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樣的有利不僅是對于顧舊年,對于現在的敵軍來說,也一樣是有利的。
否則,江淮若是有城牆圍築的話,如今的局面也不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對方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動作隐蔽而又迅速,讓天策軍和禁軍三番兩次都沒有追到敵方,隻不過這一次卻不一定了,因爲顧舊年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想到之前江旭所說,對方很有可能是景長煙,所以顧舊年便前往去江旭處,想要詢問關于景長煙的事情。
畢竟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江旭看到顧舊年來了,也不遲疑,便直接的問道:“你要去追擊景長煙?”
顧舊年點了點頭。
江旭道:“我和你一起去。”
江旭畢竟對景長煙還是十分了解的,雖然暫且還不能确定那個人是不是景長煙,但是想來也八九不離十了,若是有江旭的幫助,也許就能更加的輕松。
所以顧舊年臉上就露出了一絲笑意。
天色漸亮。
之前一直縱火包括襲擊天策軍以及禁軍的人正是景長煙無疑了,他這一次來到江淮,一共是帶了二十萬人前來,但是他先将其中的五萬人隐藏在了江淮城外一片連綿的山脈之中,對外傳出的消息是他隻帶了十五萬人前來。
景長煙一向就是喜歡如此,那五萬人就是他的底牌,是他在絕地之中可以反擊的籌碼,也是先用隻有十五萬人的消息迷惑顧舊年。
現在看來,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至少在顧舊年以爲景長煙隻是單純的逃跑了出去之後,顧舊年就沒有再過多的防備了。
想來也是,這周圍所有的敵人都被肅清幹淨了,顧舊年自然沒有必要在過多的命人戒備,隻是想不到景長煙竟然還會這麽留了一手。
若是顧舊年提早知道的話,也不會讓景長煙占了這麽大的便宜,讓他的連續三次縱火,一次襲擊,給天策軍以及禁軍甚至是整個江淮都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
先是糧倉被毀,然後又是天策軍的營寨起火,死傷無數,最後又是在江淮的民宅縱火,緊接着的那次襲擊,有讓天策軍和禁軍死傷無數,可以說景長煙的一環扣一環十分的令人佩服。
隻不過在昨晚的那一次襲擊之中,景長煙還是錯算了一次。
他的人撤退的地方正是沿着一片茂林的山林,最容易伏擊的地方,若是顧舊年命人繼續追擊下去的話,那麽無論來了多少人,隻怕追擊而來的人都會被景長煙埋伏在哪裏的人給伏擊了。
大概是因爲前幾次的計謀每一次都成功了,所以景長煙便笃定這一次顧舊年一定會命人追擊而來的,誰知道在那裏潛伏了許久之後,都沒看見有人來,想來顧舊年的人是真的不來了。
景長煙心底卻有不少的疑惑,雖然和顧舊年交手的時間算不上長,但是按照景長煙對顧舊年的理解,顧舊年應該會直接追擊而來才是,所以就定了定心,想來顧舊年的人隻是暫且還沒有過來,一會是肯定會來的。
那他便多等一會兒,顧舊年應該很快就會讓人過來了。
景長煙這麽想着,便命手底下的人繼續潛伏着。
隻不過這樣左等右等的,就是一直都沒有等來顧舊年,景長煙不由得就有些不耐煩了,難道顧舊年是真的準備不來了嗎?
景長煙自問,若是易地而處的話,他是一定會選擇來的,就算明知道對方可能會有埋伏,也不能再繼續退卻下去了,否則的話,局面就會變得越來越被動,一直這樣處于被動的局面是絕對不利的,所以景長煙才會專門命人潛伏于此。
隻不過顧舊年的人卻一直都不曾來,這倒是讓景長煙感覺到十分的不對勁了。
難道顧舊年是真的想要一直這麽的被動下去了嗎?
