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如我之前所說的那樣,這個世界總是以其最爲基本的法律框架在保持着他的良性運轉,第五警官這種徇私枉法的舉動,我倒是覺得沒有任何的必要。
若是魏陽,這個我已經記得不是太清楚的,所謂的發小,真的敢于來指控我,那麽我也不會有任何的推遲,也不期望第五警官對我有什麽傾向和維護,隻要按照正常的法律流程走就可以了。
我相信,在法律的大公無私之下,我們每個人都有爲自己辯護的權利,同樣也要接受其他人無端的指證和誣陷。
當然了,按照正常的法律流程,誰主張誰舉證,希望到時候這個所謂的魏陽,能夠給出一個合理且自恰的證據鏈。
當然了,若是第五警官真的能夠找到詳細的證據,我也希望能夠在第五警官的手中獲得一個比較公正的裁決。”
第五正和白奇之間的凝視過去了那麽一兩秒,面上表情沒有絲毫改變的白奇,更加從容且淡定的回複了這麽一句,就像是對于之前态度的一重重複一般。
但是,一如之前第五正對于白奇的瘋狂嘲諷一般,白奇這話之中也含有大量的隐晦嘲弄。
我已經無數次的告訴你,當今的法律就是存在嚴重漏洞的,就比如我,你明知道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狂,并且還有我曾經的幫兇出來指控我,但是你卻依舊拿我沒有任何的辦法。
對于我這種惡人的脫罪之舉有多麽的憤怒,那麽你就應該對于當前的法律框架有多麽的失望,你也應該多麽的想要加入到我所存在的這個組織之中。
這個世界上的惡人,可遠遠不止我一個,多得可能令你感到絕望,對于這些你沒辦法用正常法律流程去懲罰的人,我完全可以當你的黑手套,将這些緻命的罪惡全部鏟除。
當然了,若是你覺得我本身就是這世間最大的罪惡,那麽當哪一天這個世界終于清明了,又或者整體上趨于清明,又或者僅僅隻是覺得我應該被清除了,那麽你也完全可以将我給就地審判。
這,就是我給你開出的最大籌碼。
若是你想要加入進來的話,現在還來得及。
當然了,若是你依舊冥頑不靈,繼續想要與我進行無謂的抗衡,那麽咱們就在正常的法律框架體系裏面鬥一鬥,我倒是想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難道,白奇無畏于魏陽的指控,又或者說,那處被白奇所精心布置的二級密室,就是他所最爲依仗的底牌和後手嗎?
也就是說,魏陽背叛的可能性已經被白奇給算到了,那麽在這種極端不利的局面之下,如何用一種最爲有效的手段,去引導警方的辦案節奏和辦案的方向,這就是白奇能夠絕地翻盤的唯一可能性。
如今看來,這個被精心設計好的罪證現場,就是白奇最大的底牌。
在這張被精心準備好的底牌之中,除了能夠證明魏陽就是一名兇惡的殺人狂以外,似乎什麽也證明不了了。
所以,明面上看起來,第五正成功突破了魏陽這個突破口,但實質上魏陽卻是白奇所精心準備的一個圈套,一個畫地爲牢的圈套,一個能夠阻礙第五正調查上限的圈套。
如今已經成功中計的第五正,甚至還要拿這個圈套之中的貓貓狗狗來威脅白奇這個圈套的制定者,難道不是一種十分可笑的舉動嗎?
也正是因爲如此,在面對第五正所遞出的這對絕對王炸的時候,白奇才會如此的淡然自若,就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最終,還是上當了嗎?
最終,還是在白奇所設定的圈套之中,慢悠悠的走向了那個最終的死胡同了嗎?!
面對替罪羊計劃的困境,第五正原本是準備利用白奇這條線,通過針對白奇的方式,讓其露出一些馬腳,随後,再讓白奇的這種破綻進一步的去影響魏陽,讓其心中對于犯罪集團的畏懼逐漸土崩瓦解,最終自動放棄替罪羊計劃,出來堅定的去指證白奇。
甚至是在利用魏陽刺激白奇的過程之中,能夠讓白奇露出更多的破綻,又或者讓白奇生出一定要除掉魏陽的想法,誘使其放棄使用仍需時間去調遣的死士力量,轉而派遣一些臨時組建的隊伍過來沖擊魏陽所在的地方。
可以說,不管是讓魏陽覺得白奇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可怕,還是利用白奇進退失據的心理特性,抓捕更多的有效污點證人,這都是第五正預期之中所想要取得的良好效果。
但事實的結果卻明顯非常的打臉,經過這一通的操作,反倒是愈發證明了白奇的可怕性,更加的證明了替罪羊計劃的勢在必行特性。
若是讓魏陽得知此刻白奇在場中占據絕對優勢的局面,或許,他那種發自于肺腑之中的輕蔑笑聲,便會毫不猶豫的撲擊在第五正的臉上。
我已經說過了,你并不知道自己在和一個怎樣的組織進行戰鬥,你也并不知道這個組織的真正可怕性。
魏陽曾經的忠告猶自在耳,再看看此時慘敗的狀況,真的還有繼續争鬥下去的必要嗎?
