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大小姐成爲代理董事長後,原本的董事長秘書馬秘書自然也就成了她的秘書。
江辰直接被請了董事長辦公室。
“您喝點甚麽?”
“白開水就行。”
“好的,請稍等。”
江辰在沙發上坐下。
這間辦公室,他不是第一次來,可是換了主人後,裝飾并沒有作出一絲一毫的變動。
可能是寄托了希望父親能夠早點醒來的願景吧。
施振華目前已經不在淮南,轉到了京都,住進了全國最好的醫院。
孟美玲寸步不離的陪同。
金海的重擔,幾乎全部壓在了施茜茜一個人肩上。
大約半小時後,江辰已經無聊的拿手機刷新聞,施大小姐終于推門走了進來。
“你既然在開會,爲什麽還這麽急着叫我過來?”
江辰放下手機。
“我哪知道你來的這麽快。”
江辰頓時無言以對,看着對方難掩憔悴的模樣,也沒有和她計較。
“出什麽事了?”
施茜茜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在沙發上坐下。
“左岸信夫死了。”
江辰猝不及防,面露驚愕。
“怎麽可能?他不是被警方嚴控監管嗎?怎麽死的?”
“法醫鑒定,是毒殺。”
“毒殺?”
江辰始料未及。
因爲身負重傷,所以左岸信夫這些天一直留在醫院接受治療,不過作爲重大嫌疑犯,警方對他實行了高規格的監控,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看管,别說下毒了,應該都沒有人能夠接觸到他才對。
“沒想到這些東瀛人這麽歹毒,對自己人這麽殘忍。”
“是東瀛人幹的?”
“除了他們還能有誰。”
施茜茜恨聲道:“接觸過左岸信夫的,隻有東瀛大使館的人,警方也沒法阻攔。根據鑒定結果,是相思子中毒,警方意識到不對,叫來醫生的時候,他的髒器已經開始大規模潰爛,根本沒法再挽救。”
“相思子?”
“嗯,就是玲珑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的相思子。”
“那玩意還有毒?”
江辰詫異。
施茜茜悶聲道:“我以前也不知道。醫生說,這種東西的毒性,不亞于農藥砒霜,一旦攝入過量,神仙難救。”
江辰啞然。
難怪古人雲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醫。
“……那現在怎麽辦?”
“能怎麽辦?”
憤怒與無奈的表情在施茜茜臉上交織。
江辰也很快明白,這件事接下來最大的可能就是不了了之。
人已經死了。
死無對證。
在沒有絕對的證據情況下,東瀛完全可以用不知情的理由搪塞。
在上升到國與國的層面上。
一個間諜特務,就變得無足輕重了。
官方不可能爲了一個左岸信夫,去破壞兩國之間的關系。
很簡單粗暴的殺人滅口。
可是你卻毫無辦法。
“在死之前,他吐露出什麽有用的消息了嗎?”
江辰問。
施茜茜搖了搖頭。
江辰也不意外。
顯而易見。
如果不是左岸信夫自願配合,不可能死的如此無聲無息。
對于這麽一個願意主動去死的人,指望他松口,等同于癡心妄想。
“我已經着手準備,從總部開始,對部門經理及以上的人進行背景排查,隻要發現東瀛人,立馬開除。”
施大小姐充分诠釋了什麽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左岸信夫死了,她隻能采取這種蠢辦法,哪怕耗時耗力,也得這麽做。
像金海這樣的大型企業,内部員工包羅萬象,可能什麽國家的人都有,也不見得每個東瀛人,都是像裘兆斌那樣的間諜。
可是江辰也清楚,這姑奶奶此時的心态,恐怕是甯願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對了。”
施茜茜突然起身,走到辦公桌旁,從桌上拿起一張紙,然後走了過來。
“你看看。”
她将紙遞給江辰。
“這是什麽?”
江辰接過,低頭一瞧,看到紙上印着兩朵形狀相似的花。
“這是上午警方傳真給我的。是美子和左岸信夫屍體上的紋身。”
施茜茜重新坐下。
紋身?
江辰仔細瞧去。
“有點像東瀛的國花櫻花,可好像又有點不一樣。”接到傳真後,她就研究了好一會,可是沒研究出什麽所以然。
江辰眉頭微凝,略帶遲疑道:“這個圖案,我好像見過。”
“你見過?”
施茜茜訝然。
雖然很多人都有紋身的習慣,但左岸信夫和美子這兩個間諜身上出現如此相似的印記,應該不僅僅隻是巧合。
“你在哪裏見過?”
施茜茜趕忙問道。
江辰擡起頭。
“在我們學校的一個老師身上。”
沒錯。
哪怕當時隻是匆匆一瞥,可是香田熏後腰上那處紋身,的确和紙上這兩枚圖案非常形似。
“東大的老師?”
施茜茜猝不及防。
“嗯。”
江辰放下打印紙。
上次羅鵬和香田熏“約會”,好像就是在半島居酒屋。
結果羅鵬喝的不省人事,還是他去擡的人。
再聯想到香田熏出現的時間,以及離開的時間。
這一切,難道真的僅僅隻是巧合?
“現在那個老師人在哪?”
施茜茜嚴肅道。
不管是不是誤會,把人帶過來審審就清楚了。
“她已經辭職離開學校了。”
“去哪了?”
江辰和她對視,“回國了。”
“……”
施茜茜頓時沉默下來。
江辰想掏手機打電話問問,可是随即就想到,羅鵬說過,對方的号碼已經聯系不上。
“既然人都已經走了,那就先别想了。”
施茜茜呼出口氣。
“還有件事。我要去一趟漢城。”
“嗯。”
江辰心不在焉的應了聲。
施茜茜看着他,補充道:“你和我一起去。”
江辰這才回過注意力,不解道:“我去幹什麽?”
“我現在身邊一個敢信任的人都沒有。”
“……”
“我是聽你的話,才當這個代理董事長。”
施大小姐繼續道。
江辰瞬間語塞。
“什麽時候?”
他理智的放棄了抵抗。
“明天早上我派車去東大接你。”
“不用。”
江辰立即道:“哪個機場?我們直接在機場彙合就行。”
“怕什麽,李豬蕊又不是沒見過我。”
“李姝蕊。”
“哦,李朱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