景長煙這麽想着。
他們都是從昨夜就開始潛伏在這裏的,如今天色都快要亮了,等了這麽久都不見有人過來,自然是覺得身心俱疲,而景長煙又遲遲不讓他們回去。
于是一時之間,底下便有些騷動了起來。
景長煙見狀,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是想到他們也是這麽趴在地上趴了一夜,卻沒有見到敵人,有些怨言也是正常的,于是便沒有說什麽。
想來現在天都已經亮了,就算是繼續潛伏,也沒有任何意義了,敵人一進來就可以看到,不比夜晚的時候,視線極差,容易隐藏,還不如早些回去休息才好。
所以景長煙便下令道:“所有人都起來吧,準備回去。”
底下的人頓時大喜過望,紛紛站了起來,終于可以不用繼續在這種鬼地方待下去了。
隻是等他們剛剛站起來的時候,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接着就是一大波箭雨攜着凜冽的風聲沖了過來,景長煙的人都是在地上趴了一夜一動都不敢動的人,這才剛站起來,自然是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得勁。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箭雨襲來,一時之間别說躲閃了,就連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隻茫然的聽着箭雨飛來的聲音,然後就看到周圍的人一個接着一個的倒了下去。
“快準備!敵襲!”不知道是什麽人突然就是大喊了一聲,這才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緒,但是箭雨卻一直不停。無數人都死在了箭雨之下。
景長煙手中握着長劍,将飛來的羽箭用手中的長劍打飛,然後道:“所有人準備撤退!”
好歹第一波的箭雨終于過去了,第二波的箭雨還沒有襲來,中間有了一個短暫的空隙,可以稍稍的争取一點時間逃跑。
景長煙心底頓時感覺到一陣的後怕之意,他原以爲是他在埋伏顧舊年,等到着顧舊年上鈎,卻想不到顧舊年其實早就知道這一場埋伏,而顧舊年也在埋伏着他。
景長煙的心中十分惱怒,但是也情知正面和顧舊年的人交手是必敗無疑的,如今也不是在深夜之中,可以利用黯淡的光線和周圍的地形對顧舊年的人造成傷害,現在的天色已經是大亮了,而兩軍的人數差距景長煙便是不看也知道,正面交戰是必死無疑的,所以一定要趕緊撤退。
隻不過顧舊年既然敢過來,就肯定是一早就做好了準備,絕對不會給景長煙任何的可趁之機。
天策軍和禁軍紛紛的沖了上去,一方是養精蓄銳而來的,而景長煙的人卻隻能被迫應戰,這樣的差距可想而知,所以乍一交手的時候,景長煙的人便紛紛的倒地,死傷無數。
不僅如此,後面還有源源不斷的天策軍和禁軍跟上來。
顧舊年爲了防止景長煙帶着他的人離開,又或者成功的突圍,給天策軍和禁軍造成極大的損失,她可是帶着足足有三十萬的人而來,料想就算景長煙再怎麽厲害,他現在的手裏也就隻有幾千人而已,就算是有什麽奇迹,他那幾千人也不可能打得過三十萬人的。
顧舊年知道景長煙手中的兵力定然是不僅僅是隻有眼前這幾千人的,剩下的人隻怕也還是被景長煙藏到什麽地方去了,帶這麽多的人手也不是爲了要圍剿這幾千人,最重要的還是要将景長煙抓回來。
上一次就是因爲無意将景長煙給放跑了,才會有了後來的那麽多的事情,顧舊年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景長煙在離開了。
景長煙隻是乍一看眼前的情況就知道現在顧舊年的心中是怎麽想的,無疑是想到将他給抓回去,但是景長煙又怎麽可能束手就擒。
現在這樣的情況也顧不得景長煙用什麽極端的手段了,于是立刻道:“所有人圍在一起,攔截住他們!”
這一聲令下之後,顧舊年倒是眸光微凝,難道景長煙是準備要決一死戰了嗎?這的确是順了顧舊年的心意,她不怕景長煙和她決一死戰,就怕景長煙逃跑,就算是因爲和景長煙的死戰而導緻天策軍和禁軍的死傷,也要好過放任景長煙回去然後繼續制造麻煩。
隻是景長煙的行動卻是令人出乎意料了。
當那一道命令剛下完之後,景長煙居然立刻就翻身上馬,往回疾馳而去。
跑了!
景長煙居然又跑了!
顧舊年立刻毫不猶豫的下令:“去追上他!”
