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再使用一些慣常的攻心手段,那麽必然能夠讓其當場招供。
也正是因爲如此,在當前這種巨大的不确定面前,第五正完全不顧事實的随機性,仿佛自信心無限膨脹了一般,開始瘋狂的給魏陽畫餅。
面對第五正的這種連番承諾,魏陽緊閉的雙眼終于緩緩睜開,但在其投射而出的眼神之中,第五正并沒有看到任何動搖的神色。
相反的,卻呈現出一種異樣的堅定,以及某種難以言喻的哀傷。
“組織的恐怖性,不是你能夠揣度的,此時你所誇下的海口,在幾分鍾之後便會全部成爲笑話。
你不是想要知道組織的可怕嗎?等你完整的體驗完了,再來和我誇誇其談吧。”
仿佛是對先前态度的重複一般,魏陽在說完這番話之後,便再次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這樣的感覺,有種閉目等死的感覺,一種必死無疑的無奈。
很明顯,因爲對于犯罪集團的恐懼,魏陽已經報定了必死的覺悟。
這樣的一種覺悟,帶着一種無奈赴死的凄涼,也是在當前狀況下,想要去保護池英的唯一辦法。
甯願死,也不願意因爲自己的背叛而連累到池英嗎?
确實是個情種。
沒什麽好說的,當前階段的攻心已經走入到死胡同之中,當一個人的力量沒有得到檢驗之時,任何的承諾不過都是嘴炮而已。
一分鍾之後,當一陣急刹車在這寂靜的夜空之中猛地響起,零星的槍聲便在這廣闊的原野上擴散開來。
一上來就已經進入到槍戰階段了嗎?
聽聲音,應該是自制手槍的聲音,劣質火藥的沉悶爆鳴聲經由槍管的傳遞,顯得十分的刺耳,期間似乎還能聽聞到氣動步槍的砰砰聲。
就這種類型的子彈,根本就破不了任何的防禦,對于小院之内的任何人也形成不了任何的威脅。
可以說,隻要裏面的人躲在掩體之内,就算這幫人在外放一晚上的槍,也不會有任何的威脅。
“魏陽,這就是你所說的恐怖存在嗎?
幾把粗制濫造的自制手槍和氣槍,這種東西對于普通人來說确實是一個緻命的威脅,但僅憑這點東西就想要來攻堅,你那恐怖如斯的犯罪首領是不是想多了?”
第五正的此番調侃聽着像是一種無情的嘲諷,是對魏陽剛剛所說話語的無情抨擊,但其中也隐藏有幾道陷阱。
其中一道,第五正點明的是犯罪首領而不是白奇,就是想要通過這一試探,看看白奇是不是就是犯罪集團的首領。
第二道,則是想要通過魏陽的反駁,看看犯罪集團除了這幾把小手槍以外,還有沒有其他的一些重武器的存在。
以目前魏陽繼續無動于衷的态度來看,似乎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對于第五正的不屑一顧。
通過這樣的态度,确實很難猜到一些什麽,又或者,說明犯罪集團的破壞手段确實不止眼前這一點。
“讓外圍的特警用手槍還擊,注意分寸,不要讓他們感到壓力,一定要拖到大部隊趕到。”
拿起一旁的對講機,第五正輕聲的吩咐了一句,随着第五正的命令下達,小院之中又多了幾聲異常清脆的槍聲。
光是這種令人心曠神怡的爆鳴聲,就能夠明白制式武器和粗制濫造之間的本質區别。
“邦邦”的回擊槍聲才剛剛響起,突然一陣更爲猛烈的步槍掃射聲便響徹了整個小院。
就這種狂暴的掃射聲,初聽之下便能明白是什麽。
“不好!犯罪集團的人員竟然有ak!
他們剛剛的手槍攻擊不過就是試探攻擊,目的就是爲了找出我們外圍搶手的位置。
民居的牆體這麽薄脆,一定扛不住ak的掃射!
第五正,要是外圍的特警失手了,我們恐怕也扛不住多久!”
