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痕沒想到大少爺會一口否認了他們的關系,雖然之前他們商量過會偷偷的打掉孩子,然後待他娶親後在納了自己做姨娘的。
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做個姨娘就已經滿足了,可若不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也斷不會說出和大少爺的關系,畢竟這樣見不得人事情,她一個未出嫁的女子也不願意說出來啊。
她本來以爲大少爺最多就是生氣些,然後認下自己,最多事後罵自己幾句出出氣就罷了,可是她真的想不到大少爺拒絕承認和自己的關系,她面如死灰,似乎不敢相信一般。
大少爺對自己竟然這般的絕情決意,可那明明就是事實啊,他要了自己的身子,就打算這樣始亂終棄嗎?
他可知道他的否認,會要了自己的命嗎?她這般的愛慕着他,爲了他甚至做下這欺主,叛主的大罪,如若不是一心爲大少爺,她怎麽會這麽明目張膽的欺辱三少爺,還不是因爲把自己當做了大少爺的人才會這般。可反過來他竟這般的無情無義。
衆人皆是一驚,方才碧痕發的毒誓,已經讓衆人信了大半,隻待訾浩承認了事情也就盡快解決了,可如今訾浩的否認,不禁讓大家又有些懷疑了。
“老夫人,侯爺,婢妾沒說錯吧,我就說我的浩哥兒不會做出這種下作的事情,定是這賤婢冤枉浩哥兒,老夫人,侯爺,你們要給浩哥兒做主啊,可不能由得賤婢憑白辱沒咱們浩哥兒啊!”趙姨娘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活剮了碧痕。
“大少爺!”碧痕雖然有些蠢,但大形勢還是能看得清的,她若再不開口讓訾浩認下她,恐怕就真沒有活路了,這一刻也顧不上訾浩以後會不會怨恨厭惡她,先保住自己的性命重要。
碧痕匍伏這爬到訾浩腳下,抓着他的衣擺,泣聲道:“大少爺您可不能這樣對奴婢啊,大少爺您答應奴婢會納了奴婢的,大少爺此番是要逼死奴婢嗎?”
訾浩嫌惡的踢開他,恨不得一腳踢死這個蠢鈍的女人,對着老夫人和訾吟謙卻是說不出的恭敬,:“祖母,父親,的确是這個賤婢污蔑我,請祖母和父親做主。”說罷便不再看碧痕一眼。
對于訾浩的作爲,訾姝并不意外訾浩會否認,就沖剛才趙姨娘那個不要臉的模樣,她的兒子又能強到哪裏去呢?
莫說他一心想争奪爵位,即便沒有這個心思,隻要是個上進的男子,都不願意未娶妻就那個丫鬟通房,還生個庶長子,實在耽誤自己的前程。不過她怎麽會任由得訾浩就這樣脫身了呢?
訾姝不緊不慢的站起身,對着父親和老夫人盈盈說道:“浩弟說的對,定是這婢子胡說,這丫頭真是膽大包天,難道不知道這般混淆侯府的血脈,比叛主的罪過更大嗎?祖母和父親快快處置了這丫頭吧,省的給咱們侯府蒙羞!”
訾姝的話看似平靜,可在場的人都是人精,自然聽出了弦外之音,也是啊,若是碧痕肚子裏的孩子真的不知道是哪裏的野種,如此混淆侯府血脈,還能活的了,隻怕連累的人更多,再說碧痕爲何隻咬着大少爺不放,而且發下重誓,這其中恐怕另有文章,也許真的是大少爺始亂終棄的可能比較大。
訾浩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冷冷的眸子略過訾姝,他這個大姐,果然變了很多,如此輕飄飄的一句話,又将這燙手山芋扔回到了自己手裏。
顯然老夫人和訾吟謙都聽出了訾姝言語中的隐晦之意,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來處置,尤其希望侯府子嗣昌盛的老夫人,更加難以取舍。
訾姝緩緩來到碧痕身邊,緊緊的盯着她,:“碧痕,你怎麽還跟方才一樣,拿不出證據就胡亂攀誣大少爺呢?”訾姝的語氣帶了一絲怒氣,似乎真的對碧痕這樣的行爲十分的不滿。
碧痕如夢初醒,似是想起了什麽,突然大呼:“奴婢有證據,奴婢曾送給大少爺一件奴婢親手做的小衣,上面繡的是鴛鴦戲水的圖樣,侯爺盡管派人取了來和奴婢平時做的繡活對比下針腳,若不是奴婢和大少爺關系匪淺,奴婢怎會送給大少爺這樣私密的東西。”說着碧痕低下頭,似乎覺得很難以啓齒。
這也難怪,一般這樣的物件,都是親密的人才會做的,像這些沒成家的少爺,也是自己的奶媽做,以後有了通房姨娘,才讓她們做。果然,碧痕說完,衆人面上都是不屑的神色。
訾浩心中一緊,臉色巨變,心下壞了,怎麽把這件小衣給忘記了,他和碧痕搭上不是一天兩天了,碧痕格外俯就他,他對她也十分滿意。
若不是姨娘對自己房裏的丫頭看的緊,他也不會向外發展,兩人柔情蜜意之時,碧痕是給他做了件小衣,他看着好看就收下了,且碧痕的針線做的極好,比他奶娘不知道好多少倍,因着穿在身上十分的舒适,他還很愛穿,現今還在他的衣櫥裏放着呢,若是找了來,勢必無法在抵賴了。
“你這個賤丫頭,少爺的屋子豈是你說搜救搜的,你算個什麽東西!”不待訾吟謙開口,趙姨娘便忍不住了,她看到兒子的表情就知道恐怕真是有這件小衣了,怎麽肯答應。
連趙姨娘都能看的明白的事情,其他的人又怎會不明白,訾吟謙有些生氣,這孩子太沒有擔當了,堂堂男子漢,自己做下的事情都不敢承認,更可況也不是什麽大事,想必将來也難當大任,這也難怪,姨娘養的庶出就是上不得台面,看來還是盡快娶了若雨,讓她教導這些孩子吧,否則任由姨娘帶着,還不知道會長成個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