隻是景長煙可是已經讓他的人死死的攔住了天策軍和禁軍,在他們死絕了之前,是絕無可能去追擊景長煙的,這裏的道路有十分的狹窄,完全被他們給阻擋住了,除非将所有人都殺死。
顧舊年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
想不到就算是這樣,還是被景長煙逃跑了。
隻不過如果接下來一直是這樣的戰鬥的話,景長煙是絕對消耗不過顧舊年的,他不過就是區區的五萬人罷了,損失幾千人對于景長煙來說也是一個很大的損失,但是顧舊年的手裏可是足足有着一百萬人的兵力,可以和景長煙繼續的消耗下去。
但顧舊年并不想要和景長煙做這樣的消耗戰,天策軍或者禁軍每損失一個人對顧舊年而言都是很大的損失。
看着景長煙騎着馬逃跑,顧舊年雖然心中焦急無奈,卻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江旭就站在顧舊年的邊上,這個辦法也還是江旭說出來的,他雖然對景長煙并不是多麽的了解,但也總要比顧舊年了解多了,如果不是江旭的話,恐怕現在的局面還未必能做成這樣。
雖然這一次景長煙逃跑了,但到底景長煙帶來的這幾千人是不可能逃走的,将這幾千人盡數殲滅,對景長煙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這一戰的戰果還勉強可以一看。
雖然這麽想,但是明明景長煙就近在咫尺的時候還是讓他給跑了,還是讓顧舊年十分的郁結。
“依景長煙的手段,想來是不會放棄的,下一次可能還會繼續騷擾江淮的軍隊,等到他下一次前來的時候,在趁機将景長煙抓回來也不遲。”江旭看到顧舊年的臉色,便出聲勸慰道。
顧舊年也知道,眼看這一次算是無功而返,隻好點了點頭。
景長煙命令埋伏在樹林之中的人不過幾千而已,又是經曆了一整夜的潛伏,狀态極差,所以剛交手就損失了極多的人,在天策軍和禁軍的進攻之下,很快的就已經死傷無數了。
不消片刻,天策軍和禁軍就已經将景長煙的人盡數斬殺了。
縱然此役大獲全勝,但是沒有抓到景長煙,對于顧舊年來說就是敗了,但是繼續留在這裏也沒有任何的意義,等到将樹林之中的戰場狼藉都清理幹淨了之後,隻好帶着三十萬的兵馬回到了江淮之中。
如今西北華陽王的鎮西軍兵變,這裏又因爲景長煙的不斷騷擾而讓江淮不得安甯,南方的情況就更不用說了,更是岌岌可危,雖然暫且明深還能穩住,但這到底不是長久之計。
顧舊年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眼前的情況真的是無法言說了。
顧舊年隻希望一切都能按照計劃之中的進行着,千萬不要在出什麽岔子了。
隻是等到顧舊年帶着三十萬的天策軍和禁軍回到了江淮之中,卻發現江淮之中的情況竟然也是十分的混亂。
自從昨夜民宅被焚毀,死傷的人無數,甚至都難以清點出來,因爲有很多的人都是屍骨無存,而醫館和軍醫都完全的不夠用,顧舊年也知道情況緊急,所以命人從各地都召集醫者到江淮而來,隻是命令也才剛傳下去沒有多久,一時半會兒也不能完全的将醫者聚集到江淮,更何況其餘的地方也是極其需要醫者的,不可能讓醫者全部都到江淮來。
如今這樣的特殊時期,甚至有些在平常時期被當做什麽江湖騙子一類的人物,在現在這樣的時候,都會被當做神醫來看待。
當顧舊年回到江淮的時候,看見一片混亂的場景,不由得先是愣了一下,連忙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爲什麽會這樣?”
隻是卻沒有人解答,顧舊年看着江淮如此混亂不堪,也不能坐視不管,當下就命人立刻前去平息這一片混亂的景象。
就在這時,郁博安從一側走了過來,看見了顧舊年,臉上的神色是十分複雜的。
顧舊年看到郁博安的臉色,就知道郁博安應該是知道事情始末的,于是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郁博安歎了一口氣,這才道:“昨夜江淮的民衆和天策軍以及禁軍都有無數人死傷,軍醫的人手完全不夠用,那些收了傷的将士便向江淮的醫館求醫。”
顧舊年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但是并沒有接話,隻怕這問題就出在求醫這裏,軍醫的人手不夠用,而江淮的醫館又何時夠用了,不僅是将士們向醫館求醫,那些江淮的百姓也向醫館求醫。
“其中有一位士兵受傷十分嚴重,所以另一名士兵就讓醫館的大夫爲他醫治,隻不過當時那名大夫正在爲另一個人醫治,所以沖突就是這麽來的。”郁博安道。
顧舊年忍不住就是歎了一口氣,她果然猜的不錯,竟然是這樣的事情,于是問道:“現在那個人呢?”
郁博安的臉色就露出了一絲苦笑,道:“在最一開始鬧起來的時候,就被沖動的百姓一怒之下給殺了。”
顧舊年的臉色就微微的有些變化,想不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隻不過人既然已經死了,顧舊年就不必說了什麽了,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又道:“那之後呢?”
