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耀老祖想了想,忽而又道。
“不知大人有沒有奪皇朝氣運的想法。”
“皇朝氣運?”王宇看向他,等待他的下文。
“是。”平耀老祖見王宇不解,當即解釋起來。
像這種延續了萬年以上的古國,必然有着極強的曆史國運。
如今雖衰敗,但國運必然未盡。
他們這樣的三階段星靈者,若是能夠吸取這份國運,化爲己用。
這就是一場巨大的造化。
“還能這樣?!”王宇聽着一陣驚奇。
原來不光能奪取他人氣運修煉,還能奪了一國的國運強化己身。
“本質上,氣運和國運同屬一類,隻不過一個關乎一人,一個蘊育一國。”平耀老祖點頭道。
“那若是修煉者胡亂作爲,個個都謀取國運,那凡界豈不是亂套了?”王宇又有了新的疑惑。
當然,之所以沒有發生這種情況,他也清楚,必然是有什麽限制在。
否則,凡界豈止亂套,當整個修煉界發起瘋來,凡界必然國不将國,就連基本的運轉秩序都沒了。
平耀老祖搖頭道:“此事講究時機,冒然侵吞國運,隻會憑白背負罪孽。
屆時迎星王天劫時,必然會遭到懲治,落得形神俱滅的下場。
這在修煉界中不算什麽秘密,罪孽深重者,渡劫時總是會被着重照顧,所要承受的天劫威力遠超尋常修煉者。”
王宇一聽這話,有些無言以對。
看來在天地意志那裏,他此前頻繁盜取宇宙本源之力,已經是罪孽深重之人了。
他也明白了平耀老祖所說的意思。
難怪修煉界爲何都在有意的約束自己,不要過多幹涉凡界的正常運轉。
除了爲人族能夠更好延續,維持秩序外,也是防止修煉者自身沾染過重的罪業,将來最終難逃天罰一劫。
就是那些常年混迹凡界的修煉者,平日裏至多也隻會對其他勢力間的修煉者出手。
修煉者屠戮普通民衆的事,很少有耳聞,這種情況多半也是基于這一點。
因此,修煉者想要奪取凡界國度的氣運,就隻能等國度自行消亡的那一刻,殘留國運自行散去時進行争奪。
也就是平耀老祖口中所說的時機。
相比較奪取那些先天大氣運者身上的氣運,奪取這滅國時的國運要更容易不少。
畢竟那些大氣運者手裏都拿着老天爺賞賜的主角劇本,腳踩不死光環。
想要撕了他們的劇本,這其中的變數實在太多。
王宇這些年對此更是深有體會。
如今一聽還有奪取國運這種好事,當即來了濃厚的興趣。
“與我細說。”
“是。”
……
瀾天皇朝國都。
昔日的繁華昌盛,如今已經顯得破敗不堪。
城外大軍壓境,城内的商賈世家也早已經聞風而逃。
如今國都中說是十室九空,一點也不爲過。
原本苟延殘喘的皇朝突然一朝崩盤,原因在于當今帝王傳出身患重症,已經處在了彌留之際。
這就是皇朝崩塌的最後一根稻草。
如今大軍壓境,國度中的将士也都沒什麽戰意。
不少人隻求外頭大軍進城後能夠放過他們一命。
這天終究還是變了。
皇宮内,兩波人于帝王寝宮前對峙,場面劍拔弩張。
一方身着甲胄,面露怒容。
他們守在寝宮門前,身上高階能量升騰不息。
宛若一群門神,氣息極強,已然是一群在國都中身居高位的大将軍。
而與之對峙的則是一群皇朝供奉的修煉界強者,數目不少,足有數十人之多。
“讓英平,如今皇朝将傾,大勢已去,何必如此。”
修煉者中,一名白胡子老者歎了口氣,出言勸說道。
一旁另一名長衫男子搖扇颔首道:“将軍大可不必如此愚忠,憑白送了性命。”
“善一老祖說的不錯,讓英平,還不快快讓開。”
餘下修煉者紛紛喝道,聲音似乎也有些急切。
那名爲讓英平的皇朝大将掃過眼前的一衆修煉界強者。
昔日他們尚且能夠做到共進退,處在同一陣營。
但如今,皇朝即将崩了,最先倒戈背棄的便是這群被供奉的修煉強者們。
對此,讓英平倒也沒有太過意外。
樹倒猢狲散,牆倒衆人推。
這是必然的事。
隻是……
“陛下于我有大恩情,在他駕崩西去前,我要保證他最後身爲帝王家的體面。”
讓英平沉聲道,語氣中的堅定,沒有分毫退讓的意思。
白胡子老者蹙起眉頭,不善道:“讓英平,我給過你提醒了。”
讓英平平靜的凝視着他。
城外大軍壓境,皇宮中卻是也醞釀起了恐怖的殺機。
“藍居老祖,善一老祖,我們還是快些吧,遲則生變!”
