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息手持青銅酒墫,品嘗着味道略苦的菊花酒。
從來不曾有女人踏足的雪玉軒,因爲奚曦的入居而破例,丫鬟婆子一波波入了雪玉軒伺候。但浚息從戎的這些年,已不慣和不喜丫鬟婆子的侍候,所以奚曦搬去玉苑後,本來就是侍候奚曦的丫鬟婆子也被浚息遣去了玉苑,雪玉軒的男兒之氣一如從前。此刻,軍師南宮赟陪飲兼做侍從地給浚息斟着酒。
“福伯已去京城一月,侯爺讓福伯查的那件事情,可有結論了?”
浚息眉目沉郁,“沒有結論,甚至毫無眉目。福伯飛鴿傳書,十六年前,我将要去跟玉奴提親前,侵犯了玉奴的那名男子,在當時完事後,就将所有蛛絲馬迹抹的幹幹淨淨。”
“玉奴夫人是禦史府唯一的嫡出小姐,當年名動京華的天下第一美玉那般引人注目。侵犯了玉奴小姐,事後能将所有蛛絲馬迹抹的幹幹淨淨,如此地神通廣大,無疑是京中權貴。”南宮赟斷言道。
浚息道:“京城的權貴……太多了。何況,玉奴離家出走的兩個月後,我爲将二皇子推上太子之位,推上皇位,發動了一次政變。新皇登基那日,我爲新皇掃除了很多障礙,幾乎是血洗京都。”
“此事豈非就成永久懸案了?”南宮赟看顧浚息,“奚濱是不知道那個侵犯了玉奴夫人的男人的存在,不然他也不會以爲侯爺是小姐的生父。不知小姐可有被玉奴夫人告知——小姐的生父,那個侵犯了玉奴夫人的男人是誰?”
浚息品着澀苦的菊花酒,“以玉奴的性情,她不會向任何人啓齒她被人強暴那地獄般的經曆。”
南宮赟失笑,“而跟自己有關的事,便是占卦之術到了扶乩境界的小姐,也占卦不出。”
玉奴已逝,浚息一時也無力去想十六年前,玉奴遭受侵犯的那段于事無補的懸案。浚息轉移話題,問南宮赟道:“你閉關半月終于出關,可是将屠龍陣鑽研透徹了?”
“托小姐之福,屬下在陣法上的進境,已突破第三層的桎梏,到達了第四層的境界。”南宮赟喝酒,心情甚好道:“今年新釀的菊花酒不錯。”
浚息看顧酒墫中的菊花酒,“明天是荊州一年一度的菊花會,曦曦想去紅楓山頂賞菊賞詩會。”
南宮赟笑看浚息,“那樣無趣的事情,侯爺也要一起?”
浚息無奈的魔顔上有着寵溺。
南宮赟低目含笑。
翌日清晨,玉苑裏,浚息坐卧室中喝茶,候着更衣的奚曦。
“聽說那個丫頭被你差遣走了?”望着卧室中各司其職的丫鬟婆子,浚息提起阿穗。
透過妝鏡,奚曦笑看着浚息,“嗯。阿穗父母的死忌快到了。她回青州給她父母上墳。”奚曦偏首,阿穗好不容易回一趟青州,當然會去給她亡父母上墳,她沒有胡謅。
浚息喝茶。
曦曦将那個丫頭遣走,是他,想太多了?
正沉思。
環佩叮當聲入耳,浚息擡眼,妝奁過,亦着上披風襦裙的奚曦往他走來——
奚曦來南安侯府已經一月。經過一個月的調養,少女玉緻的肌膚透出紅潤,薄施粉黛後,本就盛世美顔的容貌,更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浚息不由自主地,一把将少女扯到懷中。
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深重的唇舌交纏,動情愛撫。
……
好久,浚息在奚曦飽滿處肆虐的手掌,終于回去了奚曦平坦的腰肢上,浚息的唇,也緩緩離開了奚曦。
浚息充滿情欲的魔眸,凝視着懷中臉紅嬌喘的少女。
少女的嬌喘動情不知真假,微腫格外盈亮的唇瓣卻顯而易見。
……
浚息今日的需索比往次都要過分!
想到今日要緻浚息于死地的計劃,奚曦斂下了怒意,春水般的明眸,含怨帶嗔地睇了眼情欲衍生的浚息,握拳捶打了下浚息硬比玄鐵的胸膛。
奚曦意料之中的嬌嗔吃痛。
“小心手。”浚息魔音暗啞,不由自主将奚曦的玉手握在手中。
奚曦瞪了浚息一眼。
眼波中的怨嗔,娆媚,分寸掌握的剛剛好!
剛剛好地,讓男人心生愧疚憐惜,卻又不會有淫邪情欲。
浚息彎唇。少女又在以進爲退地色媚他!
他知道少女不喜歡他。他也爲此惱恨過。自從讓少女住進玉苑後,他倒不再惱恨少女的嫣媚逢迎,巧笑避寵。
少女固然對他虛情假意,他更是用心可怕。
浚息低頭觑着懷裏的奚曦,已是彎唇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