“之後便是現在這樣了。”郁博安苦笑了一聲,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強行鎮壓還是安撫好,隻能讓他們先穩住這些百姓,不要在造成更大的傷害了。”
顧舊年眸子之中一閃而過冷冽的寒光。
如果沒有發生命案的話,顧舊年或許會選擇安撫,畢竟誰也不知道鎮壓之後百姓會有什麽反應,但是居然爲了求醫一事,百姓将士兵給殺了,且不論那名士兵到底有沒有錯,就隻是這樣的行爲,顧舊年也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于是顧舊年便冷冷的道:“如果安撫無用的話,自然就要強行鎮壓了。”
郁博安聞言便明白了顧舊年的意思,于是點了點頭,然後下去了。
其實郁博安原本便是打算這麽做的,但是之前一直以來顧舊年都沒有這樣做,郁博安以爲顧舊年是反感這樣的手段,所以在顧舊年說之前,他也不敢這麽做,隻不過在得到顧舊年的話以後,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做了。
有的時候安撫的确是好,但若是一直是這樣的懷柔政策,有時候也會被人誤以爲是柔弱。
在郁博安下去之後,場面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雖然此時是亂世,但是顧舊年之前的幾次舉措,都能勉強讓江淮的百姓活下去,不至于活活的餓死,能活着,總是要比死了好,若是在反抗的話,強行武力鎮壓并不是随便說說的,一個不好,就是要出人命的。
于是眼前的局勢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等到江淮稍稍的安甯了些,顧舊年這才松了一口氣。
但是這樣做也不是什麽長久之計,武力鎮壓,一次兩次可以,要是多了的話,就會引起百姓的反感,甚至會起義謀反也說不準。
于是顧舊年思量了半晌,但卻一直都沒有什麽好的主意。
現在最主要的問題無非就是兩個,一是糧食,二是求醫,糧食這方面的問題,顧舊年已經派人展開了赈災,發放糧食,問題應該不大,至少不會讓江淮出現餓死人的情況。
但是第二個問題就非常的棘手了。
這幾天接連被景長煙的人縱火,所以有無數的人被燒傷,而醫者又完全的不夠用,再加上天策軍以及禁軍又接連和景長煙的人交手,傷者就更加的多了,軍醫一共就那麽一點人,江淮的醫館也一共就那麽幾間,雖然顧舊年每一次都讓那個受傷到無法構成戰力的人送回皇城,但傷者的數量還是越來越多,隻增不減。
顧舊年也有些無計可施的感覺。
于是又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真的是覺得滿腦子都混亂了起來,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麽辦才好。
顧舊年的眉頭緊緊的擰成了一團,也知道這樣下去根本就不是什麽辦法,然後道:“郁博軒。”
站在一側的郁博軒點了點頭。
“我之前讓其餘地方的醫者都集中的江淮來,這件事情辦的怎麽樣了?”顧舊年擡起頭看向郁博軒,問道。
“已經有十幾位醫者向江淮而來,但是更多的人都不願意過來。”郁博軒道。
顧舊年有歎了一口氣,是啊,現在周圍的地區都知道,江淮是這附近最混亂的地方,隔三差五就是起火交戰,百姓都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盡管顧舊年是開了高價讓他們來江淮出診,但是對于那些大夫來說,錢可以以後賺,但是命卻隻有一條,于是就推辭再三,不願意過來。
但是現在不是他們願不願意來的問題了,他們若是不來,這江淮的情況恐怕就要更加的糟糕了,于是顧舊年沉吟了一聲,然後道:“如果利誘不可行的話,那就隻有威逼了。”
郁博軒聽到顧舊年這麽說,就知道顧舊年是什麽意思了,于是就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然後連忙轉身下去辦事了。
顧舊年看着郁博軒走了下去,竟然是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顧舊年發現最近她歎氣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實在是最近的事情越來越多,越來越麻煩了。
