉利,天生招攬邪物的人?
眼下李氏這話,終于解了她心裏的憂。
*
瓊華院。
甯玖半依在一張紫檀漆木描金的矮塌上,單手撐着額頭,眸光沉沉的,似乎在想什麽事情。
門外忽然響起一陣細碎的聲音,緊接着便見紫蘇挑簾而入,越過重重紗帳之後,終于站定在甯玖的跟前。
甯玖這才直起身子,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問道:“情況如何?”
紫蘇将探聽到的消息如實回答,“老夫人說是要讓安平郡主請人來府中做法。”
甯玖挑眉,“祖父應允了?”
紫蘇點頭。
甯玖面上綻開出一個淺淡的笑意,“很好,這就對了。”
紫蘇有些不解,面帶疑惑之色。
甯玖道:“有些自以爲是的人又要開始作妖了。”
甯玖循着窗戶,掃了眼外頭大好的天光,收回視線後示意紫蘇近前,壓低聲音道:“連翹可還安分?”
紫蘇面色陡然變冷,“她要自尋死路,老天也擋不住,六娘子甭提這起子背主之人的。你放心,您的吩咐我們已經安排妥當。”
“嗯,這網既然已經織好了,接下的我們要做的便是等着魚兒主動入網了。”
對付安平郡主這種人,比起正面出擊,甯玖更喜歡讓對手自以爲是的耀武揚威一番,以爲自己勝券在握的時候再給對方緻命的一擊,讓之狠狠跌入塵埃,再也翻不了身。
就如貓戲老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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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剛大亮,甯玖便聽得一陣鈴鈴的脆響,隐約間似乎還瞥見前院那不時沖天的火光和香燭燃燒引起的沉沉煙霧。
紫蘇打了簾子進來,表情有些驚奇,“六娘子,果真如你平所料,安平郡主今日一早便請來了一個道門中人,說是叫什麽妙覺真人,在前院又唱又跳,做了水陸道場。”
聽紫蘇來回來這确切的消息,沉雪沉香二人面上也有幾分訝色。
此事,居然還真如六娘子所料。
甯玖微微一笑,一掃眸中的惺忪,她的手扣了扣旁邊的桌案,顯得心情有些愉悅。
妙覺真人,真是……好久不見啊。
甯玖目光落在沉雪沉香二人身上,“東西都準備好了?”
沉香笑嘻嘻道:“六娘子放心吧,此事必然無失。奴婢可是從甘泉行宮回來後便一刻不歇的盯着那邊,盯了這麽久,可算是找到機會了。”
安平郡主這次倒是學乖了,從甘泉行宮回來之後便開始對甯玖嚴防死守,再也不敢輕視于她,就怕這次的計劃除了纰漏。
“她這次倒是謹慎得很。隻可惜……”甯玖微微搖了搖頭,明麗的眼中漾開幾抹不以爲然的笑意,“全是無用之功。”
*
東陽侯府前院,身着葛袍雲鞋,左手執金鈴,右手執桃木劍的老道正不住地來回跳躍。
忽地,葛袍老道将手中的金鈴挂在腰間,右手的桃木劍淩空往上一抛。
他空出的右手扯過腰間的葫蘆,順勢咬下葫蘆塞,飲下一口不知是何物泡成的藥酒後,将葫蘆快速挂回腰間。
右手橫空一展,正正接住方才上抛于空的桃木劍。
李氏等人,正在在不遠處的狼庑之下,靜靜地觀看着這葛袍老道的一舉一動。
起先李氏本對這個所謂的妙覺真人還有所懷疑,可見了他越來越行雲流水的動作後,心中的懷疑念頭便不由打消了幾分,耐着性子靜靜的看着。
妙覺真人将手中的一道金黃符箓置于桃木劍端,口中忽然噴出一陣酒,借着香燭的火星,将那金黃符箓瞬間點燃。
緊接着,他手執貼着符箓的桃木劍在空中挽了個劍花。
終于,符箓燃燒幹淨。
忽有風起,燃燒完畢的灰燼便順勢吹向了院子正東方。
東陽侯府的正東方,除了有幾處假山和亭台之外,餘下的便是甯玖的瓊華院和甯瑾的芳蘭院,二人的院子中間隻隔了一處花園。
妙覺真人撫了撫自己的胡須,面上露出一滿意的笑容,一字一頓,擲地有聲道:“孽障,已然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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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台有點抽,今天的章節發的有點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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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我的(酒酒)仙女20顆鑽鑽,閃瞎了我的眼。
讓我恨不得碼字100w回報,不過前提是科學家要發明一個腦電波鍵盤,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