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找遍小主播平常慣于前往的地方,卻并未發現失蹤人員慧娟的屍體,這就已經說明其中必然含有某些更深層次的隐情。
結合當前的複雜情況,小主播在殺人之後,慧娟的屍體原本可能被随意的抛棄,隻是犯罪集團爲了制造一起類人間蒸發式的失蹤案,便幫助小主播将慧娟的屍體給隐藏了起來。
這樣的隐藏地點,有可能位于犯罪集團慣常藏屍的地方。
如何将這樣的地點給找出來,以當前所掌握的各種基本信息來說,基本上等同于不可能。
“當前的環境錯綜複雜,若是夢龍小區的這起殺人案真的與我所追查的犯罪集團有關,那麽慧娟的屍體在短期内被找得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當前的唯一通道,并不是去查證慧娟屍體的下落,而是去深挖小主播在l市之内的有限人際關系。
考慮到他平時逼仄的活動範圍,以及隻會玩遊戲和直播賺錢,那麽犯罪集團想要接觸他,隻可能通過這兩條路徑。
要麽是以打賞者的身份與其産生交集,要麽就是在其平時鍛煉的過程之中假裝與其偶遇。
不過,由于小主播的所有東西,可能已經被犯罪集團提前清理過了,所以想要從這兩個方向去查證,可能也會無功而返。
不過,既然當前的情況已經危急到随時可能崩潰的地步,還請馬隊長不要吝惜這幾天的功夫,幫忙将調查的進度推進到底。”
在大概的分析了一番之後,第五正很快便給出了兩條可能的調查路徑。
雖然第五正還覺得,既然小主播和白雪同在一個小區,他們在小區附近吃飯的地方偶遇的可能性也很大,但這樣的調查路徑,第五正不希望假他人之手。
畢竟讓一個陌生警察去調查白雪,這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自爆他第五正懷疑上了白雪兩兄妹。
在快速的過掉其他的兩條支線之後,當前似乎隻剩下三組的調查情況沒有得到應有的反饋了。
不過,想想也是,相對于一個開着載具的司機而言,一名孤家寡人的老鄉似乎更好被處理掉。
若是矮個老鄉真的被犯罪集團給追上了,他被悄無聲息處理掉的可能性極大。
“怎麽樣,你那邊的嫌疑人追查到什麽進度了?”
接通電話之後,第五正直接開門見山的詢問道。
“這……目前的情況十分的不好,你所說的那個矮個子,在離開早點鋪之後,确實經過了幾個明顯的監控點,但是在經過一處老城區的時候,便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我現在正在核查其他方向的監控,若是還沒有那個矮個子的身影,那麽他極有可能通過一些僻靜的小道離開了。
又或者,在老城區之中乘坐其他的交通工具離開了。
你說他東躲西藏的,到底是在幹什麽啊?難不成是在害怕我們警方找到他嗎?”
電話那頭的曹樂語氣略顯沮喪,很明顯,此時他距離追查失敗隻有一線之隔。
“根據我之前的觀察,矮個老鄉是偷了壯碩老鄉的錢财之後逃跑的,感覺自己犯了法的他,自然要避開他所認定的追擊人員。
當初壯碩老鄉也跟在他的身後,他乘坐交通工具離開的可能性極低,最有可能的一種可能性,就是在老城區之中有一處他的躲藏窩點。
當前你的任務,就是先于壯碩老鄉将其給找出來。”
面對曹樂那邊的徒勞無功,第五正此時也感到十分的無奈,隻能如此吩咐了一句,希望他那邊盡可能的得到一個良好的結果。
出租車司機尹哲,壯碩、矮個兩名老鄉,夢龍小區殺人案的後續調查情況,這三個第五正所抱有巨大期望的調查方向,如今卻呈現出一種寂滅之态,這就讓第五正感到有些郁悶了。
若是不能夠從這些支線上找到一些與犯罪集團相關的線索,那麽别說想要直指犯罪成員2号了,就算是想要更進一步的揭示犯罪集團都很難。
如今,對于犯罪成員2号的調查,再次回歸到問詢階段,沒有任何的捷徑可以走,隻能硬碰硬的與其發生正面沖突,試圖從一些蛛絲馬迹之中找到其所遺留下的細微破綻。
可是,沒有更多與犯罪集團相關的信息和細節,又怎麽樣才能在後續的問詢過程之中,讓僞裝色滿分的犯罪成員2号成功露出他的馬腳呢?