其實江淮的事情倒是還好,總還算是有對策,但顧舊年隻要一想到現在西北的狀況,就覺得滿腦子都是一片的混亂。
她是實在想不通,華陽王的鎮西軍是怎麽會兵變的,若是不想讓鎮西軍回來支援的話,早早的就可以在鎮西軍和西北蠻人交戰的時候動手,直接讓鎮西軍淪陷,潰敗給西北蠻人就是了。
但是兵變的那些人卻是要等到華陽王擊敗了西北的蠻人之後才開始動手。
不過顧舊年想了想,然後也就釋然了。
隻怕主導兵變的那個人應該是昭文太子的人,昭文太子既然想要這天下江山,就不會隻要一個破損的半壁江山,所以昭文太子雖然直接或者間接的導緻了西北蠻人在這種時候進攻中原,但是昭文太子的目的隻是拖延住明深的一半兵力而已,并不是爲了讓西北蠻人攻破中原。
所以想必在最一開始的戰鬥之中,那個導緻了兵變之人也在十分努力的組織西北蠻人的攻勢,但是這其中有沒有故意讓屬于華陽王的人慘死,那就不好說了。
不過依顧舊年來看,應該是沒有的,華陽王絕不是一個好騙的人,雖然華陽王沉寂了那麽多年,但是當初華陽王年輕的時候,可謂是譽爲整個天下最優秀的男人。
而等到了西北的蠻人被徹底的鎮壓平定了之後,那個人才開始動手,其實他未必需要打敗華陽王,他就算隻是這樣的拖延時間,隻是這樣的消耗華陽王的兵力,會給南方又或者皇城這裏造成的恐慌也是十分巨大的。
無論怎麽樣,昭文太子這一舉動,玩的當真是非常漂亮的,不論勝敗,都能将自己立足于不敗之地,顧舊年不得不佩服昭文太子的謀略。
顧舊年隻希望華陽王能将發動兵變之人給徹底的擊敗,就算不能回來援助,也萬萬不能讓那個人獲勝,隻不過這樣的事情,不是顧舊年祈求就能有用的,世事究竟怎麽變化,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顧舊年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景長煙殺死,才能讓江淮徹底的平靜下來,等到江淮這裏的事情都處理完了之後,顧舊年便打算不等待華陽王的支援,直接向南方戰場而去。
雖然顧舊年不知道明深的計劃是什麽,但是顧舊年知道,若是在這樣等下去,明深那裏餘下的天策軍真的是動辄就會有覆滅的危險!
而想到了景長煙,顧舊年的眸子裏就是一冷,從和景長煙到現在的接觸,顧舊年已經算是了解景長煙了,更不要說邊上還有江旭對景長煙的分析。
所以,若是要對付景長煙的話,今夜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時間流逝,轉眼之間,就到了深夜。
隻不過這一夜注定無眠。
顧舊年帶着一萬天策軍來到了白日裏和景長煙的人交戰的地方,然後悄悄的掩藏了下去。
景長煙之前的每一次進攻,中間都是相隔了一段時間,所以一般來說,景長煙昨夜剛進攻過一次,今夜是斷然不會來了,但是今天卻不一樣,白日裏景長煙徹底的敗了,損失了幾千人馬,最後自己一個人艱難的跑了出去。
按說景長煙今天剛打了敗仗,今夜不應該來,但是根據江旭所言,景長煙除了喜歡故布疑陣之外,最喜歡的一件事情就是反其道而行之,那麽由此而推測的話,隻怕景長煙今晚就會進攻江淮!
但是顧舊年并不能确定景長煙會從那一條路過來,所以顧舊年分别命人埋伏了三條路,都是景長煙有可能經過的路,分别讓郁博安和郁博軒帶人潛伏在那兩條路上,而顧舊年自己就和江旭選擇了這一條路。
因爲顧舊年覺得在這一條路之上能夠活捉景長煙的可能性最大,景長煙走這條路的可能性最高。
但是顧舊年隻帶了一萬人前來,并不是因爲天策軍的人手不夠,而是因爲這裏雖然是一個潛伏的好地方,但是卻不能一次性潛伏那麽多人,若是因爲來的人太多了,而打草驚蛇,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顧舊年甯可冒着一點風險,也決不能給景長煙有機會逃跑。
此時,周圍寂靜的可怕,顧舊年并沒有和其餘的士兵一般趴在地上,掩藏在草叢之下,她一襲如墨色的黑衣,站在一顆樹的後面,粗壯的樹木将她的身子完全的遮掩住了,根本看不到在樹的後面還有着一個人的存在。
而江旭也站在了顧舊年的邊上。
景長煙卻久久都沒有過來。
顧舊年的眸子裏泛起了一抹失望的情緒,景長煙到現在都沒有來,莫不是今夜并不進攻吧?又或者景長煙是走别的路了?