皇宮中有修煉者已經按耐不住,催促道。
蓦然,白胡子老者身上可怕的威勢驟然擴散開去,就要覆蓋整個皇宮内外。
嗡!
皇宮中瞬間亮起符文,守護大陣被激活。
但可惜,此陣對已經身處宮中的一衆皇朝修煉強者并沒有影響,它隻能阻擋外敵的攻擊。
宮中的諸多兵卒在這等氣場下根本承受不住,如同被敲了悶棍一般原地暈了過去。
讓英平冷哼一聲,上前一步,一身氣場也随之爆發,毫不退讓。
就在一場内鬥一觸即發時,将領身後的寝宮房門打開了。
一名老醫師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元帥,陛下駕崩了!”
他用盡了手段,最終還是無法爲這位皇朝帝王續命。
一個一心求死之人,他又如何救呢……
想來皇朝沒了,這位帝王也清楚已經無力回天,不願再繼續苟活承受這份痛苦。
讓英平聽聞,渾身一震,最終長歎了口氣。
他也清楚,一切都結束了。
他也沒了堅持的理由。
渾身氣勢收起,緩緩退到了一邊,讓出了通行大道。
白胡子老者藍居老祖見狀,也收起了他那龐大的威壓。
“既然陛下已經駕崩,我也就不進去了。”
說着,他感知一掃,張開一手隔空抓取。
房間内,一塊足有腦袋一般大的傳國玉玺飄了出來,懸浮于他的手中。
其上激活時,有大量玄之又玄的能量若隐若現,散發波動。
瀾天皇朝幾乎所有的國運都被鎮壓在了這枚傳國玉玺之中。
随着皇朝完蛋,其上鎮壓着的國運也在不斷流逝潰散。
這股偉力正在不斷回歸天地。
在場一衆三階段星靈強者,都是死死盯着這枚傳國玉玺,眼中浮現無比的渴望。
這可是萬年古國的國運呐,即便已經散去了大半,但剩下的若加在一人身上,可以确定的是此人今後踏入星王境便是十拿九穩之事!
隻這一點,就足以讓人爲之動容甚至瘋狂。
他們今日不惜撕破臉皮,所求的也正是帝王駕崩,以及這枚傳國玉玺。
帝王駕崩,宣告搖搖欲墜的皇朝徹底終結。
如此,他們才敢奪取這枚“無主”的傳國玉玺。
“先離開這裏,陛下死訊一旦傳開,相信城外的那些家夥多半都坐不住。”此前搖扇的青年開口道。
他名爲善一老祖,他開口一衆籠絡的強者也都算信服。
他忽而又看了看皇朝的這一衆強将。
“讓元帥,既然事已成定局,此地也不是久留之地,不若與我們一同離開。
這好處到時候自然也有你們的一份。”
之所以向剛剛還劍拔弩張的對手示好,也是因爲他清楚接下來可能到來的争搶會尤爲激烈。
身邊的人越多,就越有機會保住手中的玉玺。
讓英平閉目不語,沒有回應善一老祖的邀請。
見狀,善一老祖搖搖頭,也不勉強。
“走吧。”
衆人蓦然飛起,消失在原地。
那座覆蓋了整個皇宮的陣法,并不限制身在宮中之人。
他們爲皇朝做事這麽多年,很清楚這一點。
因此撤退起來并不困難。
隻是在他們剛出城之際,更大的麻煩很快尋了上來。
“哈哈哈,倒是勞煩諸位爲我取來玉玺了。”
一聲大笑,一道黑風刮來,是一個披散長發的老者。
他雖隻一人,但他的出現卻讓從皇宮出來的一衆強者都神色一凜。
鴉道人!
