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就是天才們的通病嗎?
“馬隊長,在我的手中,還有一起爆炸案,對于犯罪集團的當前行事作風,似乎已經不能夠以常理去揣度。
躺在這裏的,有可能僅僅隻是一名普通的租客,同樣也可能是一名犯罪集團的成員。”
第五正這句語氣清淡的回應,驚得馬良玉差點跳起來。
“你的意思是說,此人和那個張雲一樣,你也懷疑他是被犯罪集團給滅口了?
可是被人炸死是一方面,自殺又是一方面,這真的有可能嗎?”
馬良玉略顯吃驚的回應道,看樣子确實被驚到了。
确實。以常理進行判定,一個犯罪組織之内想要清除某位成員,利用襲殺的方式将其給了結掉是非常簡單的。
可若是想要一名組織成員,特别是犯罪集團這種純利益集團,你想讓其中的隊員自殺,這就帶點匪夷所思的味道了。
“我們或許正在一同見證這個犯罪集團的不可思議。”
對于這個可能擁有集體信仰的犯罪集團,第五正也不敢斷言其中的一些成員會不會被徹底的洗腦,他隻能以一種謹慎的态度去面對。
若是在這個犯罪集團之中,真的存在那種被犯罪首腦成功洗腦,并對其言聽計從的成員,那麽基于自身的肖像信息已經被犯罪集團所收集這一點,第五正覺得自己在某天可能要成爲犯罪集團的報複對象。
這樣的一種報複,自然不可能是一種直來直往的打擊報複,而是對妨礙人員進行污名化之後的一種“正義”審判。
第五正雖然并不懼怕這種打擊報複,但對于這種事情也不得不多花些心思去防備。
法醫出警的速度還是非常快的,不消一會,一名有些年紀的專業法醫便帶着自己的助手趕到了現場。
看着法醫在裏面忙前忙後,第五正等人也隻能在門外幹看着,又過了幾分鍾,帶着專業設備的人員也趕了過來,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馬良玉立馬帶隊跟了進去。
小小的出租屋湧進去4名人員,稍顯擁擠,馬良玉直接揮退手下,自己單獨對床以外的物品進行線索固定和證物收集。
首先是那處炭盆,通過判定其是否爲受害者所有,能夠很快的判定到底是不是他殺。
馬良玉四處走了一圈,打開通往陽台的塑料門往外看了一眼,發現了一個沾滿碳屑的塑料袋混在一堆快遞硬紙殼裏面。
戴着手套的馬良玉将這堆紙殼細細的分開,很容易就在裏面發現了用于郵寄木炭的快遞盒,繼續審視了一眼上面的收件信息,顯示的是一個網名。
“把受害人的手機号報一報。”
馬良玉在陽台上吼了一嗓子,得到的回複也證明這确實是受害人所有的一個快遞包裹。
對于這種具有網上購物信息的東西,想要僞造基本上不可能,僅僅隻是通過這一件物品,似乎就已經能夠确認死者的自殺屬性。
這樣的一種自殺,還不是那種突發性的自殺,而是一次籌備已久的自殺。
這樣的一種情況,若是按照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去進行揣度,那麽死者很可能是一名患有嚴重抑郁症的患者,又或者是遭受過什麽難以排遣的巨大打擊。
不然,一個已經準備自殺的人,你很難利用一個什麽邏輯将他和當前的這起失蹤案聯系在一起。
難道,真的是這夢龍小區的風水不好,讓他們在查失蹤案的同時,恰巧碰上了一名自殺身亡的抑郁症患者了?