想到這裏,顧舊年不由得又是歎了一口氣。
聽到顧舊年的歎息聲音,江旭轉頭看了顧舊年一眼,然後低聲道:“景長煙應該很快就會來了。”
“你就這麽确定嗎?”顧舊年不由得看向江旭,問道。
江旭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道:“今夜,他必定會來,雖然不能确定他會走哪一條路,但是他絕對會來。”
見江旭如此有信心,顧舊年的神色就稍稍好看了一些,想來江旭應該是不會騙她的,于是顧舊年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了,屏氣凝神的看向前方,等待着景長煙的自投羅網。
等了不知道有多久,忽的前方傳來了一陣馬蹄的聲音,顧舊年頓時臉上就浮現了欣喜之色,看來江旭說的果然沒錯,景長煙是真的來了。
聽這個聲音,來的人似乎并不多,應該也就隻有幾千之數,而顧舊年卻帶了一萬人過來埋伏,想要對付景長煙的話并不難。
顧舊年心中不由得暗自冷笑了一聲,就算景長煙幾次三番的擾亂江淮的安甯,現在也終于該到頭了。
顧舊年現在屏住了呼吸,就連一點點的聲音都不敢發出,生怕因此而驚到了景長煙,從而打草驚蛇,讓景長煙就這麽給跑了。
馬蹄聲越來越近,眼見着景長煙就到到了這裏。
顧舊年依舊是屏氣凝神。
終于——
景長煙一馬當先,跨入了顧舊年的包圍圈,但是顧舊年依舊按兵不動,靜靜的等待着。
知道景長煙身後所有的人都邁步走了進來之後,顧舊年的聲音便陡然在空中響了起來。
“所有人上!”
除了馬蹄聲之外,樹林之中是一片的寂靜,當景長煙聽到顧舊年的聲音,臉上就一閃而過錯愕之色,他想不到,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顧舊年居然會帶着人在這裏埋伏他。
顧舊年是怎麽知道他今夜會帶人出現在這裏的!
隻不過已經沒有時間留給景長煙繼續思考下去了。
刹那之間就是刀劍交鳴的聲音,和慘叫之聲混合在了一起,場面十分的殘忍混亂。
景長煙起先是十分的錯愕,隻不過緊接着就平靜了下來,現在最不能的就是慌亂,越是慌亂就越是麻煩,于是他十分冷靜的道:“所有人向着南方突圍!”
顧舊年聞言,臉上就浮現了一抹冷笑。
南方?那是包圍圈中人數最多的地方!
也不能怪景長煙想不到此點,此時正是最混亂的時候,自然是下意識的選擇最好逃走的那一條路,但是哪一條路最好逃走,顧舊年又豈會不知道,于是就在南方的道路上布置了最多的人,若是景長煙敢向南逃跑的話,必然就是死路一條!
景長煙在這句話說完之後,忽然就意識到了不好,隻不過話已經說出了口,他手下的士兵自然就紛紛選擇南方去突圍,隻不過這一沖之下,頓時就七零八落,慘不忍睹!
南方的道路之上不僅全都是敵軍,而且布滿了機關陷阱,甚至都不用交手,就有好幾個人死在了陷阱之中。
景長煙的臉色極度的難看,但是如今南方既然已經沖了一半,在改變方向就更加的麻煩了,于是景長煙一咬牙,幹脆就一鼓作氣的沖過去算了。
隻是世事變化,卻絕不是景長煙能夠輕易的預料到的。
從南方出來的人竟然是一個比一個多!顧舊年到底在南方安排了多少人!
顧舊年就是爲了防止景長煙從南方逃走,所以在南方安排的人自然是一個比一個多,絕不會給景長煙任何逃走的機會。
景長煙看到眼前這個狀況,就已經知道了,事不可爲,想要從南方逃走,無疑是癡人說夢,于是當下就調轉方向,隻是剛一轉頭,就看見了一個人。
江旭!
景長煙的心中頓時升起了一股子的怒火。
他知道,并且比誰都要清楚,爲什麽會敗的這麽慘,無疑就是因爲江旭的存在!他對江旭并不是多麽的了解,但是也絕對要比一般人了解的多,江旭也是一樣,如果隻是顧舊年的話,未必就能将他逼迫到如今的地步。
若是說,其實讓景長煙一敗塗地的人是江旭,這樣說也沒有什麽不可。
眼見前方的道路也被完全的堵死,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讓他逃跑,所以景長煙竟然也顧不得逃跑了,甚至都沒有看見顧舊年就站在江旭的邊上,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江旭的身上。
直接手中的長刀猛地一甩,然後騎着馬就向着江旭的方向直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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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面,某男酷酷道:“多謝相救,你要什麽報酬,盡管開。”
某女嘿嘿一笑:“公子,你看起來秀色可餐,我想我是對你一見鍾情了,我可以要你做我夫君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