懷着一顆略顯沉重的心,感覺壓力重重的第五正,剛剛返回市局,便被二組的衛萱給攔住了。
“第五正,你讓我調查的那個魏陽,他的妻子如今正完好無損的活着,根據他的妻子講述,他們之間并未育有後代,這個魏陽所說的殺妻滅子行爲根本就不成立。
另外,根據其妻子的供述,魏陽本身就是一個疑心病極其嚴重的人,在結婚之前還好,自從結婚之後,整個人都像是變态一般的多疑,每時每刻都在防備着隔壁老王的突襲,查崗的電話不僅頻繁還非常的随機。
過了一段苦日子之後,他的妻子實在是忍受不住,便直接提出了離婚。
雖然期間經曆了一些她所不願提及的糾紛沖突,但最終的結果還是離婚了,離婚之後,她便迅速的離開了l市。
從現在所掌握的情報來看,這個魏陽就是一個心理變态,他所謂的殺妻滅子行爲,大概率就是他幻想出來的東西。”
衛萱的這份講述,使得原本就有些愁眉不展的第五正顯得更加的無語。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嗎?可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爲什麽會在問詢的過程之中下意識的呈現出一種暗示的舉動呢?
若是魏陽隻是一個心理上有問題的人,他頸部的新鮮傷痕又應該怎麽解釋?在第五正給出相應暗示的時候,他也能夠非常本能性的想到要去遮掩脖子上的傷痕。
這個傷痕顯得非常的新鮮,還讓第五正曾經誤認爲這就是在魏陽抗拒傳喚的過程之中産生的,也正因爲如此,第五正才在之後的猜測過程之中,認爲這個一貫懦弱的男人,在長久的壓力積累之下,在家庭這個相對封閉獨立的環境之中幹出了一些不可挽回的大錯。
若是魏陽在被傳喚之前,并未與任何人發生過沖突,那麽他頸部的那道新鮮傷痕就是在被傳喚之前故意設下的。
也就是說,這個叫魏陽的神經病,在警察沒有傳喚他之前,他便已經知道警察已經要傳喚他了,并在爲某個不可告人的目的提前準備一些細節上的東西。
昨天三個重案組的走訪調查,隻是最爲基礎性的,根本就沒有直接接觸12名嫌疑人,隻是在其附近向街坊鄰居随便打聽了一下。
調查人員并未直接接觸嫌疑人,以魏陽精神有問題的人設,他與鄰裏之間的關系必然不會怎樣良好,被鄰裏告知有人打探他消息的可能性也會極低。
也就是說,昨天的走訪若是按照魏陽當前的人設狀況來看,是絕對不會預感到有人在打探他的,但是魏陽卻偏偏預感到了有人在打探他。
這樣的現象,說明魏陽精神有問題的人設,要麽是虛假的,要麽就是存在其他的信息獲取途徑。
也正是由于有這些關系網的存在,以至于讓魏陽這個理論推導之中看似不可能知情的人,實際上對于警方的行動卻是一清二楚。
如此一番虛虛實實的套路下來,他能夠憑借着自己的精彩演技,給與第五正以誤導,這就顯得十分的正常。
現在結合犯罪集團想要拖延時間,又或者說讓第五正陷入到疲于奔命的境地之中的目的,那麽魏陽此番障眼法的目的性,就已經有些不言而喻。
似乎經過這樣的一番分析,結合其中虛虛實實的套路,魏陽和犯罪集團相互契合的目的,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能夠證明魏陽其實就是犯罪成員2号。
一念及此,本來已經将魏陽給排除在外的第五正,也不由得震驚了一下。
可轉念又一想,第五正覺得這樣的結論不免有些太過于滑稽。
縱觀場中的複雜局面,犯罪集團布置下如此紛繁複雜的計劃,其目的除了想要解決掉第五正這個障礙以外,很明顯也有要保全犯罪成員2号的意思。
不管犯罪集團認爲犯罪成員2号當前已經暴露到什麽程度了,隻要警方沒有正式批捕,再拿出切實的證據出來證明他就是犯下累累罪行的兇惡悍匪,那麽以犯罪集團的城府程度,保持沉默,或者裝作是一名普通的嫌疑人,這就是再正确不過的做法。
放着這麽明顯的捷徑不走,現在偏偏要讓犯罪成員2号裝作一副精神有問題的樣子,演出一場略顯拙劣的表演,故作呻吟的暴露出自己的意圖和身份,這樣的舉動,不是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