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陽,你所做的全部壞事,我已經大部分都告訴給了池英,這也是她願意給你打電話的關鍵所在。
在她的心中,你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是一個草菅人命的惡棍,或許,在她的心目中,對于當初能夠離開你的決定,應該是非常慶幸的。
能夠及時的脫離苦海,從你這個危險惡魔的掌控之中脫離,或許就是她此生最爲慶幸的事情吧。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你的住所之中,雖然并未擺放與池英相關的照片,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在你的住所之中一定還擺放着與池英相關的東西。
每每到了思念成疾的時刻,你都會将這個最爲重要的物品拿出來把玩一番吧。
對于這個能夠連接你和池英的物品,你覺得池英會有什麽樣的感覺?
對于一個殺人狂魔保留着與自己有關的東西,你覺得池英會對此感到厭惡和恐懼嗎?
如果你想知道池英對你的評價是什麽的話,這個願望我是可以滿足你的。
畢竟,要不了多久,池英就會在我的安排下來到這間病房,我會親口告訴她,躺在這裏的是一個畏罪自殺的惡魔,也不知道她聽聞到這種消息,對你所展現出來的觀感神情會是什麽。
是厭惡的嗎?是鄙夷的嗎?還是冷漠和無動于衷呢?
……”
随着第五正攻心舉動的一步步逼近,仰躺在病床上的魏陽終于失去了冷靜,原本輕微的鼻息也變得沉重起來。
這是露餡的标志,也是第五正攻心計謀成功的标志。
看來,最爲令魏陽感到恐懼的,還是他最爲在乎的人,池英對其的惡語相向,這是魏陽所絕對不能夠忍受的。
雖然魏陽并不怕死,但這也并不代表着他願意在臨死之前品嘗這世間最爲無情的毒藥。
随着鼻息的加重,魏陽那雙充滿着血絲的雙眼也猛地睜開,這種兇猛的神态,似乎讓整個病房之中的溫度都随之下降了好幾度。
這種兇殘中帶着絕對暴戾的眼神,就仿佛是一隻正欲擇人而噬的野獸,緊緊的盯着面前淺笑不語的第五正。
看着魏陽終于在自己的圍剿之中崩潰暴怒,第五正也很樂意欣賞一下他此時的無能狂怒。
一隻能夠被操控的野獸就算再怎麽危險,在馴獸師的面前,他們不過就是一隻可以被任意擺弄的羔羊而已。
眼見剛剛還處于昏迷狀态的嫌疑人清醒過來,一旁的便衣警察對于第五正這個小年輕也顯得更加的敬佩,怪不得他能夠在形勢如此複雜的狀況下還能獲得省廳方面的最高授權。
“魏陽,你已經抱有死志,但我想要告訴你的是,在我的監視之下,你想死也沒那麽容易。
現在擺在你面前的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乖乖的與我合作,将你們組織之内的一些信息給交待出來。
我知道,你已經被洗腦了,腦子裏面也全都是一些畸形的信念,但我想告訴你的是,在你們殺了那麽多人之後,不管在你腦袋裏面裝的是什麽,這種毫無存在必要的理念,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坨狗屎。
不要覺得你能夠憑着心中的一股信念支撐下去,我可以毫不保留的告訴你,爲了套出你口中的信息,我完全可以承擔一切後果,就算我的這個警察不做了,也要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
現在,你的手腳已經被束縛住,留給你的自殺路徑隻有咬舌一條路徑,如果你夠狠的話,現在就當着我的面咬舌自盡吧。”
剛剛第五正胡編亂造的話語還能算是問訊技巧的話,那麽第五正此時慫恿嫌疑人自殺的舉動,那就顯得有些離經叛道了,這種有些玉石俱焚的舉動,确實驚得他們目瞪口呆。
若是不清楚場中局勢,旁人一定會認爲第五正才是那個惡棍,至于躺在病床上的魏陽,不過就是一個被精神折磨的可憐人而已。
這種已經算是劍走偏鋒的攻心方式,被第五正用這種輕描淡寫的方式呈現出來,其殺傷力毋庸置疑是巨大的。
看着面前這個笑容溫和的年輕人,魏陽眼中的兇戾神情漸漸的趨于消解,這并不是因爲他害怕了,而是從第五正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他萬分熟悉的信念。
這是一種爲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堅韌,一種絕對不講任何道理的狠辣。