在白奇的計謀亂舞之下,感覺自己似乎已經快要進入到窮途末路之中的第五正,不得不在這個最爲關鍵的時刻,強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兀自堅定自己的信念,使其不被白奇所設定的風暴洪流給摧毀。
默默盯着似乎正處于勝利者位置的白奇,第五正久久将其凝視了好幾秒鍾,這短暫的一瞬,就像是一生一般的漫長。
這是抉擇的時刻!這是定勝負,分生死的時刻!
“那就,祝願白老闆今後可以生意興隆,将這家平凡而普通的小店鋪,經營爲這條小巷之中最爲著名的一家店鋪,若是能夠名揚四海,成爲一家藏身于街頭巷尾之中的一家傳奇店鋪,那就更爲的可喜可賀。
有些事情,終究是道不同,不相爲謀,正如白老闆認爲我不過就是一個什麽也不懂的商業門外漢一般,我所堅定、堅守的東西,也不是白老闆你所能夠理解的。
如今一别,今後便是江湖遼闊,不知我們重新相遇的那一刻,又會是什麽樣的光景。”
此行所有準備好的東西都已經全部和盤托出,若是繼續在這種艱難的局面之中強行打一場無準備的大仗,有可能會陷入到更爲慘烈的局面之中。
如今雖然看似白奇占據絕對的上風,但時間永遠都是停留在第五正這邊,至少,在第五正看來,時間确實是永遠站在正義者這邊的。
面對白奇這種可怕的對手,若是不能謀而後動,或許,這就會是今天第五正所做的最爲後悔的一個決定。
幹脆利落的結束本次交鋒的第五正,更爲小心謹慎的離開了這處卧虎藏龍的普通小店。
在離開的過程之中,第五正能夠非常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背後一直有一道精銳的目光久久停留。
這道目光一定是屬于白奇的,或許,什麽也沒能得到的他,才是今天最大的輸家。
所謂,動心忍性,面臨抉擇的時候,能夠守住底線,有些時候,這就已經是最好的選擇。
勝負有時而論,沒有人能夠永遠赢下去,第五正如此堅定的認爲着。
在第五正離開之後,這家從未在清晨開門的小店,重歸于一種死一般的沉寂當中,端坐在桌旁慢慢吃着早餐的白奇,似乎萬分艱難的吞咽下口中的食物,緩慢而沉重的放下了手中的竹筷。
“一個已經赢了卻還不自知的人,真是可笑至極。”
一句低沉的自言自語從先前那副冷酷無情的嘴臉裏面緩緩蹦出,似乎帶着萬千不甘的遺憾,又似乎,帶着某種莫名的亢奮之情。
早餐已經徹底結束,先前那個麻臉的中年人從後廚慢慢走了出來,裝作清理桌子的樣子,先是擺弄了一下杯盤,然後于不經意之間插了一句話。
“就這樣讓他走了嗎?”
非常幹脆利落的一句話,其中所指非常的明确,俨然殺氣凜凜。
聽聞到這句詢問,白奇那副冷酷的面容似乎瞬間回歸于他的身體,盯着麻臉中年人看了零點幾秒,然後便十分平淡的吐出了一句話。
“一分鍾之内能夠解決戰鬥嗎?”
“能。”
“如果他身上有槍呢?”
“那就隻需要十秒不到。”
麻臉中年人在回應第一句話的時候幹脆利落,回應第二句話的時候則是殺機蹦現,俨然已經有了死志。
看着面前已然準備同歸于盡的平俊凡,白奇突然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默默然的,突然長長的歎了一口。
這種異常陌生的舉動突兀出現在白奇的身上,引得平俊凡突然有些慌亂,也不知道是該懷疑自己是否說了大話,還是在白奇的計劃之中,應該會有更多更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