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陽。從你此時的表現來看,你背叛犯罪集團的懲罰應該異常的嚴重,搞不好,連池英的家人都會受到波及。
若是你繼續頑抗的話,無疑是在給犯罪集團的兇惡行經充當幫兇,更是給殺死你最愛之人的人充當保護-傘。
隻要你能夠現在就轉爲污點證人,那麽我們警方一定會在保護好池英一家的前提下,将整個犯罪集團一網打盡。
也隻有犯罪集團被覆滅了,你和池英才能夠好好的活着。
現在,我和你的目标是一緻的,現在,犯罪集團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利用犯罪集團處理問題的極端性,以及魏陽對于池英的在乎,第五正瞬間構建出了一條統一戰線,試圖讓魏陽動搖。
可就算第五正精心營造出了如此危急的一種局勢,連續不斷的攻心操作也并未成功讓魏陽降智,他在經曆過最初的震怒之後,随後看向第五正的眼神,充滿着奚落的意味。
這種眼神所蘊含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你不要在這裏颠倒是非,也不要在這裏裝好人,若不是你誤導場中的局勢,他也不會被犯罪集團打擊報複。
可以說,池英确實是魏陽的軟肋,她的安全足以讓魏陽有所顧忌,白奇也确實是犯罪集團的重要人物,拿他來說事,能夠引起魏陽的驚懼情緒。
毫無疑問的,隻要魏陽在這種關鍵當口敢于軟弱哪怕一秒鍾,真實且具體的開始背叛整個犯罪集團,那麽這就會成爲魏陽的重要把柄,剩餘的事情,就算魏陽不想說,在第五正的主導之下,他不想說也得說。
可萬事開頭難,想要成功的策反魏陽,确實存在着一定的難度。
“魏陽,你是不是覺得,隻要扛着不說,那麽犯罪集團那邊就會認爲你是铮铮鐵骨一塊,絕對不會背叛犯罪集團?
想想張雲的下場,想想尹哲的下場,一個被當衆炸死,一個被活活燒死,還有你,被洗腦着服藥自殺。
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麽你會走到這一步,爲什麽當我還沒有和你正式見面的時候,你所崇敬的那個人便已經準備着讓你去死?
這樣的結局,是不是意味着從最初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被那個人給完全舍棄了?
有句話說得好,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經濟利益是恒定的,生命也是恒定的,誰要是想侵害你的經濟權和生命權,那麽他肯定是想要害你。
你一個被犯罪集團所舍棄的棄子,爲什麽到現在還是冥頑不靈,心中依舊充斥着某種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美好幻覺呢?”
魏陽對于犯罪集團的忠誠,也是策反他的關鍵所在,結構這樣的效忠邏輯,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過程。
當第五正明确的開始鄙夷魏陽的赴死行爲,并且借由一些成文的社會經驗來否定魏陽決然赴死行爲的過程之中,第五正明顯能夠從魏陽的眼神之中看出那種發自于内心深處的鄙夷感。
由此可見,在犯罪首領的洗腦之下,爲犯罪集團而死這樣的事情,魏陽已經将其自恰爲一種光榮的事情。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雖然魏陽所做的事情就是無腦的殺人勾當,但在整個犯罪集團的氛圍之中,他們所做的事情就是高尚的,就是偉大的,爲了這種高尚偉大的目的,他們甚至能夠犧牲掉自己的生命。
在慣常的普世價值觀之中,出于報國仇家恨的理念去抗擊外敵,又或者是出于一種高尚的利他主義情結,在這兩種情緒的鼓動之下,人才可能與一個既定的目标舍命相搏。
如今魏陽并不覺得自己的赴死行爲是無意義的,甚至對此還非常的認同,那麽在犯罪集團的思想體系之中,一定認爲殺死道德失衡人員,替整個社會淨化污垢的行爲,就是一種高尚的利他主義行爲。
就算這樣的行爲不爲他人所理解,就算最終要爲這樣的事業獻出自己的生命,這樣的結果也是可以被欣然接受的。
由此可見,在這個具備絕對神性權威的犯罪集團之中,犯罪首領的掌控能力到底有多強!