對講機之中傳出了黃俠小聲卻異常焦急的陳述之聲,配合着窗外瘋狂轟鳴的步槍聲,就像是一道催敗符一樣,正在深深刺激着場中所有人的神經。
似有似乎的,第五正似乎聽聞到了魏陽輕輕的冷哼之聲。
萬萬沒有想到,剛剛的手槍射擊,不過就是一次試探性射擊,爲的就是将民居之中的火力點給騙出來。
有ak這種大殺傷武器的攻擊,一般的民居牆壁根本就擋住不子彈的強大沖擊力,躲在後面的特警若是運氣不好,被集中了防彈背心之外的地方,立馬就是大出血的局面。
隻要場中的局勢不斷惡化,因爲失血過多而死,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以說,場中的局勢僅僅隻是持續了十幾秒鍾,第五正就因爲自己的指揮失誤而可能造成了嚴重的傷亡。
十幾秒鍾而已,這比之于預想之中的十五分鍾支援時間來說,簡直微不足道。
如此劇烈的突變,使得原本似乎并不太漫長的支援時間,立馬變成了難以被逾越的一道時間鴻溝。
“彙報傷亡情況,準許全力反擊。”
冷着一張臉的第五正,就像是一個冷血魔王一般,并沒有因爲自己的失誤有絲毫的遲疑,繼續下達着反擊的死命令。
“是。”
心中雖然萬分悲痛,但黃俠也知道此時不是優柔寡斷的時候,若是處置不及時,那麽這裏的十名警察全都要交代在這裏。
随着第五正命令的下達,整座小院瞬間變成了一座真正的戰場,ak配微-沖,槍林彈雨的世界,容不下任何一具暴露的肉體。
“看見沒,你的那幫兄弟就是沖着殺人來的,根本就沒想過要去救人。
如果他們誠心想要救你,隻需要利用手中的人質把你給換回來就可以了,可惜他們沒有。
和你們慣常綁架人質的特性一樣,所做的一切并不是爲了更好的逃命,而是爲了更好的進行殺戮。
如果這就是你所說的那種暴力等級,如今我見識到了,也并不怎麽害怕,我隻是覺得,你的死亡,确實并沒有任何的意義。
不管是對于警方,還是對于犯罪集團,你的死同樣沒有任何的意義。
此時你外邊的那群兄弟,不過就是拿你當炮灰而已,你死不死,肯定是不關他們什麽事的。
對于警方來說,你沒有表現出更大價值而窩囊死去,确實也沒有任何的價值。
雖然,在一般的警察價值觀之中,就算你死了,我們也得好好的保護池英一家,但,你似乎忘記了,現在整座l市,指揮權限最高的人,是我。
我可以一個命令,隻派9名拿着簡陋武器的警察去和你所害怕的犯罪集團正面鬥争,隻要我還活着,又或者臨死之前,與你魏陽有關的一切安排,都将由我一言決定。”
第五正的語速很慢,與房間之外激烈的槍戰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這兩種絕對的噪聲之中,魏陽猛地睜開了雙眼,死死的盯着一旁的第五正。
“呵呵呵。講得這麽明白,你似乎終于有點懂了。
這就是一步險棋,我沒有拿你的生命當回事,更沒有拿我的生命當回事,更不會拿其他人的生命當回事。”
明白魏陽反應過來的第五正,冷冷的拿着池英的生命當做威脅,試圖讓魏陽再次走向極端。
就在這種無聲的對峙之中,也許是犯罪集團的偷襲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又或許是在屋内遊走的特警更換了射擊陣地,以至于槍戰的交火範圍發生了變化,波及到了這間小小的主卧。
相對于ak1200米的有效殺傷距離,這片小小民居方圓十幾二十幾米的距離,真就像是坐落在ak的槍口上一般。
“铛铛铛”的幾聲,ak的子彈擊穿了薄脆的磚土牆壁,打在了房屋内壁的鋼鐵防彈闆上。
子彈餘留的強大能量,雖然并未成功擊穿鋼闆,但也在上面留下了恐怖的凸起痕迹。
更爲可怕的是,有兩枚子彈擦着防禦鋼闆的縫隙飛了進來,再次穿透牆壁飛了出去,期間激起的煙塵,讓這件原本清靜的主卧變得塵土飛揚。
就在這種最爲激烈的戰場之中,第五正冷冷的看着仰躺在床上的魏陽,魏陽也愣愣的看着一言不發的第五正,就仿佛世間凝固了一般。
“啪”的一聲,房門再次被猛地推開了,沖進來的黃俠拿着一頂頭盔和防彈衣,目的已然非常的明确。
“第五正,對面的火力太兇了,外面的特警也受傷了兩個,把這個穿上,待會他們沖進來了,我們還能拼一拼!”
本就是在和平年代的長大的黃俠,最多就是拿手槍與匪徒對峙,從未經曆過此種激烈槍戰的他,此時已經完全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激烈的槍戰讓他沒有任何的掌控感,犯罪集團的強悍程度更是讓他沒有任何的掌控感。
在這種巨大的不安全感之中,黃俠唯一能夠想到的依靠,就是坐在房間之中的第五正。
第五正這個善于創造奇迹,善于在不可能之中将隐藏于暗處的犯罪集團成功刺激出來的天才,黃俠此時能夠依靠的也隻有他。
可是稍微的想一想,第五正這個天才在這種激烈的槍戰之中又能起到什麽作用呢?
又或者說,第五正唯一有用的,就是運籌帷幄,繼續指揮其他的同事和犯罪集團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