此人并非瀾天皇朝修煉界中人,沒人知曉他的來曆背景。
隻因近些年皇朝動蕩,類似鴉道人這樣的外來強者也聞風而來,讓皇朝境内的亂象更添了一把柴火。
以鴉道人流傳開的戰績來看,此人的實力絕對非同小可。
諸多本土修煉界的三階段強者,都在他手中隕落,這是可以确定的事實。
就是領頭的白胡子藍居老祖和面容年輕的善一老祖,都對此人忌憚莫名。
對方一眼洞察到他們得來的玉玺,可見也是有備而來。
“動手!”藍居老祖毫不猶豫低喝道。
他們清楚,留在此地越拖越糟。
來了一個鴉道人,之後還可能來更多如鴉道人這般想要截胡之人。
他們身懷重寶,确實拖不得。
三階段星靈強者的戰鬥,必然是驚天動地。
本想仗着人多的絕對優勢速戰速決。
但他們還是低估了鴉道人的棘手程度。
“不過如此,還是乖乖奉上玉玺吧。”
鴉道人張狂無比,引得無數黑風噬人心魄。
一人獨戰群雄,仍能這般談笑風生,甚至很快将一名三階段星靈強者斬殺當場。
這般實力修爲,在三階段星靈境強者中,也算是難得一見了。
藍居老祖與善一老祖兩名領頭人的臉色越發難看。
他們籠絡了這麽多強者,竟然還幹不掉一個來曆不明的鴉道人。
這讓他們蓄謀這麽久的行動,宛如一個笑話。
“爲何此人這般強大!”善一老祖此刻也失去了此前的從容。
嘭!
一聲巨響,挨了一掌的藍居老祖,被黑風席卷着,面色一下變得烏黑起來。
他氣息飛速衰減,面上有錯愕,也有漸漸強烈的驚恐。
“不,不……”
下一刻,他整個人便被黑風蠶食殆盡。
隻留下那枚玉玺,懸浮在黑風之中,釋放着微弱的光輝。
鴉道人見着玉玺,面上浮現更爲濃郁的笑意。
善一老祖等人見狀,心中急切,還想再努力一把奪回玉玺。
黑風呼嘯,如黑色龍卷席卷整個蒼穹,也逼得他們連連退走。
“還沒認清你我實力差距麽,還不快滾。”鴉道人不耐煩的高聲喝道。
三階段星靈境的實力跨度極大,鴉道人很好的證明了這一點。
同爲三階段星靈強者,伱什麽檔次?我什麽檔次?
善一老祖咬牙切齒,但一想到剛剛藍居老祖的身死,他也有些畏懼。
最終,他冷哼一聲,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他一走,其他的皇朝供奉也有了退意。
玉玺雖好,但終究還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正當鴉道人準備接手玉玺之際,面色又沉了下來。
七名身着黑袍的修煉者瞬息而至,無視了餘下的皇朝供奉,将鴉道人包圍了起來。
“交出玉玺。”一道有些模糊低沉的聲音透過黑袍傳出。
“滾!”鴉道人二話不說,打出一掌,黑風席卷而出。
什麽阿貓阿狗都想要玉玺?
七名黑袍人也随之出手,他們的實力明顯比皇朝的那些個供奉更強些。
事實上,修煉界中真正的強者,根本不會委身下凡界,去當這些有的沒的皇朝帝國供奉。
他們大多隐居,或是活躍在修煉界中。
也隻有如承載國運玉玺這等珍貴之物問世時,他們才有可能露面,涉足紛争。
故而,那些皇朝供奉不敵這些修煉界中的真正強者也是理所當然。
即便強如鴉道人,這次以一敵七,也隐隐有些吃力,被牽制的就連半空中的玉玺都拿不下。
黑風對皇朝那群供奉殺傷力極強,反對這七人就沒那麽緻命了。
而今日的這場争奪才隻是開始。
很快,又有幾批強者現身此地,基本都是二話不說參與玉玺的争奪。
一時間天昏地暗,一派的亂戰。
雲端之上,五名彩衣強者看着下方的亂戰,隻覺得無趣。
“那些個老東西還隐而不現,這是怕了我們不成。”其中一名彩衣之人忍不住嘀咕一句。
“怕我們不是應該的麽。”此前靈象主人,聽聞不由淡笑道。
“就是那幾個旗主,在我們面前又如何?”
淡淡的語氣,卻帶着難言的自負與霸氣,宛若天地主宰。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