勳貴人家死一兩個丫鬟,實在算不得什麽大事。何況春桃這等手腳不幹淨的奴婢,也是死有餘辜。
春桃的死,并沒有在東陽侯府中掀起任何風波。
不過卻在鄭氏和李氏婆媳之間泛起了小小的波瀾。李氏對于鄭氏罔顧她意,一聲不響的就做主将春桃處理了這件事情很是耿耿于懷,她下午才因爲甯玖的事情折了劉妪,第二日劉妪的女兒便被不聲不響的弄死了。李氏覺得,鄭氏這般行事,壓根是沒将她這個婆母放在眼裏。
鄭氏卻覺得春桃不過是一個賤婢,處理就處理了,沒什麽大不了的,至于李氏那邊更沒有什麽知會的必要了。
鍾绮院。
安平群主聽着自己的眼線打探來的消息,吹了吹口中的茶,擡眸啓唇輕道:“先是從寶華寺中逃脫,後來因梁國夫人保了兩個婢女不說,還借機又得了兩個得力的丫頭。眼下又借梁國夫人的餘威,拔掉了二房的在信芳院安插的春桃……”
一兩件事情巧合或許有可能,倘若一連串的事情都是巧合,那便隻能說明這種巧合,乃是有人有意爲之。
安平郡主将手中的茶盞擱在面前的桌案上,忽然倚直了身子,神色漸冷。
世家女子總有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這實在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畢竟她們家族底蘊深厚,累世公卿,實在是一般的庶族和勳貴可比,更何況是崔王鄭盧這樣的頂級門閥。
毫不誇張的說,便是秦地薛氏那份氣度在這四姓面前,都要矮上幾分。氣度這東西,不經過年歲的沉澱,是養不起來的。
所以崔婉才會看不起甯玖,或者說這京中的貴女除了這四姓之女,旁的人在她眼中都是粗鄙的,不入流的。
同樣出身世家的鄭氏和安平郡主也是如此。
最開始安平郡主并未怎麽将甯玖這個擁有胡族血脈的原配之女放在心上。她自視高貴,也不屑去做那些後母慣做,苛待原配的戲碼。
至于甯晟防她,想要親自教養六娘。這事情,她更是樂見其成。甯晟那人教養郎君倒詩可以,教養娘子卻不合适。
果然如她所料。年歲漸長的甯六娘性冷,淡漠,自以爲有幾分才華,小小年紀就端着個臉。隻知詩文風月,卻不通世事,不曉人情。至于男女之間相處的那些彎彎繞繞,她更是一無所知。
這樣的刻闆無趣的女子,是最不讨男子喜愛的。而做婆母的,更是不喜這種不會奉承的兒媳。不用她出手,這甯六娘将來嫁了人,有的是受不完的磋磨。
安平郡主想着她這一生,處處都被孟氏那個低賤女人的陰影籠罩,她便憤怒難平。既如此,就讓那個孟氏的賤種,一生淪爲她七娘陪襯,永遠籠罩在她七娘的光環下過活吧。
優秀是需要對比的,大郎癡傻,六娘呆闆……她的七娘卻是如明珠一般熠熠生輝。甯玖甯珏二人越是不堪,越能襯托她的七娘的優秀。在這世上,對于她的七娘而言,沒有比甯玖兄妹更好的陪襯了。
隻是未想這個甯六娘竟是塊璞玉!随着時間推移,她被打磨雕琢得越來越出色,雖然性子仍舊不讨喜,不合群。但她容貌愈發出衆,才情逐漸顯露……直至今日,她已經完全蓋過了自己女兒的風頭。
沒有對比,就瞧不出差距。安平郡主後悔了,她後悔當初沒有聽她阿娘的話……将孟氏這一雙兒女弄掉。
她留着他們,是因爲心中那種扭曲的優越感。是爲了欣賞孟氏的賤種在她眼前低賤落魄。而非讓她們來擋她的七娘的道的。
寶華寺一行,安平郡主本想讓甯六娘身敗名裂,順便也好遂了她那位阿姊的心意,沒想到最後竟然搞砸了。
最爲不妙的是,從這件事後,她明顯發現,甯六娘遠沒有她所想的那麽簡單。
到底……是她輕敵了。
不過現在發現,也不算太晚。
琳琅打簾子進屋道:“郡主,去年您種下的杜鵑是否要修修枝,好多都長得太過了。”
安平郡主視線從窗外探去,笑意漸冷,仿佛淬了冰一般,“倘若它安分守己,或許還可留它一留。如今這枝頭既然越過了界,長到了不該長的地方,我自然是留不得了,全部拔了,若是留了一絲殘根,後果不必我說。”
琳琅在她的冰冷的笑意中,心猛的一跳,連忙低頭應是,挑了簾子出去,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恰逢此時甯瑾從外面回來,正好撞到了迎面而來的琳琅。
琳琅心中有事,未來得及瞧見甯瑾,一個不注意便踩了她的腳。甯瑾本就一肚子氣無處撒,眼下被踩痛了腳,更是覺得受了莫大的委屈。既然到了自己的地盤,也不故作姿态了,當下勃然大怒,甩了琳琅一巴掌,“幹什麽吃的?走路都不長眼睛的麽?”
琳琅連忙下跪認錯,“七娘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甯瑾還要再訓話,便聽安平郡主的聲音從内室傳來,“這般大的火氣作甚,琳琅,你先下去。”
琳琅如蒙大赦,立時告退。
甯瑾隻好不情不願地邁入大門,越過幾重簾子,依偎到安平郡主的跟前,眼中噙着淚花,“阿娘。”
安平郡主一瞧她這樣就知道一定是在外頭受了氣,“說罷,又有誰惹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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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文文,《太子嫁到之惑世權臣》
作者:喻青衣
【一句話簡介】當妖孽太子對上冷面師尊,一段被壓迫與反壓迫的艱難坎坷曆程正式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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