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太醫?!”顧舊年看着進來的這個人,先是微微一愣,繼而臉上就浮現了一絲笑意。
若不是慕雲兮沖入火場,顧舊年也不可能等到明深來救她,所以顧舊年一直對于慕雲兮都十分的感激,卻也有些歉疚之意,但是顧舊年想不到的是,慕雲兮居然突然來到永安殿裏,而且慕雲兮的傷勢還并沒有好。
慕雲兮就不由得苦笑了起來,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想到之前明深的反應,然後看向顧舊年,十分鄭重的問道:“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不當問。”
“嗯?你問吧。”顧舊年不知道慕雲兮想要問什麽,便開口道。
“你……喜不喜歡陛下?”慕雲兮有些掙紮着,然後終于問出口了,但是在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慕雲兮忽地感覺心底有什麽莫名的情緒在蔓延,于是又立刻截口道,“不、不是,我沒想問的,你不用回答我!”
慕雲兮突然想給自己兩個耳光,自己怎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如果顧舊年說不喜歡明深,難道自己就可以違逆明深的意思了嗎?如果顧舊年說喜歡明深的話,難道自己……慕雲兮已經難以想象下去了,這種事情,又怎麽可以是他一個小小的太醫可以問出口的?
顧舊年一時訝然,但是卻沒有接上慕雲兮的話題,又問道:“你怎麽會突然到這裏來?之前你又在哪裏?”
大概有時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就是這樣十分奇妙的,對于顧舊年來說,不算上這一次的話,她隻見過慕雲兮三面而已,第一次的時候,慕雲兮對她的态度冷淡極了,第二次,慕雲兮對她就已經有了憐惜的意思,而第三次的時候,慕雲兮卻拼了命想要将她從火場帶出來,所以盡管見面的次數極少極少,但是顧舊年對于慕雲兮卻是十分的信任和依賴。
“我……”慕雲兮一時有些語塞,自己爲什麽會到這裏來,還不是因爲要讓顧舊年失憶嗎?但是這樣的話又怎麽可能直接說出口,所以隻好道,“我之前在城裏的一個地方養傷……”
顧舊年點了點頭,也沒有深究下去。
時間流逝,轉眼之間,就到了次日晚上。
今夜,若是琴妃所言不錯的話,就是扳倒皇後的絕佳機會。
顧舊年坐在床沿,眼眸之中忽而十分的幽深難測,然後蓦地皺緊眉頭,手指攥緊,一手扯住了帷帳,似乎是十分的痛苦掙紮。
初雨不由得大驚失色,連忙問道:“姑娘你怎麽了?”
顧舊年沒有回答初雨,而是更加用力的攥緊了手指,初雨見狀,連忙扶着顧舊年躺下,又焦急的喚人宣太醫前來,片刻之後,一名胡子花白的老太醫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看到顧舊年的樣子,先是皺了皺眉,然後伸手搭上顧舊年的腕脈,隻不過神色卻是十分的難看。
……
永安殿裏發生的大小事宜,明深總是第一個知道的。
夜色雖然深沉,永安殿裏卻是一片燈火通明。
自從顧舊年問出明深是不是那個人之後,一直到現在,明深都沒有再來永安殿,甚至後宮裏都說顧舊年的寵愛已經過去了,短短一天而已,後宮的流言蜚語就已經四散蔓延,明深卻沒有心思去管這些事情。
但是當明深聽到顧舊年的消息,卻沒有任何的遲疑,立刻就去了永安殿裏。
明深站在寝殿之外,而顧舊年的身影在重重的帷幕之後,明深隻是看了一眼,繼而轉頭看向太醫,問道:“她怎麽樣了?”
老太醫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才道:“陛下,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啊。”
“你說什麽?!”明深就是一怔,心底一下子揪緊了,看太醫這神情語氣,難不成顧舊年的病情非常的嚴重嗎?顧舊年若是有什麽意外的話,那對于他來說……
“這位姑娘的情況,應該是中了巫蠱之術無疑,無論微臣怎麽救治,都沒有辦法根除,必須找到巫蠱之術的源頭。”太醫如是道。
“巫蠱之術?!”明深眉頭一皺,然後問道,“具體在什麽地方?你可能找到?”
“微臣不敢妄言,這巫蠱之術的源頭,應該就在皇宮之中。”太醫神色十分的冷靜,但是眸底深處暗含一抹冷笑。
……
而與此同時的含香宮裏,雲貴嫔卻有些擔憂的樣子,看向琴妃。
“怎麽了?”琴妃笑了笑,看向雲貴嫔,“你很擔心嗎?”
雲貴嫔蹙起了眉頭,道:“陛下向來對這些都是不信的,用巫蠱之術來對付皇後,隻怕不會奏效吧,我怕會被皇後倒打一耙。”
琴妃聞言,笑了起來,然後慢慢的道:“陛下的确是不信的,如果那個人是你我的話,自然有可能會被皇後倒打一耙,但是那個人卻是顧舊年,所謂關心則亂,就算是陛下也是一樣的。”
雲貴嫔這才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畢竟從昨日賞花宴過後,明深就直接離開了永安殿,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過去,雖然雲貴嫔覺得顧舊年失寵的說法不太可信,但是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
琴妃話音剛落,便有人進來禀報,說是明深命人徹查後宮。
雲貴嫔頓時覺得愕然又意外,明深果然是可以爲了顧舊年做到那種地步嗎?而琴妃則是十分從容的站了起來,任由他們徹查含香宮裏,反正琴妃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事情,自然是不會讓他們搜出東西來的。
那還是在琴妃第一次去皇後宮裏的時候,東西就被琴妃藏進了皇後的宮中,隻不過時間太過久遠了,而且明深向來都是不信這樣的事情,所以琴妃就一直留作後手,而這一次顧舊年進宮,卻讓琴妃覺得,這是一個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