你不用去懷疑第五正所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因爲當你去嘗試的時候,無疑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對賭一個必死的結局。
在第五正這種溫柔無情的目光之中,魏陽決絕的咬住了自己的舌頭,可下颌還沒有用力,便被一隻鋼澆鐵鑄一般的大手給強勢捏住。
第五正的身體素質在警局之中或許不是最強的,但是魏陽在服用老鼠藥之後,他身體的力量已經不容許他去正面硬抗任何人。
“我已經說過了,在我的面前,想死是一種奢望。”
第五正盯着臉頰完全變形的魏陽,随手便用一塊白布塞進了他的嘴巴。
“你知道嗎?你現在表現得越是狼狽,那麽待會你在池英的面前将會越是不堪。
我會告訴她,因爲你被我們警方給抓住的關系,你屢次嘗試自殺,妄圖通過這種方式逃脫應有的懲罰。
我還會告訴他,你曾經不止一次的前往g市尾随跟蹤她,知道她現在的一切情況。
也不知道池英在得知你的這種異常癖好,以及你現在這種尋死覓活的方式之後,會對你的這種癡情舉動抱有怎麽樣的一種偏見。
或許,她會覺得,你不過就是一個跟蹤狂,是一個無下限的監視狂,想要時時刻刻都将她給囚禁起來。
基于你所犯下的罪行,想來池英應該也會覺得,若是那天再次激怒了你,或許你就會不顧一切的将她給殺掉。
魏陽,想想吧,你爲池英所做的一切都将沒有任何的意義,她不僅不會領會到你這份舉動的愛意,還會覺得你是一個控制欲極強的變态,是一個随時想要取走她性命的兇徒。
被你自己最喜歡的人所誤解,這應該是一種生不如死的經曆吧。”
第五正後續的這段攻心話語,僅僅隻是利用一道簡單的信息差,就瞬間構成一對最強王炸,将魏陽爲池英所付出的一切苦心全部化爲烏有。
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都付諸東流,還要因爲眼前男人的蠱惑而全部被曲解,魏陽此時看向第五正的眼神,完全就是一種殺人的目光。
如果可能的話,現在魏陽就準備和第五正拼命。
可惜的是,魏陽吃老鼠藥在前,身體異常虛弱的他又被束縛住手腳,就算面前的第五正再怎麽可惡,他也隻能生出一種無能爲力的挫敗感。
一種仿佛深入骨髓,絕對無能爲力的挫敗感。
這是一種能夠快速消磨人鬥志的挫敗感,更是一種能夠讓自己深深怨恨自己無能的挫敗感。
更加令魏陽感到震怒的是,第五正在說完整個計劃之後,竟然還将塞住他口腔的白布給抽走,一臉理所當然的看着他。
這樣的神情,讓魏陽感覺到了一種絕對的掌控感,更是不自覺的想起了第五正之前所言明的,有關于合作的告知。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應該是一名普通病人吧?
你們這些警察将我給拷起來,并對我進行刑訊逼供,這樣的事情若是被公衆媒體給知曉,會引起怎麽樣的惡劣社會影響,你有考慮過嗎?
另外,你可以放心,我一定會找律師來告你的!
我要告你虐待!我要告你虐待!”
魏陽此時所表現出來的這種态度,似乎是一種想要頑抗到底的态度,更是對第五正最大的一種蔑視。
雖然有些意外,但魏陽的反抗舉動依舊在第五正的預料之内,隻是第五正沒想到經過此種攻心操作之後,他的抵抗意志還能如此的強烈。
可是,正所謂百密一疏,魏陽在絕境之中所發起的此種反抗舉動,恰恰暴露了他虛假精神病患者的人設。
一個受到刺激就會裝瘋賣傻的精神病,怎麽可能會在此種情況下認清自己合法公民的身份,并以此爲基礎來要挾其他人?
這個表面上冠冕堂皇的反擊,不過就是魏陽狗急跳牆的一記昏招,更能說明魏陽此時的心境已經完全處于一種混亂狀态,此時他之所以能夠繼續反抗,主要是因爲他心中對于犯罪集團的幻念依舊存在。
面對魏陽這種完全不合作的态度,第五正也沒有絲毫要慣着他的意思,将手中的白布再次塞入到他的口中,随即便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慢慢的撥出一個電話,等待接通之後,第五正便按下了免提鍵。
“喂?找我有什麽事嗎?”
一個魏陽無比熟悉的女聲突然從話筒之中蹦了出來,引得渾身抗拒的魏陽猛地渾身一縮,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肆無忌憚的第五正,眼神之中飄過了一瞬間的驚恐之态。
“我是第五正,本次案件的總指揮,我想要詢問一下,池英什麽時候能夠抵達l市?”
第五正故意問出了這個問題,目的就是爲了暗示一旁的魏陽,他第五正可是本次專案的最高領導者,他可不是路邊的阿貓阿狗,不是你一個小小的犯罪集團成員能夠随意拿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