這種堅定靠攏犯罪組織的行爲,也同樣證明了一件事情——爲什麽之前的攻心舉動隻能讓魏陽産生一定的動搖,卻并不能夠讓其徹底的産生背叛情緒。
面對這種略顯悲觀的局面,似乎可以下定一個更爲悲觀的結論:想要策反魏陽,幾乎等同于不可能。
想想也是,一個能夠選擇坦然赴死的人,想要在短時間之内改變他,等同于是在與其堅定的死志做鬥争。
面對這樣的硬骨頭,首先得讓其對于自己所相信的東西産生懷疑才行。
“魏陽,看來,你對于犯罪集團的信心是相當巨大的,甚至覺得隻要自己不背叛,那麽犯罪集團也會天然的覺得你不會背叛。
可一如我之前所說的那樣,犯罪集團的想法,和你的背叛與否,真的有任何關系嗎?
在張雲這種前車之鑒的影響之下,你所在的那個組織認定你是否會背叛,完全在于考慮你背叛的條件是否成熟。
如今你所在乎的池英已經處于警方的掌控之下,你個人也因爲服毒自殺的關系而被警方徹底掌控,在這種巨大的不确定之中,你覺得你的那個組織會給你的叛變等級打幾分?
想想那個被燒死的尹哲吧,他當時就因爲和我見了一面,就被你那個組織給燒死了。”
這番攻心的話語講完之後,第五正并沒有要求得到任何的反饋,僅僅隻是默默的點擊了一下視頻暫停按鈕,以期通過這種行爲暗示魏陽,他所在乎的人不久就要到了,這既是他心理上的軟肋,更是讓犯罪集團認定他會背叛的絕對動因。
在這種鋪墊烘托之下,池英似乎變成了一種危險的信号,一個魏陽最不能見到的存在。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第五正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仰躺在病床上的魏陽身上的氣勢也在無限的衰退,就像是一種瞬間的蒼老一般。
感覺已經拿捏住魏陽軟肋的第五正,默默的長按了一下屏幕,使得電影進入到加速模式。
本就處于極度焦慮狀态之中的魏陽,聽聞到這種失真的音頻呈現,一種嚴重不适的感覺迅速的在他的身上蔓延,這是進入到極度焦慮的直接表現。
“忘了告訴你了,剛剛我們閑聊的那點時間,也算在總體的時間之中,現在這部電影的計時意義并不準确,我需要加速一下節奏。
趁着這最後的一點時間,好好的想一想,待會見到池英,具體應該說些什麽話吧。
我想,你先前設計的所有台詞,估計已經在全新變量的加持之下,已然發生了絕對的變化。
不用瞪我,你猜得沒錯,你現在所經曆的所有事情,都會被我全程錄音錄像,然後播放給白奇看。
我就不信了,在池英的面前,你會一句話都不說。”
在第五正的這種極限施壓之下,仿佛找到逃避借口的魏陽,在聽聞到最後一句話之後,便緊緊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表現出一種誓死不從的态度。
看着已經被調動起來的魏陽,第五正隻是微微一笑,已經上鈎的魏陽,隻如一隻待宰的羔羊。
“魏陽。如果你真能堅持着全程不說一句話,我也敬你是條漢子。
我先前不是已經明确告訴你了嗎,人的感情極其容易被外部的言語所左右,我想,你在受到那個人的蠱惑的時候,對這種現象應該十分的熟悉。
池英對你所有的觀感,都會由我來描繪,因爲你的不配合和默然無語,那麽我所說的事情,就會成爲最爲本真的事實。
池英會認爲你死不悔改,就算是死,也要爲犯罪集團拼死賣命。
這種拿自己的性命做堵住的行爲,在一個普通女子看來,就是亡命徒的行爲。
再者,你們所殺的那些道德失衡人群,在普通人看來,根本就是罪不至死的,那麽你的這種行爲在池英看來,必然會是罪大惡極的。
一個罪大惡極且不屑爲自己解釋的人,你覺得池英會怎麽看你?
如果我再告訴池英,隻要你能夠充當污點證人,那麽就可以減刑,爲你所做的惡事贖罪,你猜池英從一個正常人的角度出發,會不會開始苦口婆心的勸說你棄惡從善?
你面對我,或許能夠表現出一種誓死不從的态度,那麽面對池英呢?你又能夠堅持多久?
如果,我将池英勸說你的視頻放給白奇看,再告訴他你已經背叛了整個組織,那麽,你覺得,白奇會不會相信我所說的内容?”
魏陽已經陷入到被動防守的狀态之中,利用一個更大的陷阱将魏陽的這種防守舉動給徹底的瓦解,就是成功突破其心理防線的關鍵所在。
可以說,魏陽此時不管說不說話,都已經在第五正的掌控之中,不管他怎麽反抗,都已經逃脫不了第五正籠罩而下的五指山。
在這種巨大掌控力的壓迫之下,必然會讓魏陽陷入到最終的崩潰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