雖然略顯意外,但馬良玉還是将所有的線索和細節全都拍照留證,等待後續的進一步核查。
“第五正,燃燒的木炭是受害人自己買的,快遞上的日期也顯示時隔不久,大概率已經可以判斷爲自殺。
看來你所預測的可能性要落空了。
殺一個人很容易,但想要一個人心甘情願的去死,這并不是一般人能夠随意做到的,你可能真的有些謹慎過頭了。”
若這裏的死亡案件僅僅隻是一起最爲普通的燒炭自殺事件,那麽第五正在本次的查案過程中就已經連續錯誤了兩次。
現在留給第五正的唯一出路,似乎隻有對整棟大樓的所有居民進行一次普篩了,但在缺乏關鍵性匹配證據的前提下,第五正想要輕易定性慧娟的這起失蹤案,幾乎等同于不可能。
“我已經說過了,他确實極有可能是自殺,心甘情願的那種。
現在最爲重要的,就是要找到他自殺的原始動機是什麽,是受人指示,還是出于某種自身的困境。
在這些前提條件未明之前,其他的都不重要。
雖然可能性不是太高,但繼續調查一下死者的生前物品,是了解其中緣由的關鍵所在。”
馬良玉很明顯還沒有明白這起自殺案的關鍵是什麽,第五正也不介意善意的提醒一句。
眼見第五正依舊站在門口,除了嘴硬以外,完全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馬良玉也隻能選擇用更爲确切的事實去打他的臉。
繼續在這逼仄的房間裏面看了一眼,并未發現任何紙質的文字記錄工具,在用來擺放台式機器的單人書桌上還有一個平闆電腦,點開随便看了一眼,果然具備開機密碼。
“技術組的過來把密碼給我破解了。”
早就已經預備好的技術組成員連忙上前,拿着專業的設備,分分鍾就将電腦密碼給破解了,随後又是平闆的密碼。
站在其身後的馬良玉看了一眼電腦桌面上的各種軟件圖标,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這個時候卻發現第五正已經站在了他的身旁,正在用手機搜索桌面圖标到底是一些什麽軟件。
“大部分都是一些直播插件,視頻制作工具,還有幾個遊戲平台,想來死者應該是一名主播,至少也應該是一名業餘遊戲主播。”
查詢了一會,第五正便對死者的身份進行了初步判定。
“一名主播?玩遊戲搞直播,還能自殺了?這不應該啊?”
對于遊戲和直播似乎停留在休閑娛樂屬性的馬良玉,對于死者的這個身份似乎十分的不解。
正疑惑間,平闆的密碼也已經被解開,馬良玉連忙将其接過來,看看上面會不會留下一些什麽其他的線索。
平闆上面的圖标倒是很簡潔,除了一些手遊圖标以外,基本上都是一些系統性的圖标。
馬良玉點開文件管理看了一眼,發現其中确實留存有大量的文檔、圖片和視頻。
随便點開了幾個,發現依舊都是一些和遊戲相關的東西,不是錄制的遊戲視頻,就是一些遊戲相關的截圖。
這些線索似乎都在無聲的言說,這就是一個每天都在玩遊戲的宅男,遊戲主播,想要通過遊戲直播賺錢,就是這名宅男想要将自己的愛好變爲工作的一種美好願望。
可是從當前的結局來看,這似乎是一個被遊戲所耽誤的宅男最終走向自我毀滅的故事。
馬良玉将平闆之中的所有數據全部備份留證之後,便将其遞給了第五正,想要讓這個第五天才自己去驗證自己的猜想。
“你看看吧。這裏面似乎擁有不少死者的個人信息。至于能夠從中找到多少有用的信息,那就全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馬良玉的這番話可謂是一語雙關,暗暗點明想要審閱完裏面的文件,基本上就可以告别速戰速決的可能性。
接過平闆,略略的瞟了一眼裏面的文件數量,第五正自然能夠明白馬良玉這番話裏面的暗指。
對此并不是太在乎的第五正,精神高度集中于重新研判這名小主播的死亡緣由到底是什麽。
因爲主播夢碎而自殺。
這是以最平凡的視角所得出的最直觀答案,對于這樣的現象,第五正覺得其可能性還是有的。
遊戲類直播的興起,似乎讓玩物喪志這個詞彙徹底變爲過去式,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讓遊戲和工作有了相互交融的可能性。
可是玩遊戲的很多,真正适合直播、會直播的人卻很少,更何況想要将遊戲當做職業的人是每一個網瘾少年的共同夢想,在競争人數龐大,個人的業務能力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基本大前提之下,直播了卻沒人看,這是一種常态。
更何況任何火熱的遊戲,官方基本上都會組織職業比賽,又或者是培養一批官方自己的直播選手,不管是職業選手參加直播,還是官方自己的直播選手,其自帶流量的屬性都不是一個什麽也不懂的網瘾少年能夠抗衡的。
直播這個東西,就是一個文娛産業,頭部效應極其嚴重的産業,頭部的直播大哥賺得盆滿缽滿,末流的小主播連飯都吃不起,這基本上就是常态。
更何況當前的行業傾軋嚴重,大量的資本都押寶在那些已經出名的頭部主播身上,平台沒有心情培養主播,也沒有這個時間周期去培養主播。