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皇後沒有明說,但是其中的意味卻是所有人都明白的。
明深的神情驟然冰冷,剛要開口,卻被顧舊年擡手打斷了,這無疑是極其逾越過分的,但是明深卻沒有任何的不耐。
“很好,我記住了。”顧舊年唇角上彎,就這麽笑了起來,那笑意十分的豔麗,仿佛是繁花盛綻,美不勝收。
這句話顧舊年不是第一次說,上一次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是在殿内,面對婉修儀的咄咄逼人時,顧舊年也是這樣說了這句話。
顧舊年與皇後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久久交纏着,仿佛驚起了火花一般,殿内的溫度似乎都有些升高了。
良久,皇後冷哼了一聲,别過頭去,手指攥緊,指甲幾乎要嵌入手心。她從來都沒有用過什麽巫蠱之術,東西卻在自己的寝殿之内被搜了出來,雖說這種栽贓嫁禍的事情皇後以前也并沒有少做,但是當事情發生在皇後自己的身上,她才感受到那種有口難辨的滋味,于是便恨透了顧舊年。
“你可以回去了。”明深皺了皺眉,道,他原本便不想見皇後的,此時又聽到皇後的話,自然是覺得十分的厭煩,聲音越發的冷冽。
皇後擡起頭看向明深,咬緊下唇,勉強裝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道:“陛下,臣妾已經知錯了,今日之事的确是臣妾的疏忽,讓舊年妹妹受苦了,以後臣妾定然不會給那些小人有可乘之機來誣陷臣妾,臣妾也會處理好後宮的事情,陛下……可否饒恕臣妾?”
“你若是對朕的決定有意見,便直接提出來。”明深冷冷開口,語氣幾乎不含任何的溫度,極爲冰涼。
皇後心底一慌,也知道不能繼續糾纏在這個問題上了,隻好試探着,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不知陛下要讓臣妾在宮中反省幾日?”
幽禁宮中,總該給一個期限吧。
明深看了皇後一眼,卻然後沒有回答,隻是揮了揮手,内侍會意,立即彎下腰對皇後道:“皇後娘娘,您先回去吧。”
皇後沒有任何的動作,而是極爲不甘心的看向明深,明深卻不再看向皇後,而是伸手握住了顧舊年的手,聲音低沉而又溫柔,和之前面對皇後的冰冷模樣判若兩人,道:“現在天色已晚,你不早一點休息嗎?”
顧舊年将視線從皇後身上收回,然後極爲生硬的抽回自己的手,笑了一下,道:“當然了,那你現在不回去嗎?”
明深點了點頭,這才站了起來,而皇後卻還在一側沒有離開,于是眸子裏又是一冷,一個眼神看了内侍一眼,便向外走去。
内侍沒有跟上明深,仍是在皇後身邊,低聲勸道:“皇後娘娘,您就先回去吧。”
皇後見明深已經走了出去,便沒有理會内侍,而是站了起來,走到顧舊年的床前,冷笑了一聲,揚手就是一個耳光。
她雖然這一次吃了顧舊年的虧,要被幽禁在宮中,甚至都沒有一個明确的期限,但她到底仍是皇後,以她皇後的身份,教訓一下顧舊年這樣無名無份的女子,任是誰也說不出什麽錯處的。
顧舊年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面對皇後迎面而來的耳光,卻并沒有躲避。
啪!
清脆的聲音響徹空曠的寝殿。
内侍被吓了一跳,直接跪在地上,不敢看向皇後和顧舊年兩個人,這兩人他都惹不得,一個是名正言順的皇後,一個是明深心底摯愛,他還是跪在一邊比較穩妥。
“你——!”皇後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臉,一隻手有些顫抖地指着顧舊年,神色有些惱怒,甚至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顧舊年,那十分清晰的痕迹就印在了她姣好的側臉之上。
她是皇後,而顧舊年是一個什麽名分都沒有的女子,她教訓顧舊年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是,顧舊年怎麽會有那個膽量?!
就在皇後揚手的那一瞬間,顧舊年便也動手了,她從來也不會任人輕侮,若是有人要對付她,她也會一一還回去的。
顧舊年低頭,握了握自己的手腕,神情依舊十分的清冽冷淡。
皇後看着顧舊年,隻感覺氣得手腳冰涼,嘴唇都在顫抖着,呼吸都有些不穩了,一時間竟是連話都說不出來,隻是一隻手顫顫巍巍的指着顧舊年,她長這麽大,從來沒受到過這樣的委屈,她小時候是薛家嫡女,長大了是一國之後,縱然嬌蠻任性,卻從來沒有任何人敢這麽對她。
顧舊年是第一個。
半晌,大概是終于回過了神來,也順了氣,于是她尖銳的聲音攜着十分怨毒的恨意在永安殿裏陡地響起:“顧舊年——!”
尾音拖的十分細長刺耳,震的耳朵都有些發疼。
顧舊年擡起頭,看向皇後,墨黑色的眸子裏十分幽冷深邃,握了握手腕,手指微微的蜷起,這個動作是下意識的,若是有習武之人在場,便可知道,這正是要動手的前兆。
到底是皇後身後的宮女暫且能看清情形,如今皇後在這裏無疑是自讨苦吃,顧舊年的手段十分果斷幹脆,明深又是站在顧舊年這裏的,若是要對付顧舊年,現在這個時間顯然是很不理智的,皇後雖說是被幽禁,可到底還是皇後,想要對付顧舊年仍有辦法的。
于是宮女焦急的貼着皇後的耳畔低聲說了兩句什麽,皇後這才深深的呼吸了幾次,勉強平複了心緒,冷冷拂袖,接着轉身而去。
内侍見皇後也走了,這才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抹頭上的冷汗,也跟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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